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她说得斩钉截铁。
“现在这个世界，只是暂时被怨气封存住了，没有人死。”
“可要是想让他们重新回到原本的模样，就得将怨气封存起来。”
她说得笃定，让人没办法不信。
小白抢着问，“那，有什么办法，能封存住怨气？”
瞎眼老太太伸出一根手指。
“需要一个强大的魂魄。”
“宋家人和蛇妖一族的怨气太重，轻易镇压不住。不过，我说的这也不对。”
“与其说镇压，不如说是超度。”
“只有牺牲了一个强大的魂魄，来超度怨魂，这件事才能终结，否则，这个世界永远都别想恢复原本的模样。”
我听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牺牲？
“对，所以我才说，你们未必能做到。”
瞎眼老太太道，“只有强烈的牺牲自己的信念，才能超度了这些怨魂。”
我身上一冷，那个人，难道只能是我吗？
“也可以是他。”瞎眼老太太手一指，准确地指向了青魇。
我心脏顿时一沉。
耀星是如何消失的，我还记得，我绝对不会让青魇再离开我！
瞎眼老太太摩挲着，将我一只手捧在掌心。
她的手又老又干枯，像是一根木柴擦在我的皮肤上。
“可惜了，真的是可惜了。”
她在感叹。
“这么漂亮的姑娘，这么好的年纪……”
“可惜了，竟然是宋家后人。”
起初，我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她的手抓得越来越重，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青魇突然起身，一手揽住我，一手在身前筑成了一道青色的光墙。
他突然暴起，吓了我一跳。
但那瞎眼老太太，却像是什么都感应不到一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
青魇此刻，正处于十二万分的警惕，我能感觉得到。
小白不明所以，但他紧跟青魇，也做出了防备的姿势。
瞎眼老太太抹了把脸。
她的眼里射出了一道精光。
刚才还是灰白色的眼睛，此刻亮如白昼。
“宋优优。”她喊出了我的名字，手指却指向青魇。
“归根到底，要不是宋家人遇上了蛇妖一族，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要是你，我就选择用这蛇妖的魂魄超度了这一切怨魂。可惜，你怕是不会同意。”
“当年宋优檀要不是要用余力护住这条蛇，今天的一切也不会发生。”
“宋家人，糊涂。你，糊涂！”
我也意识到了不对。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问。
她嘿嘿一笑。
“看来，我伪装的很成功，直到现在，你们还没发现我。”
我一愣怔。
“怎么，还不知道我是谁吗？真把我当成个瞎眼老太太了吗？”
她的嗓音，越发古怪。
紧接着，她的身体蠕动了开来。
就像是蛇蜕皮一样，她的身体也脱下了一层皮。
他抓住身上的皮，用力撕裂。
“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是你？！”
此刻，惊讶的不止有我，还有青魇。
出现在我们眼前的人，竟然是那个拿着人头拐杖的怪老头！
我这才意识到，他根本不是我的贵人，这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
他嘿嘿一笑，“我也没想到，我竟然能骗得过你们，不知道是该说你们蠢，还是我太聪明！”
“之前我看到的幻影是假的？！”
我想到了我在画廊里，拿到黄泉新娘的嫁衣后，所看到的场景。
“那是真的。”
“千万年之前，那场战争里的惨状，是真实发生的。”
“我也从没告诉过你，我就是你的贵人，哈哈，哈哈哈哈，只不过是你自己想当然罢了！”
我怒不可遏，“所以你一切都是在骗我！”
“不，不不不。”
他摇头，面色沉稳。
“我告诉你的一切，都是真的，也只有按照我说的来做，才能超度了那些魂魄。”
青魇将我护在身后，“你到底是谁？！”
只听青魇道：“这千万年来，我结仇甚多，可每一个我都记得。只有你，我毫无印象。你与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冤无仇？你可真敢说！”
怪老头冷笑一声。
他从容地坐在那里，“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也就不必问你了。”青魇冷声道。
“你们蛇妖一族，只是因为对你妒恨，就生出了与你相生相克的耀星。你怎么知道，宋家人死后的怨念，就不会生出其他来呢？”
怪老头眯起眼睛，“我，谁也不是。我甚至不属于三界六道。我是谁，我也想有个身份，可这天地，从不给我选择身份的机会！”
“你是宋家人？！”我大吃一惊。
“不。”他摇头，“我并非宋家人，但我因宋家人而生。”
说着，他又嘿嘿地笑了起来。
“看在你们快死了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们我是什么人吧。”
“宋家一族，死后怨念不散，就生出了我。我就是由宋家人的怨念而生出来的。”
“我天生，就是为了取这蛇妖的命而来。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身为宋家后人，竟然又一次爱上了这条蛇！”
“怨念不散，你终不会死……”我想起了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对！怨念不散，我终不会死！”
他眼里有仇恨，有哀怨。
“这千万年来，我只求能一死了之。可这怨气却经久不散，我根本无法寻死！”
“我日日夜夜，都要被泡在怨恨之中。想死不能死的痛苦，你们根本不会了解！”
我听不下去了，所以，就因为他想死，就拉了整个世界来陪葬吗？！
“你错了。不是我拉这个世界陪葬，而是宋家一族的怨气，要这个世界陪葬。”
他看着我，眼神越发疯狂。
“宋家有着所有人都没有的天赋，所以他们死后，也有着所有人都没有的怨气。”
“这怨气一日不散干净，我就一日都无法得到解脱！”
他看上去，有着十二万分的痛苦。
他的身体扭动着，“我好想死，我只想一死，可我根本做不到！”
青魇眸色一沉，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闪身到了怪老头身前。
“你做不到，那我就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