三人在这里找了将近一个时辰,记录了大大小小的线索,之后被洛锦书抓着回到了颜婳的房间之中。
颜婳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但她还是觉得新奇,坐稳之后便直勾勾的看着洛锦书,“书书……”
谢不臣淡定的一批,还抽出了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了一口。
“婳婳,我跟你说,我是仙子你信不信。”洛锦书露出谢不臣熟悉的忽悠人专用无害笑容,“我是来历劫哒,等历劫结束就要回去啦。”
颜婳居然真的也不怀疑,毕竟除了这样的解释,她真的想不出来怎么样的人才能有这样的能力。
将近千里,不过是眨眼见就来回了。
这样的能力,也就只有这个解释才合理了。
于是颜婳这里又被忽悠过去了。
洛锦书摸了摸自己的脸,陷入了沉思之中。
为什么她这么容易忽悠别人?是因为她的脸太有说服性了吗?
还是说,她其实意外之中已经解锁了另外的扫描功能?
“滴!恭喜宿主解锁[扫描]新功能:说服性。”
“在宿主使用“天真无害”笑容时,说服性会直线上升,不管是宿主说什么,别人都会相信哦,只是不知道她能信任几分。”
“注意:只有对宿主有基础信任的,才会触发这个隐藏属性。”
洛锦书嘴角一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传说中的“乌鸦嘴”了。
谢不臣眼皮子都没有掀一掀,继续喝着他的茶。
“咳咳,先不说这些吧。”洛锦书戳了戳谢不臣,“咱们来交换一下彼此找到的线索吧。”
“我先来说吧。”洛锦书从旁边拿出纸,“鹤谷四面环山,是一个极为险峻的地方,可是我们在山上发现了很多的马蹄印子,即使过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冲散。”
“只能说明,当时的马一定很多。”
“而且我看鹤谷进口的地方,似乎还有陷阱拦截……”
“初步推算,我怀疑应该是大夏那边伪装溃逃,我方试图乘胜追击,却被围困鹤谷,被夏人包饺子了。”
谢不臣微微点头,看着洛锦书的眼神带上了欣慰。
“我大概就这些发现。”洛锦书画完图,把图纸展开在桌上,看向颜婳,“婳婳呢?”
“我看马蹄印感觉像是我军中一种特殊的马匹,它们擅长攀爬高地,不适合长期作战,所以军中只是储备了一部分,并没有这么大规模。”
又是一个线索。
系统尽职尽责的记录,洛锦书皱眉,隐隐约约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如果最后包饺子的地方在鹤谷,那么你是带了多少人才从里面出来的?”
颜婳一顿,“我并没有遇到那些人,我……是去收尸的。”
意识到说错话,洛锦书沉默了下来。
到现在,颜家父兄还在灵堂躺着。过两天,他们就要下葬了。
“那你的话和朝廷的公告有些出入了。”谢不臣向来是不会对其他女人怜香惜玉的主,放下茶杯开始他的讲堂。
“你知道朝廷的公告吗?”
颜婳有些茫然的摇摇头。
“果然。”谢不臣似乎冷笑了一声,他轻声道:“他们说你带着援兵才打赢了这场战争,但事实上,其实你父兄是真的歼灭了对方,正在乘胜追击——可他们被自己人埋伏了。”
两人都是眼睛瞪大,颜婳脱口而出说了句“不可能”,却张嘴半天都说不出反驳的理由来。
洛锦书只是觉得自己忽略掉的东西忽然就清晰了起来,她一拍脑袋,恍然道:“你们没有发现一件事吗?距离此战过去了近一月,为什么——那些尸体,都还没有腐烂?”
系统规定不让他们触碰尸体,所以他们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触那些尸体。
现在恍然想起来,那些在强光手电筒照射下的尸体,似乎还保留着死前的模样,没有半分溃烂。
这并不合理。
即使白河战区比较冷,也不能让尸体这么久都没有一丝溃烂才对。
“这是一个有预谋的行动啊。”洛锦书感叹,“子胥,你怎么看?”
“依我看……”谢不臣提笔写下三个字,“很有可能跟他有关。”
“大人物必须有调动军队的能力,这个身份必须高,才能让将军都不得不听令。而擅长攀爬高地的吉量马军中配备基本上是一千匹,能够调动这么多吉量马……”
“各方面都在指向他。”
那雪白的宣纸上,黑色字体的三个字刺目至极。
嘉靖帝。
“夏人也有吉量马!”颜婳捏紧拳头,眼眸都发红了。
谢不臣只是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说道:“白河天险,近万吉量马,如何悄无声息瞒过大奉运过来?”
沉默。
死寂一样的沉默。
白河是一条贯穿两国的河流,宽阔无边是其次,它的凶险是平静河流之下暗藏的漩涡以及暗礁和暗流。
除非是大型战船,否则下白河就是死路一条。
也是因为这样的白河,大奉最后一次战争才能把大夏给牢牢地关在国门之外。
洛锦书也不敢相信那个和蔼可亲的嘉靖帝居然做的出这样的事情来,但是又莫名觉得谢不臣说的这一切都很合理,合理到她都要以为谢不臣就是出谋划策的那个人了。
她心中还带着一丝不敢置信,但是很快一个声音九打破了她最后的挣扎。
“滴!恭喜宿主完成[良知]任务,系统奖励正在发放中……发放完毕,奖励重塑药水一瓶。”
真的是……嘉靖帝!
就连系统都已经判定洛锦书查明了真相,那这件事就真的如同谢不臣的推测一样了。
那个站在至高位置的君主,亲手杀死了为他冲锋陷阵的将士。
为什么?
他到底在做什么?
洛锦书愣愣的看着那三个黑色的字,一时间失声了。
“天色已晚,我先带阿书回家了。”谢不臣起身,朝着还在发愣的洛锦书伸手,“阿书,先回去睡觉吧,这些都是我的推测,你也不必当真,等日后有条件了,我们再细查就是。”
洛锦书抬头看着谢不臣。
第一次,她从这个看似清风明月的少年身上,感受到了那种让人心寒的恐惧。
好像不管什么,似乎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洞察能力和判断能力……还有其他的,都已经恐怖至斯了。
即使心似乎在颤抖,她还是坚定的把手放在了谢不臣的手心。
不管如何,他都是她的子胥。
她要喜欢很久很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