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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1 / 1)

薛蝉衣面色一沉:“我带来的人都是谢家自小培养,不会有问题!”

叶浮生耸耸肩没说话,倒是谢离扯了扯她的衣角,道:“可是薛姐姐,这三天来你也不是一直看着他们的。”

倾波门小师妹只是出门一趟,回来后就换成个顶着她皮相的人,而昔日同门却不识。薛蝉衣已经在露华院偏居三日,怎么能确定她手下的人就不会被李代桃僵?

谢离此言一出,薛蝉衣心头便是俱震,她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根根分明,半晌才缓缓松开。

“叶公子,你……带阿离走。”她低声道,“我恐怕已经被这些人注意到了,现在贸然离开只会惊动他们,你二人今日才入山门,趁现在人多眼杂,要离开当是来得及的。”

谢离心里一热,忍不住就去看叶浮生,后者环着胳膊摇摇头:“恐怕是不行了。”

薛蝉衣拧眉看来,就听叶浮生道:“之前未曾对你言明什么,现在也好透个底吧……我家师长乃太上宫的人,今日我和阿离就是随他们来的。”

东道西佛,太上宫与无相寺,纵然前者隐居多年、后者如日中天,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太上宫名声犹在,怎么会不被各方瞩目?

薛蝉衣当初把他带进断水山庄,本是打算找个人给谢珉添乱子,免得对方把换血主意打在谢离身上,虽然后来的事情一波三折,但她也的确对叶浮生未曾明了。

如今乍闻此事,薛蝉衣目瞪口呆,只听叶浮生道:“依我看来,露华院已经不再安全了。左右薛姑娘是阿离的姐姐,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如借此做由头搬到左厢去,太上宫又皆是清修道者,想来也不会碍着姑娘清名。”

“都是江湖儿女,倒不在意这些个扭捏规矩。”薛蝉衣回过神,“只是怕我乍然搬出,纵然有阿离在,也会招致有心人的注意。”

“对方若是不注意,我倒苦手了。”叶浮生勾了勾唇,“与其放任毒蛇蛰伏待机,倒不如引蛇出洞,才能打中七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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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521,那就来一个暖萌小段子吧——

《假如孩子考试不及格……》

谢离:qaq我考了59分……

亲爹谢无衣:不哭,不就一分吗,下次一定能考过!

二叔谢珉:没出息,一分都考不过去,下次要考95!

亲娘容翠:你们两个吵架去阳台,我还要给成绩单签字呢!

薛蝉衣:我觉得我的台词被你们仨抢完了……

(断水山庄,薛大小姐表示心累)

玄素:我这次考试不及格

师父端涯:还要努力。

师叔端清:不可懈怠。

师叔端衡:明天补考。

玄素:…………好的。

(其实太上宫选人都看脸吧,哦,端衡除外……仿佛感受到了端衡长老的杀气)

秦兰裳:我去,居然又没及格!

沈无端:不愧是我孙女儿,当年我也是跪在擀面杖上才毕了业。

孙悯风:你老师是谁?补考的时候我去给他下迷幻药,保证让你白卷都能满分过。

楚惜微:呵呵,是我。

孙悯风:……丫头赶紧去复习。

秦兰裳:孙叔你这么怂!!!!

(你们百鬼门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陆鸣渊:老师我考试不及格……

阮非誉:卷子拿过来,我给你讲讲,明天再考一次。

(为啥我老师就是斯巴达教育……辛酸泪)

顾潇:这次考试我特么又挂了,唉,时不待我,天妒英才。

顾欺芳:我呸!考试挂科和你交白卷是两码事好吗?

端清:其实他没有交白卷,只是在数学卷子上写了篇作文。

顾欺芳:啥作文……兔崽子你站住,不准跑!给我念作文!

顾潇(视死如归脸):……我师父是个静如常人、动如疯狗的凶残女土匪,专治各种不服,携带管制刀具,稳坐各地城管黑名单第一名,为打砸抢烧事业贡献了压根不存在的青春,可见此人已不拘泥于男女之别,拳打南山养老院,脚踹北海幼儿园……苍天有眼的是,三十年前有如花似玉美道长甘愿上山做压寨夫人度化山大王凶性,导其向善,弃暗投明,实乃‘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之楷模。作为新时代有思想有文化有道德有志气的‘四有’少年,我·人民的好接班人·顾潇,必在不久的将来翻身做主,打倒土匪分田地,为人民自由解放事业奋斗终生……”

顾欺芳:……………………………………………………

端清:老师给的评语是“勇气可嘉,志存高远,可惜他是教数学的所以不能给满分,以及需要帮忙报警吗?”

