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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瞬间,左琴心中忽顿不妙,恐惧席卷上心头。
她正要回头去看死侍,还未来得及,身边的闪过一阵粉色。她头脑发懵,眼神金星闪耀,伸出手去扯。
丝滑的布料划过指缝,左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死侍,那个从小被训练必须服从主人的女子,大步跨出,一转身面向皇帝跪倒。
对方的膝盖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左琴几乎想要将人扯起来,拽住衣领询问死侍在发什么疯?!
死侍不要命了吗?!
这种人生来就有一块令牌,令牌中有一只蛊虫,与死侍身体内的另外一只蛊虫生来一对。
令牌就是他们的命,死侍必须服从执令者。
得令牌者,无论是谁,皆是她的新主子。左琴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用绳子栓起来的令牌,情绪在放心和忐忑中来回起伏。
死侍一向死寂的眼神中也流露出惊讶,转头看向自己的主子,可身子却不由得冲地面而去。
她狠狠磕头,多年未出的声音嘶哑难听,如同手指甲划过光滑的桌面,滋啦啦。
“禀陛下,皇后娘娘,奴婢知晓内情!”
苏雅挑眉,看向面前的这个女人。身材高大,精致小巧的宫装穿在她身上,格外的突兀。
双手虎口处老茧层层,可见她从小就握剑,天生的练家子。
苏雅对小说剧情没有什么印象,也不知道原作者后期如何魔改开头。但既然在玛丽苏文女主身旁的侍卫,武功必然是出神入化。
怪不得这宫女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找到时机下毒。
她的实际下毒步骤苏雅同样没什么兴趣,自己的任务是“为人师表”,弘扬社会核心价值观。
好好做个人,别搞事,黑化什么的先放一边。
自己牵制住了顾盼,结果女主在背地里搞事情。
对皇后的首杀居然是女主拿到了,苏雅的心中此刻简直……无话可说!
不过是女主又如何?苏雅冷眼看向左琴,前世的顾盼还不是被她害死的?
女主和女配两个人都是一丘之貉,没什么好比的。
坏人还要比一比谁更坏?
苏雅一回想起中毒当日痛不欲生,脸色忽地一白,按在椅扶手上的手用力,指腹紧抓。
天地之间自有法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死侍还在说话:“回禀陛下,这药是我家主子让我下的,我的主子是左琴。”
她的声音很难听,但在场众人皆是聚精会神,不敢松懈,生怕漏掉一个字。
死侍一字一句道出的真相,几乎让左琴整个人虚脱,眼神放空,嘴唇不停地颤抖。
尘埃落定,真相大白。
众人瞠目结舌地看向左琴,这位平时老实本分的妃子,居然敢对皇后下手……
左琴猛地窜起来,急忙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辩解:“陛下明察,妾身绝无此等谋逆不正之心啊!”
她和众人心中都明白,一旦这罪名坐实,人就算完了。
左琴额头破了,鲜血顺着脸颊留下来,如同半夜寻仇的恶鬼。
她伸出手颤抖地指着死侍:“妾身对天发誓,如真是我天打五雷轰,十八层地狱不得好死!”
“一定是……一定是这奴才陷害我!陛下明察啊!”
她不问皇后,只求皇帝。
皇帝看向这位长相圆润可爱,一双杏眼泪眼朦胧的妃子,心生喜爱怜悯。
是啊,单凭一位宫女的指证,怎能证明就是左琴下手?
此刻无人敢替左琴说话,只怕惹祸上身。但此刻,林红云却一头热地跪倒。
林红云傻傻地给左琴担保:“妾身可作证,左琴绝不是这般恶毒的人,况且陛下您派人搜查过后宫各处宫殿,并无异样啊!”
林红云语速极快,话仿佛烫嘴一般,她继续顺着左琴的话往下说:“而且只有这一人的口证,若都是这般,张嘴一说,岂非人人都有罪!妾身还能怀疑是昭嫔下手呢!”
