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伦涅眨了眨眼，转头看向了希尔……她觉得莎尔的回答，不太像是理性的回答。
虽然淑妮有很多毛病，对于凡人也比较冷漠，但塞伦涅并不觉得她有什么错。
以前的淑妮，并不是现在这个模样。
她曾经热情过，善良过……可惜，对凡人再友好，也抗不过托瑞尔的一次次重启。
所以，塞伦涅虽然不认同，但也不讨厌淑妮那种只管自己快活的作风……真的被打击过的，才会性格大变。
尤其是在密斯翠陨落，耐色帝国一起完蛋之后，淑妮就完全对人间没了眷念。
她和精灵那位女爱神一直在比拼谁的裙下之臣更多，更强……所以，她的爪牙肯定很难伸进精灵强者那边。
虽然淑妮也很喜欢强壮的身体，但她也得看脸，那么，她自然就只能转向人类……法师本来就更懂得浪漫与情趣一点，所以，她那个时期，大部分情人都是耐色的顶尖大法师。
而这种法师，基本上都是浮空城之主。
就算侥幸活到现在的，基本上也都变成巫妖了……只能和淑妮说拜拜。
虽然淑妮和对方都是露水情缘，但她也不是什么都没付出的。
否则，那些大法师也不会和她关系那么融洽……淑妮能和很多其他宇宙的神明强者搭上边，可不是因为托瑞尔，而是因为这些交游广阔的大法师。
所以，即使不谈那些情谊，淑妮也挺珍惜那些朋友……虽然塞伦涅无法理解她们这种奇怪的友情：以塞伦涅那在这方面非常浅薄的认知，看到那些淑妮的情人们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的时候，银月少女的确只剩下满头问号。
但，塞伦涅也承认，她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虚假的。
否则，后来的淑妮也不会因此而彻底失去了对人的真心实意。
现在的她，只看谁能给她带来快乐，而不是去和谁一起寻找快乐。
塞伦涅能从莎尔的语气里听出那种恶意……她必须得找个明白人问清楚希腊神系的那个爱情女神到底是好是坏，否则的话，她怎么和淑妮讨论这个问题？
总不能她刚用那个爱情女神夸过淑妮，过两天别人就告诉她们那东西比安……啊，不，比罗丝肮脏吧！
希尔扯了扯他的发尾，斟酌了一下语言：“淑妮女士只是比较顺从天性与神职，还……不至于用那个希腊的爱情女神来羞……比较。”
塞伦涅转头盯着莎尔：“淑妮庇护我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你为什么还这么恨她。
我要是真的相信你了，该怎么办？”
莎尔不可置信的抬起眼睛：“你问我？
塞伦涅，你是不是脑子忘在月亮上了？
请去取回来，我受不了你这么愚蠢。”
塞伦涅眨了眨眼，静悄悄地转回头，然后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啊，这是……雅典娜？
她，就是希腊神系的战神吧？
真的很有本事，大猩猩都没能彻底压制她啊！”
希尔默然无语，他其实很想夸赞雅典娜的英勇无敌，以及在她身后那位弯弓射箭的阿尔忒弥斯的精妙无双。
但，他完全不想接塞伦涅这句话。
真的……每次，在他觉得塞伦涅其实还算可以的时候，这位银月少女总是能身体力行的告诉他……不行。
虽然希尔可以理解直觉系生物一次只能做一件事……多线行动就会宕机，然后做出不可思议的举动，说出不可思议的话。
但……这也，天然的，有点过了头吧？
到底是个什么思路能让她问出‘我要是相信你了该怎么办’这种话啊！
莎尔对别人说的话，可能是十之七八是假的话，对她，必然是百分之百吧？
只有双方都知道的东西，才是真实，这是和莎尔交流的基本认知啊！
就算是希尔，问回来的答案其实也有一半的虚假，需要他自己判断哪一部分是真的……
莎尔只是不会恶意欺骗他，可不是不骗他。
塞伦涅肯定比希尔更了解自己的妹妹……但她仍然会突然脑充血一样说出这种鬼话。
希尔突然能够理解，为什么莎尔和她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了。
“嗯？”塞伦涅指着某个躲在树后，小心翼翼露出半个脑袋的金发少年，“那是谁，他想干嘛？”
“啊，希腊神系的太阳神阿波罗，他没沉睡啊？”希尔很快就辨认出了这个阳光少年。
然后才慢慢反应过来，这家伙虽然也很任性无情，自私贪婪，但在希腊神系那群家伙之中，竟然还不错。
至少，比那个丘比特还强一点。