顾潇:……师娘这种时候就别落井下石了。

端清:我只是觉得你的语文也没学好,比如“如花似玉”这个词不该用在这里。

顾欺芳:……阿商你去睡吧,我给他签字。

顾潇:才不信!师娘别走!(尔康手)

端清:下手轻点,明天还要上课。

顾潇:吾命休矣……

(你们惊鸿的画风与众不同……但是最贴近我家大斯巴达式糙汉子教育)

第109章试探

谢离跟着薛蝉衣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后者要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搬到左厢去,免不得尽快打通关窍。

叶浮生只让谢离带话给端衡说不必担心,想要熟悉下路子故而晚些回去。见两人离开之后,他才收回目光,手指抚过了树皮凹坑,忽而用力将这小块树皮都扯了下来,看着就跟被野兽撕扯开的一样。

他拍了拍手,也不在此地逗留,往前院去了。

现在已是晌午,香积厨下早生火做饭备了斋菜,那些个世家门派自视甚高,不肯跟这些龙蛇混杂之辈同堂饮食,便要专人提着食盒送去厢房,剩下的人便都聚在大膳堂用饭。

叶浮生把一身衣裳胡乱搓了几下,原本整洁的衣服就多出几条褶子,看着便多了旧意,再将头发稍稍拨乱,整个人就成了落拓浪子样。他再将神色变换,看起来阴郁不少,又拾了块木炭在眉眼角稍作端倪,面容虽未大改,看着却有陌生之处,便混进人群中,端了碗青菜豆腐跟人拼桌。

眼见眉飞色舞,耳闻高谈阔论,叶浮生也并不主动探问,而是从这些杂乱喧哗的声音里抽丝剥茧,间或抛出一两句话,看似附和,实则悄然引导着话题方向,终于听到这些人谈起了有用的东西。

旁桌一带刀男子对同伴道:“听说清风门的人今早离山了。”

叶浮生不动声色地舀了一勺汤,只听另一人道:“是该走了,左右来了四十人,这七日来斗武连战伤了大半,已无缘胜果,倒不如先走了干脆。”

“我记得正阳宗与他们并无什么恩怨,怎么昨日还卸了清风门大弟子一条胳膊下来?”

“战到兴起,刀剑无眼,不过是技不如人,怪得了谁?”那人将茶碗一磕,戾气横生,“要我说,无相寺此番不禁武斗是极好的,免得些阿猫阿狗都在大会占座,横添麻烦还浪费工夫。有自知之明的,就该早点回去再学两年,否则缺胳膊断腿都别怪旁人。”

在场都是习武之人,他这句话也没压声气,一时间膳堂的气氛凝固下来,有人还在吃菜喝汤,眼神却已露出煞气来。

叶浮生慢吞吞地夹了块豆腐,只觉得这满座的人都像被野兽假充了壳子,怎么看都是择人而噬的凶相。

“啪”地一声,有人把筷子撂在桌上,提剑走了过来,向那口出狂言之人喝道:“阁下有胆大放厥词,不晓得有无本事?在下宋炜,忝为空华弟子,倒想讨教一番了。”

叶浮生瞥了这两人一眼,宋炜年少但内息不弱,出言者年长而手茧匀称,显然是个用刀的好手。

这两人打起来单凭功底胜负对半开,若论起手段经验,这少年人怕是要吃亏。

叶浮生细细咀嚼着口中菜肴,哪怕等那两人出去了,眼光也不见端倪。然而他安坐如山,周围却有不少人沉不住气了,要么放下碗筷呼朋唤友,要么拿起兵器横眉冷目,转眼间膳堂里走了不少人,倒乍然空了下来。

派发膳食的火工和僧人大多见怪不怪,只有少部分人面现不赞同之色,到底也没说出口,轻颂佛号便做起了自己的事情,保持着有条不紊的假象。

叶浮生还在对着缺油少盐的青菜豆腐细嚼慢咽,仿佛这是什么山珍海味,连一口汤都要慢慢滑过咽喉。

旁边一个和尚看得有趣,在他终于放筷的时候笑问:“施主也是茹素之人?”