林红云扬手一指,指尖隔空戳中皇后身侧的顾盼。
她冷哼一声,在顾盼深沉的目光中,道出自己的想法:“宫里其他嫔妃平时除了过来像皇后娘娘请早安,也无其他机会过来见面。只有昭嫔娘娘,日日过来。这样算来,就她最有可能!”
这话说的毫无道理,简直是胡搅蛮缠。
就是其他妃子心中暗自好笑,之前顾盼一看到皇后娘娘出事,那紧张的样子。啧啧,皇帝怎么可能会怀疑顾盼?
皇后几乎就是顾盼救回来的,她是吃了饭没事干,下毒后再救人吗?要是没救回来,岂不功亏一篑?
但是左琴委屈,林红云又说的信誓旦旦,皇帝也是一头雾水。心中烦躁,好端端的后宫,竟弄得这般鸡犬不宁!
他拍案而起,怒喝:“好了,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皇帝看向身边的老太监,公公眼神厉害着,理解了皇帝的意思。
老太监连忙附耳回答:“搜过了,诸位娘娘的宫里并没有找到□□一命绝……”
皇帝冷哼一声,他一时间愤怒,倒也不甘。左琴这人嘛,若是没有证据处决她,左相家里……
虽然如此,但还是得查事情真相。
左琴眼看着皇帝松口,心中冷笑,算了大不了摔破令牌毁掉死侍。到时候,死无对证,毒.药也找不到,皇帝就算心中不满,也不会直接处似死自己。
一定要及时和爹爹传递消息,让他想办法在陛下面前劝说。
皇后到底是哪里来的消息,居然一口就发现是自己下毒?!这次算她运气好,待自己逃出生天,皇后就没有下次开口的机会了!
左琴再度磕头,哭的死去活来:“陛下,妾身冤枉啊。”整个人梨花带雨,眼泪不停的滚落。
随后似乎哭呛着了,不停地小声咳嗽,左琴抬手捂住胸口。
她握住衣物下的令牌,手指略微用力。
就在此刻,她如同鬼压身一般忽然动弹不得,心道见鬼!
刚才直接将矛头指向左琴的苏雅,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之后,总算在嬷嬷地搀扶下起身。
徐徐走下来,声音羸弱地说:“宫里各处都搜过了?”
公公连忙回话:“回禀皇后娘娘,是的,里里外外都搜过了。”
苏雅哼笑一声,面无表情地伸手指向左琴:“那诸位妃子身上可搜过?”
“这……”
因是陛下后宫嫔妃,这手下的小太监哪敢真的上手摸,大致比划看了一下。况且这般厉害的毒.药,会有人敢随身携带?
老太监连忙跪下,结结巴巴冲皇帝说:“娘娘们金枝玉叶,奴才们、奴才们……”
皇帝勃然大怒,下令:“搜身,给我仔细地搜!”
众人先看向左琴,目前她嫌疑最大。
两位宫女上前,搜身,先是一手指长宽的小牌子从敞开的衣领掉落。砸在地上的一刹那,死侍身子忽然颤抖了一下,看的人莫名其妙。
牌子?
太医看了看,瞧着像是普通的木牌子。
死侍的颤抖,比起主子左琴只能说是微不足道。挣扎中,忽然从衣袖冲掉出一小包药粉。
吓得宫女还有数位嫔妃后退一步,皇后娘娘洪福齐天能捡回一条命,自己可没这个贵气。
沾不得的玩意。
小太监颤抖着手用手帕包裹着药粉,端给在一旁候着的太医。
太医只一眼就认出此物,连忙跪下磕头:“陛下,这正是余下的一命绝。”
皇帝走向前,猛地踹翻了左琴:“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左琴现如今是真吓到魂魄都要离体,也顾不得杀死死侍,爬到皇帝脚下,嚎啕大哭:“妾身冤枉啊。妾身不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到我袖中的。”
这玩意怎么可能在自己袖中?!
左琴猛地指着死侍,道:“是她,是她陷害妾身啊。陛下明查,明查!”
