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瑶浅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她是真累着了,又受了风寒,夜里还发起了高烧。好在金泽默有先见之明,让御医当天夜里就住在四王府,所以吴瑶浅的高热在御医的针灸之下很快就退了。
等到吴瑶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起身走动的时候正好撞上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的金泽默,金泽默看到就着一件单衣就下地的吴瑶浅,当即大声喝住吴瑶浅。
“你怎么穿这么少?你昨夜里刚烧过一场知不知道?”
其实吴瑶浅没什么太大印象,记忆就停留在昨天御医说吴发财没事了那会儿,后面的自己就两眼一抹黑没印象了,虽说发了高热,但是睡眠质量是真的好,这一觉是睡饱了,就是这会儿觉得口渴得紧,想倒水来喝。
看着金泽默这这紧张样,吴瑶浅就乖乖回到床上,然后咂吧咂吧嘴:“我渴了,想喝水。”
金泽默转身去桌上倒了杯水,然后顺便让阿逸去知会小厨房一声,让小厨房把晚膳送到吴瑶浅这里来。
从昨天给吴发财手术前,吴瑶浅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下倒是真的饿了,就也没说什么,只等着被投喂,但想到吴发财在她昏睡前的状况不是很好,就还是不放心,想过去看看。
不过她又看了下金泽默的脸色,怕是自己提出想去看看吴发财的话,金泽默能把自己捆了绑在床上不可。
吴瑶浅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要怎么样才能让金泽默知道自己已经没事了,放自己去瞧一瞧吴发财呢?这边吴瑶浅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另一边的慕容仙可一刻钟都没闲过。
“妹妹,你醒啦?”
吴瑶浅翻了个白眼,不用猜,都知道这令人作呕的声音必定是那个惺惺作态的慕容仙。
“妹妹你昨天可吓坏我们了?我都不敢想,那么血淋淋的场面,妹妹你可怎么撑下来的啊?我这种弱女子是必不敢同妹妹那样勇敢的。”
慕容仙一进门,非常先入为主地坐到了吴瑶浅床边,就开始拿出她惯用的演技,开始演一出姐妹情深的戏码给金泽默看。吴瑶浅默默地往上拉了拉被子,企图用蒙住脑袋来躲避这个不怀好意的女人。
慕容仙这话说的也是话里有话,“血淋淋”、“弱女子”这些词用的是真的恰如其分啊,就是明摆了告诉金泽默,吴瑶浅是非同一般的寻常女子,最好不要招惹,而她慕容仙就是娇弱温柔的代名词,可害怕这种场面了呢。
“好了,仙儿,浅浅大病初愈,还没恢复好,就别打扰她休息了。”
金泽默见吴瑶浅默不作声,以为是她精神状态依然不太好,就出声阻止了慕容仙,慕容仙听到金泽默维护吴瑶浅心里自然是十分不悦,但碍于金泽默就在眼前,也不敢表现得太过于明显,只能强忍住心头怒火对着金泽默强颜欢笑。
“哦,对了,王爷,父亲那边递话过来,说是让王爷您尽快找到走失的那匹汗血宝马。父亲说七天之内他还能在朝堂上替王爷与百官斡旋,若七日之内没有找到,恐怕就得治发财的罪了……”
金泽默抬眼深不可测地看了一眼慕容仙,良久才点头应下一句:“嗯。”
慕容仙本以为金泽默忘记了这件事,才故意又明着提到台面上来提醒下金泽默,但是看着金泽默的反应,他明显是知道这事,但是王爷他不打算追究,慕容仙被金泽默盯得后脊发凉,失算了,她居然算错了金泽默的心思。
慕容仙从十几岁起就跟在了金泽默身边,因而知道那匹汗血宝马是金泽默十四岁生辰的时候西域使者朝贡时所带来的唯一的一匹,金泽默当时极尽盛宠,是当今皇帝最为宠爱的一个皇子,要什么有什么。
因此他一眼瞧上的汗血宝马自然是被赐给了他,哪怕这是近百年来血统最为纯正的汗血宝马唯一的后代。
本来是非常不合规矩的,西域上贡的是金盛,但是金盛皇帝却赐给了一个既不是未来储君的皇子,也不是身居要职的大将,本就已经显得十分怠慢西域了,
但是由于太后和金盛皇帝十分宠爱这个四皇子,众位官员虽极力反对也没有办法阻止圣意已决的金盛皇帝。
如今这汗血宝马丢了,慕容仙特意知会了丞相父亲一声,由他出面,将这事在上早朝时上奏给皇帝陛下,尽管皇上肯定会维护金泽默,但是这事儿是在早朝时大庭广众之下讲明了,皇帝碍于众朝臣的不断施压,肯定会下令让四王府彻查此事,追回汗血宝马。
如今这汗血宝马满打满算也已经丢了快一天一夜了,本来就是草原上野性难服的烈马,熟悉各种地形,野外生存能力极强,要找回来这个汗血宝马简直难上加难,谁能确保这个汗血宝马就一定还在金盛境内呢!
慕容仙很是得意自己的这番运筹帷幄,就算因此让金泽默冷落自己也没关系,反正只要她一天还是丞相之女,金泽默也不敢放着自己全然不管。
但是吴瑶浅就不一样了,她不会放着吴发财不管的,吴发财这个状况肯定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地,那么就只能是吴瑶浅去寻那匹汗血宝马。
只要吴瑶浅离开王府,离开金泽默的势力范围之内,那么一切都很好办了。
出了王府外面可就刀剑无眼,要是吴瑶浅在找寻汗血宝马的途中不幸遇难,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就怪不了别人,毕竟世道艰险,野外也很容易有什么豺狼虎豹,就算没有,我慕容仙也会送点大礼的。
“是,王爷,仙儿知道了。那让妹妹好生休息,仙儿就先告退了。”
慕容仙退了出来,就差人送了封信去丞相府,信上的言下之意是要父亲见机行事,派人盯着吴瑶浅,趁机下手,只要吴瑶浅能死在外面永远再没有回王府的机会,她成为王妃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