叶浮生愣了一下,才挠了挠头,颇有些尴尬的样子,道:“寻、寻常而已,只是一路奔波有些饥渴,寺内素斋又不逊酒菜,就忍不住贪了口腹,还要多、多谢大师款待。”

和尚合掌道:“香积厨人手不够,幸得监寺早为这次大会新雇了厨工,能合施主口味已是极好,不敢承谢。”

周围有其他僧人打量了叶浮生几眼,左右都是个耿直莽撞的傻小子模样,没看出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便又收回视线。

叶浮生随口聊了两句,就跟着其他人出了膳堂,能感觉到异样目光紧随其后,却只放松了身体作恍若未觉状,便看似平常地消失在人流中。

离膳堂不远是演武场,叶浮生本欲去看看情况,却见长廊上迎面走来一人要往膳堂去,便脚步一转与对方擦肩而过,附了句低语:“慈心湖等你,过后速来。”

那人正是玄素,他本行色匆匆,却不料想在此遇到了叶浮生,对方虽未回头,声音却好认。玄素低声回了一句,倒是没傻到顿足变色,继续往膳堂去了。

慈心湖在观音殿后面不远,是个僻静之处,少有人至。叶浮生先到一步,确定此处无闲杂人等,这才寻摸了一棵大树翻身而上,隐入枝叶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玄素也没让他久等,不多时就到了此处。叶浮生摘了片叶子掷过去,恰好掠过他的脸侧,后者顺着来路一看,就见一只手从枝叶间探出,朝他勾了勾指头。

等到玄素翻身上来,叶浮生才看到他手里拿了个油纸包,笑道:“饿了?”

玄素点了点头,道:“适才随师叔去拜见了色见方丈,师叔留在云水堂与方丈讲经论道,让我先离开了。寺内膳食已送到左厢,但从静室绕过去颇远,我便索性往膳堂去,没想到会遇见你。”

叶浮生拆开纸包,玄素为了赶紧来见他,只匆匆取了个馒头和两块豆糕。他拈起豆糕尝了一口,就将馒头递给玄素,却把剩下的豆糕都掰成细碎,道:“先吃馒头垫垫肚子,这豆糕你就先留着吧。”

玄素刚咬着馒头,闻言就是一顿,抬头看来:“豆糕里面有问题?”

叶浮生抽出巾帕擦了擦手:“适才我在膳堂挑了三菜一汤,都细细吃了下去,发现除了粟米饭和馒头,其他东西里都被下了药。”

玄素脸色一变,馒头也顾不上啃,伸手就要去探他脉搏:“那你怎么还要吃?”

“我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究竟是什么问题?”叶浮生避开他的手,“你也不必惊慌,我敢食用它自然也有把握,何况此药非大毒,不伤性命,只是容易刺激武者气血流通,被内力催化后易生狂躁之意。”

玄素见过的世面少,心思却很通透,当即将念头一转,眸色变寒:“这七日以来,不等武林大会开场,已有不少参会之人发生武斗冲突,不乏伤重者。”

“幕后之人倒是机巧,不拿刀子捅人,却让人自残。”叶浮生将豆渣包好递给他,“对方能派人潜入香积厨,趁机在饭食里动手脚,又散播人手潜藏在各门派中伺机挑拨,甚至还在无相寺里埋下暗桩里应外合,不得不说好本事。”

玄素声音转冷:“江湖上有这种本事的人恐怕不多,一手遮天到如此地步的应该更少。”

“看来你和我猜到了一处,但猜测只是猜测,空口无凭也打草惊蛇。”叶浮生屈起一条腿,把下巴垫在了膝盖上,“说起来,你今日见着色见方丈,有何感觉?”

玄素性子单纯,说话也直来直去:“见面不如闻名。”

色见方丈已经是六旬高龄的老僧,虽不如师弟色空有“西佛”盛名,却也是赫赫有名的高僧。他禅机佛理无一不精,武学造诣少有人及,又向来慈悲为怀,在武林中德高望重。以玄素的身份性子来看,怎么也不该说出这样的评价来。

叶浮生挑了挑眉:“愿闻其详。”

玄素道:“因着之前书信的推测,师叔有意与他讲起旧事,对方虽对答如流,但转入禅经道义时便出问题,虽反诘有理,却显世俗争锋气,对经义讲述虽信口拈来却失于灵活机变。倘若这样的人便是西佛师兄、无相方丈,恐怕无相寺也将成明日黄花。”

叶浮生一针见血:“所以你怀疑他是假的?”

李代桃僵之法虽好,但要完美去模仿一个人还需要大量时间与心血,尤其是对于色见这样的高僧来说,除了了解行事作风,他的满腹经纶也是一个问题。

修道者明心理,修佛者悟禅机,寒来暑往,三春一长,皆非一日之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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