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改成室内了才对。”
季盛夏虽然不知道唐烁和颜凉时在说什么。
但她听到颜凉时的这句话，还是想起了今天录制前被攻击的事情。
想必唐烁在圈里这么久也有这方面的敏感度，所以才改了室内。
这么想。
季盛夏在上车前朝唐烁点了点头：
“谢谢你了。”
唐烁无言的摇头笑笑，转身上了后一辆工作人员的车。
星城会所。
除了位置和内置都最特别的零号包厢，星城会所不完全对外开放和预订的相邻的一号和二号包厢也是从建立开始就很特别的两间。
尤其是二号包厢，记名的价格不菲，但却又没有在会所留名，也常年都没有人来。
会所的工作人员几乎默认了，这可能是哪家去了星城以外的地方发展，但钱多，还在这每年留着，房间清洁和保养的工作还是天天不落的。
但今天。
二号包厢来了人。
一男一女，男士先到了包厢，让工作人员惊讶的是，二号包厢的客人一直以来居然是盛如延。
曾经的影帝盛如延。
那好像就可以理解了。
毕竟有传言，盛如延退圈以后就去了国外。
女人过了十分钟左右才到。
她穿着的衣服样式简单，看起来利落又有质感，黑白色的搭配和墨镜口罩的严密遮挡，让她看起来颇有气质。
工作人员下意识在脑海里对着星城有名字的人，但还没对出个结果，就看到女人向自己的方向一转头。
隔着墨镜，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了她一眼。
工作人员一惊，立刻收回去了好奇的心思，直接引她进了房间。
但还是听到了女人一进房间的第一句话：
“二号包厢？”
“你恶心的功夫还真是一直没变。”
工作人员看着关闭的门，噤声。
下意识扫了一眼隔壁挂在季家名下的一号包厢和小颜先生的零号包厢的方向。
网上的风暴比现实中的节奏还要紧张。
赵乾的“爆料”好像只是给潘多拉魔盒敲开了一条缝。
但什么妖魔鬼怪好像都受到了吸引，开始过来“助力”了。
从季盛夏和魏冉拍摄《搁浅都市》时的各种爆料，甚至那时候铺天盖地的围绕两人之间拉踩的通稿，哪怕是暗抬魏冉明贬季盛夏，也被扒出来说是“自己走黑粉的路来博同情”。
不到一个小时，“季盛夏”这个名字的热度和讨论度几乎盖过了过去一周。
墙倒众人推。
前一阵子还和季盛夏一起上过热搜的另一个人，又出现了。
若是平常，她的微博不一定能引起大家的关注。
但还是现在“季盛夏”相关的都被拿出来讨论，自然也没少了前一阵子的齐雅。
[齐雅：因果啊。]
短短的三个字。
就让八卦营销号们嗅到了味儿。
季盛夏的身上，又多了一条“大学期间可能就人品不好”。
a哥正在办公室忙得焦头烂额，联系手下管理着有发言能力和影响力微博账号的朋友，看到齐雅又横插一脚，直接翻了个白眼。
他也懒得理会阿琳到底有没有好好敲打手下这个艺人，只想尽全力用手里已经有的信息把盘翻过来。
电话不停地拨出去挂断再接通再挂断再拨出。
有的是代言的品牌方过来询问的，有的是品牌方直接态度强硬要求解约和赔偿的。
有的是联系朋友确认几点钟把通稿发出去的，有的是朋友打电话过来确定需不需要联动的。
……
a哥忙得额头冒汗，突然又接到了一通陌生的电话。
对方的声音平静态度不卑不亢。
说是为了帮季家而来。
人狠话不多，直接给了几个传媒大号的联系方式，直言“已经打点好了，不管a哥这边什么话术，只要通稿发过去就好”。
其中几个熟悉的id是这么久以来好几家娱乐公司都没扒出来背后管理人的。
a哥挂断电话，愣了愣。
脑海里只能想到那个夏总没有提，网上也没能扒出来的，季盛夏的联姻对象。
又是一通电话打来，备注是代言的官方对接。
a哥皱了皱眉，又开始忙碌。
《荷尔蒙》拍摄的现场。
三层的别墅内各种设施俱全，厨房卧室棋牌室不比多说，还有游戏厅和台球桌甚至桌游室。
季盛夏和颜凉时在进了别墅以后，很幸运地，被抽中了是一起做饭的那一组。
盛念和张寒去了三楼的游戏厅。
一楼只剩下在厨房的季盛夏和颜凉时，还有留在这里帮忙打下手的魏冉和梁辞。
梁辞这个洁癖，正忙着力求餐桌一尘不染。
而魏冉则站在季盛夏旁边帮着收拾食材。
魏冉现在才问起了今天的事情：“今天那人抓到了吗？”
季盛夏手上一顿，侧目看了魏冉一眼，这才回答道：“现在还没有。”
魏冉蹙眉，抬头看了她一眼。