“陛下,妾身没有做啊,妾身……”
皇帝挥袖转身,不想看这个心思恶毒的女人,直接下命令:“滚!给我将她拉下去。打!不管用什么办法,让她老老实实地将一切开口说清楚!”
苏雅咳嗽了几声,冷眼看着左琴被人拖下去。
嘴角上挑,露出嘲讽的笑容,将人命不当数的女主,该得到原本的惩罚。
闹剧落幕,苏雅起身,冲皇帝说:“陛下,本宫身体不适,先行退下了。”
她不管皇帝同不同意,直接离开。而顾盼也欠身,行礼后紧随苏雅。
苏雅没有回药香浓郁的内殿,而是在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走着。
顾盼这个小跟屁虫一言不发地紧随其后。
过了一会儿,身后人忽然问:“娘娘要去哪?”
苏雅没有回头,声音轻柔,险些要被秋风吹散,“听闻御花园的菊花开的正欢,我去瞧瞧。”
苏雅咳嗽数声,其实她也不喜欢走路,能偷懒为什么要勤奋?
只是一待在密闭的空间,自己总觉得是坐在停尸房内。
不如出来走两步,让劲风吹散身上的死气。
嬷嬷痛惜自家娘娘,劝说:“娘娘歇息一下吧,咱个等步辇来。”
苏雅缓缓摇头,走两步吧,栖凤殿离御花园隔得不是很远。
顾盼忽然加快脚步,拦住苏雅,先是迟疑地抿紧了嘴唇,而后转身蹲下。
“妾身背娘娘去吧。”
苏雅停下脚步,蹙眉看着做小的人,不解地反问:“何必如此?”
嬷嬷也连忙说:“这成何体统。”
顾盼没有说话,苏雅再犹疑了一下,小心地扑上去。
嬷嬷瞪大眼睛,苏雅回头冲她笑:“听闻宫外姐妹情深,皆会玩着背人的把戏,本宫试试。”
嬷嬷没再说什么,自家娘娘的确自幼没多少同龄玩伴,常年与书同.眠。而这昭嫔娘娘心眼是真好,上次中毒,她嘴对嘴送药,当真是拿着性命在救。
苏雅趴在是顾盼身上,身子相贴处的炽热十分明显,她舒服地眯眯眼。
温度,是活着的象征啊。
顾盼见背上的人本本分分,没有流露出对自己的怨恨,一颗心蓦地又起了希望。
她小声询问:“你可还恨我?”
这话说的,苏雅睁眼轻轻瞥了她一眼。自己中毒去黄泉路上,怎么顾盼委屈上了?
苏雅没回答。
顾盼等了会儿,忽然有些生气。
“你答应让我背了。”
这话说的就好像小孩子置气,威胁对方的手段竟然是“一起玩”。
苏雅垂眸,终于开口回答她:“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
尤记得很久之前,自己也如此这般趴在一人身上。
那日大雨磅礴,天地间雨幕遮眼。洛清月就这般背着自己沉默不言地踏着泥沼,雨水、汗水、泪水交织在一起,缓步走回安山洛家。
苏雅陷入沉思。
顾盼察觉到苏雅的分神,背上人的过去谁也不知道,而未来旁人也无法预判。
只有现在,留给自己与之相处的时间就只有现在。
至于苏雅说的那个人,顾盼肯定,这个人必然是洛清月。一个死人,一个让苏雅念念不忘的死人。
不远处的绿色柔和地进入人的眼中,纵然是秋意萧瑟的季节,这御花园的春.色也丝毫不减。
如同春季突然盛开的花儿,顾盼心中也生长出希望的芽儿。
她颇有些得意地对苏雅说:“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若是陛下保护不了你,我来护着。”
大逆不道的话,顾盼却也懒得去在乎自己的项上人头。虽然永远赢不了死人,但是最后得到苏雅的是自己,而不是洛清月。
她只想让背上的人欢喜。
忽然感觉耳畔传来温热,说话之时吐出的水汽黏黏糊糊地粘在肌肤上。
“顾盼,其实我已经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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