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说什么有意思？”
沈姝微笑不语，只把那碗底的纸条拿了出来。
茯苓见此微微一惊，“咦，这碗下边怎么还有纸条啊。”
沈姝展开纸条，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眼中绽放出了些许异彩。
“看来，有些人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茯苓皱起眉头，似没有怎么听明白。
“小姐，这纸条上写的什么啊？”
沈姝把纸条撕碎，丢去了旁边，接着站起了身，对着茯苓道。
“茯苓，去告诉绿瑕一声，就说我去花园里转转。”
“是，小姐。”
小半晌后，如白姨娘猜测的那般，沈姝来了她的霜琉院。
赵婆子连忙跑进屋子里禀报。
“姨娘，二小姐果真来了！”
白姨娘连忙吩咐道，“赵婆子，你赶紧把茶沏好，瞬间拿些点心过来。”
明明也不是第一次和沈姝私底下单独见面，白姨娘这一次居然有些格外的紧张。
很快，沈姝就进了屋中，两人各自对对方福了福身，然后落座。
白姨娘手中揉搓着绢帕，脸上神情甚是不自然。
沈姝见她如此，不过是勾唇一笑。
“白姨娘，这纸条是你送来的对吧。”
那纸条上并没有留下署名，只有一句话。
‘可否一见？’
沈姝能从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中猜测到白姨娘的身上，可见她也的确很聪明。
白姨娘笑了笑，只不过那笑意有些尴尬。
“是的，是我送去的。”
沈姝接过了赵婆子递过来的茶，吹了吹茶面，却没有喝。
“那不知白姨娘这一见，是什么意思？”
白姨娘看去了外面，见有几个丫鬟路过屋外的回廊，声音提高些许道。
“二小姐，听说你不仅画功了得，绣工也是不错，我这绢帕上的鸳鸯戏水老是绣不好，二小姐可否帮帮忙？”
沈姝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白姨娘如此是为了掩人耳目，待外面的丫鬟走开了，她这才道。
“上次祖母整顿府中下人，姨娘为何不上报，让祖母帮着你也将这霜琉院的丫鬟整顿整顿？”
白姨娘喝了一口茶后道，“二小姐既然知道原因，又为何故意如此问呢，这寄人篱下，看别人脸色过日子，哪里有二小姐一个人来的潇洒。”
见白姨娘说话愈来愈直白，沈姝笑了。
“哦？那依白姨娘看，是想继续过这样的日子，还是要另谋他路？”
白姨娘叹了一口气。
“我都这把岁数了，这辈子都在丞相府里过了，还能如何另谋他路。”
沈姝眸子缓缓眯起，这个白姨娘，说不到两句话，就又开始打哑谜了，还真是警惕的很啊。
思及此，沈姝直接站了起身。
“若是白姨娘找我来只是在这里话家常的，那我还是回去吧，三弟身子还未好全，我得去祖母那儿看看，可没空在霜琉院久留了。”
白姨娘见沈姝站起身，她也连忙站了起来。
“二小姐，等等。”
沈姝回头看向她，“白姨娘还有事儿？”
白姨娘的双手紧紧攥着拳头，眼中流转着纠结之色，似乎还在考虑要不要说。
沈姝见白姨娘又不吭声了，也没什么耐心了，
“既然没说的，那我……”
不等沈姝说完，白姨娘当即开口道。
“二小姐，你还记得十四年前你刚刚出生时，老夫人掉进池塘中的事儿吗？”
沈姝停下了步子，眸光幽幽。
“白姨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像是终于说出了口，白姨娘长呼了一口气，她盯着沈姝，笑着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这件事，随便说说而已。”
当真是随便说说的吗？
沈姝可不信。
不过看白姨娘这个样子，估摸着也是不想多说什么的了，她也就懒得去问，只是深深看了白姨娘一眼，这才收回眸光转身离去。
离开了霜琉院，茯苓对着沈姝小声道。
“小姐，这个白姨娘说话没头没尾的，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想做什么。”
沈姝眸光中带着深幽之色，她没有回答茯苓的话，而是在思考。
白姨娘不可能平白无故提起当年老夫人落水之时，刚刚突然如此说，或许是在提醒她什么……
而她还记得，在自己出生之前，府中众人一直都以为柳姨娘怀的是男胎，不仅仅是算命的如此说，连照顾柳姨娘的奶妈子也说这胎定是个儿子。
后来发生的事儿，大家也知道了，沈姝是个丫头，连带着老夫人突然落水，府中又惊现乌鸦，大家便觉得沈姝是祸害，至此以后，沈姝才不被待见。
而这一切，沈姝不用多想，也知道定是有人在背地里搞鬼。
沈姝眯起了眼，缓声道。
“白姨娘在霍氏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或许还真知道霍氏的一些秘密。”
茯苓闻言，回道，“可是小姐，白姨娘不是到了后来才住进咱们丞相府的吗，以前的事儿，她当真知道吗，或许她是故意骗咱们的也不一定。”
就在主仆二人说话间，不远处的花园中，正传来了一道呵斥的声音。
“这可是新鞋子，你们俩就给我弄脏了，我一定要告诉母亲，让母亲好好收拾你们俩！”
沈姝只需一听，就知道这是沈嫣儿的声音。
在丞相府中，如此飞扬跋扈的小姐也只有她了。
茯苓抬着脑袋朝着那边望去。
“小姐，好像是四小姐，不知道又在教训谁呢。”
“四姐姐，我和妹妹都不会故意的，这样吧，我们把鞋子拿回去洗干净了再还给你可好？”
“哼！洗？你们难道不知道这鞋子的料子多么名贵，怎么能让你们这脏手来碰！”沈嫣儿越说越过分，连茯苓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沈姝直接走了过去，只见花园后方的小道上，两个身材瘦小的女孩子正被沈嫣儿堵在了路口。
“二小姐，这不是五小姐和六小姐吗？”
五小姐沈玉怜和六小姐沈玉心都是王姨娘生的庶女，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连沈姝都很少见着她们，不想如今倒是碰着了。
沈嫣儿听着身后有声音传来，便转身看去，看到来人是沈姝时，她脸上神色更加不屑。
“我当是谁啊，原来是你，沈姝，我奉劝你一句，不该管的事儿少管，别想着来当出头鸟，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