季盛夏淡淡补充：“有监控录像，跑不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魏冉莫名就听出了几分克制和压抑。
大概是亦敌亦友久了，魏冉倒是摸季盛夏的脾性摸得很准，她要是嘻嘻哈哈或者怒气外露倒还没什么，反而是这种时候记仇记得最厉害吧。
魏冉：“行。”
她瞥了一眼梁辞的背影。
就算季盛夏不记这个仇，那个攻击的人也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魏冉抬眼。
却不小心看到了不远处自己的经纪人布布。
布布手里正拿着手机，一边快速地划，一边表情十分不好。
直到布布抬眼，对上了魏冉的视线。
她眼睛里的焦躁和锁着的眉头十分明显。
魏冉下意识地就把目光看向了季盛夏。
她放下食材，抽过一张厨房用纸擦干手，低声道：“我去一趟化妆室。”
别墅里没有什么化妆室，说这话一般就是要去找自己的化妆室私下补妆的意思，这也是让节目组听到后把对准她的摄像机切视角的意思。
这倒没有什么特别的。
季盛夏只点了点头，还转过身看向了颜凉时：“还有什么别的吗？”
魏冉离开了摄像机的区域。
直接走到了经纪人布布的身边。
周围的工作人员眼观鼻鼻观心，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但魏冉还是拉着布布走到了一楼的洗手间，这里不是摄像区域，也没有其他工作人员在。
魏冉看着布布的表情，后者就差把“不开心”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魏冉直言：“怎么了？”
布布能被别人叫一声“布布姐”也不是没有缘由。
哪怕面对着魏冉，她也依旧有一定的话语权。
反而先说起了魏冉：“录制着节目呢，你这是干什么？不工作？”
但这一套吓不到魏冉。
魏冉从出道就是布布带起来的，虽然现在不是布布手里最红的艺人，但却是布布最优先选择跟班的艺人。
中间还经历过布布私人的低谷期，那时候风头盛的魏冉是唯一一个没有主动提出要离开布布手下的艺人，甚至还陪布布度过了那一段低谷。
魏冉直白道：“你这么说，我更觉得有事，还不是小事。”
布布蹙眉闭眼一个叹气，叉着腰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人和摄像头才，才拿着手机，声音中有点儿愤慨道：“隔壁的阿琳，还真是什么热度给艺人蹭，也不怕艺人没蹭红，先烧死了。”
魏冉蹙眉：“就这事？”
魏冉：“蹭的是我？”
布布才刚翻了一个白眼，就听到自己的艺人十分自觉道：“不可能，我现在没有那种能烧死人的热度给琳姐的艺人蹭。”
布布又翻了个白眼。
布布拿着手机，刚解开锁屏，想要说什么。
突然又把手机往后一收：“对，不是你，我是在后悔怎么没把你也退出去蹭蹭今天烧人的热度。”
魏冉察觉出了不对。
她脑海里过了几遍最近琳姐手下说得上名字来的艺人，能和她一起“蹭”某个热度的人……
不是叫得出名的人，而是之前一段时间拿到了一个女三就蹦跶得最高的人。
即将和她，也是即将和季盛夏同剧组的，齐雅。
魏冉眉心一跳，自然想到了今天季盛夏连带着梁辞一起遇到线下攻击的事情。
布布察言观色有一套，立马就像打开洗手间门，把魏冉赶出去工作。
但魏冉先一步，拿过了布布刚才解锁的手机。
果然。
界面还是停留在热搜的界面。
甚至停留在#赵乾爆料季盛夏#和#齐雅季盛夏大学生活#这两条。
魏冉眉头一蹙。
迅速地划过了整个热搜榜单，此刻的表情就和她之前看布布的表情一样。
魏冉看了一眼布布现在账号的用户，还是她帮自己管理的微博账号。
魏冉一抿唇，瞥了布布一眼。
布布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清白。
她之前也是见过魏冉和季盛夏朋友那个阶段的，至于后来自家公司盛夏娱乐那边发出来的通稿，和她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那个时候她还觉得是自家公司准备大力捧魏冉才费这个功夫。
当然，最后也不知道是逆反心理还是什么，反而最大的受益者成了季盛夏。
