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可惜,只有忙碌的吴瑶浅这边如此觉得,而心急如焚的金泽默那里,却是觉得,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先生,您让默儿进去吧!”
“先生!”
金泽默再也忍不住,想要硬闯,刚刚向前几步,便又被眼前的暗卫,给拦了下来。
“四爷,主子有命,不许您进去,还请您不要为难属下。”
眼前数人拦路,金泽默只看了几眼,就知道以自己的身手,根本没有任何希望能冲得过去,便只能是,退到了院中,恨得差一点打了自己。
“先生,您这是要让默儿恨自己吗?好,若真是如此,默儿就跪在这里,等您出来。”
全不管屋内是否能听见自己说话,也不管什么忌不忌讳,金泽默就这样,直挺挺地跪在了院子当中,与屋内之人杠了起来。
“你跪在那,谁来扶我?你这小子,性子不知道像了谁!”
不知是听到了他说的话,还是心疼他的人,与他之间有所感应,书房的门,突然打开,那人被门里的先生搀扶到了门口。
“先生!”
金泽默跳了起来,直接冲了过去,将人从账房先生的手中接了过来。
“你进去,带着他们,将我之前说的,再核对一遍,仔仔细细地写出来,务必确保无误之后,再交给四爷。”
那人依在金泽默身上,闭着眼睛,还不忘将后续事宜全部交代给那个账房先生。
金泽默就这样铁青着脸,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听着他与那先生说话,直到那先生领命回了书房,却还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怎么,臭小子,你傻了?我头晕得厉害,胸口也痛,你还不快些扶着我回房,非要我晕在这里吗?太丢人了,我可是要脸面的人!”
那人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只能靠在金泽默身上,让他替自己承受了全身的重量,可还是压不住胸口的气血翻腾,和止不住的眩晕。
“金康宁!你就这样,看不得我安生一日吗?非要我内疚一辈子,你才高兴?小时候如此,如今更是如此,你不是在帮我,你是要害我成为千古罪人!”
“混账!你真是本事大了!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再说,你能不能别叫全名,这名字一听,就是个病秧子的命,太难为我了。”
若不是愤怒和自责到了极点,金泽默也没有这个胆量,和眼前人说出这样无礼的话来。
“先生,我错了!我胆子很小,您要是再这样,默儿还不如吓死算了,反正,也没法和父皇、还有皇祖母交代。”
“要你交代什么?他们还能管得了我,想得美!我可是你的……”
说到此处,那人再也撑不住,晕在了金泽默的怀中。
“主子……”
“先生!先生……”
将人直接背上了身,金泽默立刻大叫:“快,去传云医师来!”
得了令的暗卫,除了留守的人之外,立刻四散而去,谁知道,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云医师,会躲在哪里,还是一起找比较快!
金泽默这里,不敢耽误,立刻背着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去了那人的房间。
“药!快去拿来。”
贴身侍候的人,如今正在房间整理,突然看见金泽默背着人进来,吓了一跳,刚反应过来,立刻得了金泽的命令,转身去拿药。
将人放在床上安置好,金泽默跪在一旁,看着他如纸的面色,还有额头不断渗出的汗珠,心疼如绞。
“您可千万不能有事,默儿不想后悔一辈子,先生,您快点醒来吧!”
“四爷,药!”
贴身侍候的阳羽将手中的药,递到了金泽默的面前。有四爷在,这些事,轮不到自己做。
“先生,吃药!”
金泽默挪了半步,到了跟前,将药丸塞进了那人的口中,又接过阳羽递过来的水,慢慢地喂了一口,还好,那人没有任何抗拒,直接咽了下去。
“四爷,您别急!主子身子弱,您也是知道的,等云医师来看过,就会没事的!”
这人身子太差,每隔几日,都要晕上一次,阳羽几人,都已经习以为常,虽然也是担心,却是不像金泽默这般方寸大乱。
“每次都是为我,累他到如此地步!他过不了多久,还要去西域,可就他这样的身子骨,哪能撑得下来?”
金泽默趴下床前,紧紧盯着,生怕一眨眼,眼前之人,就会消失。
“四爷,您别这样!主子最是疼您,若是让他看到您这样自责,不知要如何舍不得呢!您呀,就让主子安心吧!”
阳羽劝着金泽默,虽然知道无甚大的作用,可该说的话,还要替自家主子说出来。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若云医师到了,立刻带她进来。”
这“救星”来去如风,真是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抓到她。好在,床上之人,已经服下了救命的药。
“是,四爷!阳羽就在外面,有事,您唤一声就好。”
阳羽退出去的时候,就知道,这四爷如此避着自己,怕是还要在主子身旁大哭一场,便自己做主,将门外的暗卫,都向外放了十米。
果不其然,那压抑的哭声,很快就从屋中传了出来。羽阳捂住耳朵,权当听不见,四爷只有单独在主子面前时,才能如此肆意哭笑。
其实,这样也挺好!这世上,有一个人,能始终待自己如同孩童之时一般,也是件求不来的兴事,可惜,主子的情况不好,还能护四爷多久,他自己也无法预测。
“哭什么哭!臭小子,你都多大了,也不怕羞。你以为,我府中的这些个人,都是聋子不成?堂堂默王爷,哭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扶下的药,果有奇效。没多久时间,那人便悠然醒转,直接抓到了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的默王爷。
“别和我说话!快去擦擦,脏死了,怎么还是这个德性,一点也没变。”
见人醒来,金泽默才放了心,将心头的悲伤,硬是给压了下去,可眼泪什么的,一时间,却是止不住。
“先生……您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起身凑到盆前,胡乱地抹了一把,金泽默一边擦着水渍,一边开口问了话。
“好好洗!怎么还是这样敷衍了事。”
床上的人,恢复了些力气,自己撑起身来,靠在床头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