毕竟，他只给自己争夺，不管闲事儿。
如果他的妹妹能够逃脱沉睡的命运的话，他，好像也行。
而且，希腊神，有时候看起来是在肆意妄为，但却另有缘故。
尤其是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他俩和雅典娜一样，虽然明面上很受宙斯宠爱，但实质上都是被监视防备的那种。
而且，在头顶还有个天后赫拉一直虎视眈眈。
就像雅典娜绝对不会对任何存在表现出好感与热情……小时候的遭遇就已经让她明白，朋友很好，但她不能有。
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也一样，他俩身边的任何存在，都可能是暗中伸来的黑手。
然而，和战斗力强大，可以完全依靠自己抵挡一切的雅典娜不同，他俩必须还得依靠一下宙斯的保护……明面上还得做个乖孩子。
所以，这两兄妹，做事风格都很狠辣。
但，只要不靠近他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奥林匹亚山上的神明不会看不懂这点。
还要接近的，那就是自己找死，怪不得谁。
唯一的例外，也是因为其他神明的骚扰……丘比特那次的胡来，到底是不是谁的试探，谁都不知道。
希腊神系永远都用表面上的乱七八糟来掩盖自身的那些不安与反抗。
谁让神王的存在，太难以反抗了呢！
而且，偏偏宙斯还拥有一个根本没心思和他夺权的母亲，只知道情情爱爱的天后……前两任神王的死法实在用不到他身上。
所以，宙斯的孩子们，过得也是最惨的。
到底真实性格如何，造没造过什么恶孽，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直到他们这场灾难……清醒到现在的，估计就是那些即使做了坏事也只是为了自保的家伙。
“阿波罗，有一把很出名的神器长弓。”希尔又仔细看了两眼，“但他的射击能力不如他妹妹，所以，只能依靠长弓的自动射击来锁定敌人。
但这把弓和阿尔忒弥斯的月神弓配合使用的话，杀伤力可以翻十倍。”
“等等……你的意思是，这个阿波罗，战斗力还不如他妹妹？”塞伦涅听懂了，并且很惊讶，“但我听说……阿波罗是可以和那个战神阿瑞斯争夺战神资格的啊！”
她只是认不出谁是谁，但知道名字的话，还是多少记得起一些常识的。
希尔撇了撇嘴：“坦帕斯和海姆，你觉得哪个够强？”
“你是在，骂谁？”塞伦涅想了一圈，最后还是没想明白。
“都差不多。”莎尔平淡的回答了一句，“以前还能说海姆和坦帕斯品性比那个阿瑞斯强点。
但现在的海姆，估计连这点都不能说了。”
塞伦涅还是能听懂自己妹妹话里的暗示的，她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长发：“真是……为什么不找点好的学？”
希尔琢磨了一下他们那边流传的各种神系，默默地转过了头……神系这玩意儿，还是自己寻找自己的路比较好，学谁，都是往死里学。
“希腊神系是只留下这几个人醒着吗？”塞伦涅摇了摇头，将注意力又转到战场上，“对了，双头猩猩干嘛对他们这么感兴趣？
别的领主都冲到上面去了，就他还在这里和雅典娜对抗。
虽然的确打得挺爽，但……他应该还没发疯啊！
这时候的他，不是向来以无底深渊的意志为主吗？”
“阿斯摩蒂尔斯封神之后不是吞噬了希腊神系的源头之一嘛！”希尔在确定ao和无底深渊都对希腊神系起了兴趣以后，就想到了这点，“他不但修复了自己那重伤的身体，还将自己那比较虚浮的神职变得更加清晰而坚定……说明希腊神系的原初之力，还是挺有用的。
双头猩猩就是身上有任务，才会和雅典娜纠缠到现在。
他估计是奔着沉睡的宙斯去的。
那家伙身上罪孽缠身，偏偏又靠着雷霆之力护住了他的神魂……否则的话，那玩意儿早该被天堂山的正能量搞死才对。
他在天堂山，就像……唔……班恩在那里做了个窝一样。”
塞伦涅立刻懂了：“无底深渊是想要吞噬宙斯，来完善自己的法则？
这可不能让他们成功啊！”
“希尔都看出来的事情，你觉得老头子看不出来？”莎尔突然嘲讽的笑了，“但他也想对希腊神系下手，那就绝对不能让宙斯活着回来。”
“那他能怎么做？”塞伦涅不解的问，“要是能彻底弄死他，我觉得雅典娜他们不会让他还有活着的可能。”
当年的乐子，她还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