布布解释道：“我倒是想让你蹭蹭这次的热度，但上面也没有什么表态，就怕这事儿有反转，再烧到了你身上。”
她还是挺相信a哥的业务能力的，完全反转可能不一定，但救回来个六七成应该是没问题的，就是不知道，阿琳这次怎么会让她手下的齐雅做这种事情。
倒是不像阿琳的作风。
魏冉眉头一松，手指动了动，又把手机还给了布布。
布布：“我都怀疑阿琳那边是不是和蒋艾锋闹掰了，现在故意恶……”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接过手机，看着手机界面就愣住了。
布布张大嘴巴，看了眼魏冉，又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眼魏冉。
魏冉：“我去工作了？”
布布怒声：“你给我站住。”
魏冉刚刚用手机给一条明显“洗白”季盛夏的微博点了赞。
甚至那条微博下还有不少路人正在谩骂。
但魏冉点了个赞。
布布：“？”
布布越发觉得蒋艾锋真是个倒霉蛋。
这把火不仅烧到阿琳手下的艺人，现在还烧到了她的头上。
布布努力平静道：“你们现在关系很好？”
魏冉思索了两秒：“一般。”
布布更来气了。
她不知道蒋艾锋现在面对热搜上的一堆破事有没有想掐人中的冲动。
反正她现在是有的。
布布反问：“一般？”
布布：“一般那你还在这儿给我蹚浑水？”
布布越说越气：“别的不说，我看季盛夏是季家的八九不离十，你知道她和赵乾私下的事情？但你知道她结没结婚？你知道她大学和齐雅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能说的事？”
魏冉又思考了两秒。
赵乾的那个热搜她虽然没点进去，但直觉是倒打一耙，就像《孤岛古道》第一天开拍的那个冰水一样。
至于后面两个。
季盛夏应该没有结婚吧？
不然颜凉时……
至于齐雅。
虽然她大学就认识季盛夏，但还真的没有听过季盛夏这位“大学朋友兼室友”齐雅的名字。
况且，季盛夏对待齐雅的态度，哪里有一点儿像是曾经欺负过齐雅的人。
要说欺负，齐雅之前几次的大言不惭，包括这一次，反而有点儿欺负过季盛夏的样子。
魏冉拧眉：“我不确定。”
布布按住太阳穴，声音拔高：“你不确定？”
你不确定你就站队？
现在网上这么大的讨伐声？
你是刚才没点进热搜看看他们怎么骂人的吗？
布布伸手扶了一下旁边的墙壁：“你是要气死我。”
她深呼吸一口，又打开了热搜榜。
果然，#魏冉为季盛夏撑腰#这样让人看了一眼就咯噔的词条热度都上来了，甚至还在不断攀升，估计再过十分钟都能超过齐雅的那一条了。
恐怕马上魏冉就快要被送上前排和季盛夏一起挨骂了。
布布尽全力冷静道：“取消掉，然后等一会我来发手滑的消息。”
魏冉直接否定了这个方案：“不。”
魏冉：“谁信啊？”
布布：“……”
她又想掐人中了。
魏冉想起刚刚点进去的，其中一条热搜。
那个词条下连续几条热度比较高的放料id十分熟悉。
绝对之前《搁浅都市》期间也放过她和季盛夏的通稿。
也就是……
那几条放料的号，都是鼎盛娱乐下属盛夏娱乐的账号。
魏冉脑海里莫名闪过什么。
她想起了之前，也是这个号一直挑拨两边团队的关系。
甚至荒唐地想到了，上次庆功宴的盛如延。
魏冉心猛地一跳。
但现在却更铁了心要对着干，不取消之前的点赞。
嘴上还是安慰了布布一句：“我相信她经纪人的能力。”
布布闭眼，一摆手：“你赶紧出去，让我自己在这儿冷静冷静。”
魏冉这次倒是听话。
关门声响起。
布布还是气得脑袋冒烟。
成功就都飞升，失败就都踩死，成功和失败她还都要向上面汇报，免不了又要大小作文写工作陈述。
布布伸手，打开水龙头冲了一边手掌，然后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打开微信：
[蒋艾锋。]
[a哥：？]
[a哥：忙着呢，再说。]
布布：
[[红包]]
[[红包]]
[[红包]]
[a哥：你是觉得我会因为今天的事失业吗？]
a哥还没有再来得及打一条“你太小瞧我了”，就又收到了布布的消息。
布布：[加油。]
布布：[务必加油。]
来自相爱相杀对象的鼓励。
有江湖一笑泯恩仇的那味儿了。
a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