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车票(1 / 1)

“对哦。”

沈冬青也发现了这么个问题。

乘务员已经凉透了,一个成年人的身体被硬生生地塞在了椅子下,四肢都被折了起来,折断的骨头刺破皮肉,形成诡异的姿势,看起来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沈冬青遗憾地放弃了抓个人来问问的想法。

眼看着两个人要继续向前走,格子裙小心翼翼地说:“那这个该怎么办?”

“哪个?”沈冬青回头看了过去。

正巧,乘务员诈尸了。

她的身体“砰”得一声弹跳了起来,扭曲的手臂直直地向上伸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格子裙的小腿。

“啊——”

格子裙尖叫了起来,一边惊慌失措一边疯狂地踹乘务员,等回过神来,乘务员已经被她的小高跟踹得面目全非了。

沈冬青怜悯:“真可怜。”

格子裙泪眼婆娑:“我害怕。”

然后她又是一脚下去,正中脑门,还好乘务员已经死翘翘了,不然还要再死一次。

其他玩家沉默,并拉开了与格子裙的距离。

乘务员绝望地松开了手。

沈冬青:“其实我是在说她。”他指了指被再次毁容的乘务员,“或许她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

格子裙退后了两步。

沈冬青上前,直接握住了乘务员的手,摇了摇。

咔嚓——

乘务员的手臂直接断了。

沈冬青瞬间扔下了那一截手臂,表示不管他的事,回头还小声嘀咕道:“我明明很小心了,是她太脆弱了。”

周闻彦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乘务员:……

她觉得自己的鬼生充满了怀疑,再也不想吓人,只想回到安全温暖的椅子下面,准备一个人静静。

只可惜这么一个微小的要求都满足不了。

沈冬青直接一脚踩住了乘务员的背部,让她动弹不得,只能绝望地在地上画下一道血痕。

“你好。”他弯下腰,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请问总控室在哪里?”

乘务员抽搐了一下,口中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声音。

像是在说,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别折磨人了行不行!

沈冬青仰起头:“她不配合。”

所以如果接下来发生一些比较激烈的行为的话,不是他的问题哦!

周闻彦说:“她身上有钥匙。”

刚才被格子裙猛踹的时候,乘务员的身上响起了叮当声,应该是钥匙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

沈冬青低头一看,伸手从乘务员腰间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串的钥匙,有十几把,上面贴着不同的标签,其中有一个写着“总控室”。

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沈冬青松开了脚,重获自由的乘务员飞快地爬回了椅子下面。

沈冬青本来还想再问问她能不能带路,低头一看,人都缩成一团哆哆嗦嗦了。

乘务员:我是椅子我是椅子……

沈冬青转悠了一下钥匙圈,摇头:“看起来这个车厢里面的鬼心理状态都不太好啊,太脆弱了。”

他异想天开:“要不我给她做个心理辅导吧。”

乘务员眼睛一翻,身体抽搐,眼看着就要晕过去了。

沈冬青歪了歪头,说:“是太高兴了吗?”

乘务员: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还好周闻彦出来拉回了沈冬青过于活跃的想法,及时挽救了一个鲜活的鬼命。

“先去找总控室。”

沈冬青:“好吧。”他凑过去,冲着乘务员告别,“下次再见!”

被吓得昏迷的乘务员表示,不是很想再和你们见面。

鬼生艰难啊。

有了钥匙,一行人朝着另一节车厢走去。

每一节车厢都隔着一扇薄薄的半透明磨砂玻璃门。

沈冬青拨动着钥匙,轻轻敲了敲玻璃门:“这也用不到钥匙啊。”估计他还没用力,玻璃门就倒下了。

说干就干,沈冬青伸出手拉了一下门,在停顿了一下后,没用钥匙,玻璃门硬生生地被他拉开了。

刚才玩家们所在的车厢是1号车厢,乘务员在的车厢是2号,现在这一截是3号车厢。

一眼望去,车厢里面空荡荡的,一排排的座位上一个人都没有。

沈冬青失望了:“什么都没有。”

周闻彦靠在一边,嘴角勾了起来:“来,我给你变个魔术。”

沈冬青眨巴了一下眼睛,十分期待。

周闻彦关上了门,顺手接过了他手中的钥匙,套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停在了3这个数字。他将钥匙插了进去,旋转了一下。

咔嚓——

像是触碰了什么开关,隔着磨砂玻璃可以看见一个个的人影。

周闻彦重新把门打了开来。

车厢中的场景变了一个模样。

座位上坐着几个乘客,年老者拿着报纸认真阅读,旁边坐着一个闭眼休息的老太太,母亲带着哇哇大哭的婴儿,七八岁的小孩在过道里疯狂地乱跑,年轻男士不耐烦地扭开了头,漂亮姑娘低头啜泣,眼睛红红的。

一个充满了生活气息的车厢,与之前的死寂截然相反。

沈冬青和周闻彦走了进去,身后的小尾巴倒是犹豫了一下。

鸭舌帽说:“这些都是莫名其妙出现的人,说不定都是鬼!”

这么一车厢的人,要是都变成鬼怪,谁能顶得住?

旁边一个怯懦的男学生开口:“可是那两个人看起来挺厉害的……”

鸭舌帽翻了个白眼:“你要去你去。”

在b级副本里面打转的玩家不是新手就是菜鸡,玩过几场游戏的鸭舌帽就占据了主导地位,没想到空降了两个人,直接把他压了过去。

鸭舌帽就不爽了,不过不爽归不爽,他还真的没什么办法。

格子裙没理会这么多,直接跟了上去。

倒是有一部分胆子小的玩家,选择留在了2号车厢里面观望一下,要是没有危险再进入到3号车厢。

3号车厢里面的乘客都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像是根本不知道里面多了几个人。

沈冬青找了个离他最近的人,问:“你知道……”

老者面无表情地翻过了报纸,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喂?”沈冬青的手掌在老者的面前晃了一下。

老者对此没有反应。

其他乘客也是一样,他们跟设定好的程序一样,老者永远在看报纸,老妇永远在睡觉,小孩子永远在走道上不知疲倦地蹦跑。

跟个人工智障一样。

周闻彦轻轻说出两个字:“时间。”

这个副本的名字是“时间列车”,这样一来,可能每一节车厢都处于不同的时间节点里面,玩家们需要找到正确的时间下车。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关系,毕竟他们不是来解密的,而是来消除系统故障的。

周闻彦:“去下一节车厢。”

两人穿过了走道,来到了下一扇门前。

周闻彦还没用钥匙开启门,玻璃门就自动打开了,门后面站着一个乘务员,她推着餐车正要走进来。

乘务员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直直地看着站在走道上的人,上方的白炽灯落下,显得她的嘴唇格外的殷红,像是擦了血。

“你们是哪个车厢的?”她的嘴唇一动一动的,“把车票拿出来看看。”

沈冬青回头看了一眼格子裙。

他们不是这个副本的玩家,身上没有车票。

格子裙脸色一白:“我也没有车票。”

一进来的时候玩家们就上上下下的检查过了,根本没有车票这种东西。

乘务员一字一顿地重复着:“没、有、车、票?”

那群人工智障也不智障了,齐刷刷地盯着多出来的人,窃窃私语。

“他们竟然没有车票。”

“我们都是花了钱的,凭什么?”

“快点把他们赶下去!”

格子裙有些慌了:“怎么办?我们拿不出车票。”

沈冬青:“我也不知道。”

乘务员步步紧逼,口中的声音拉高,十分刺耳:“你们没有车票,怎么上得这辆车?没有车票的人都得死——”

眼看着形势不妙,格子裙都做好逃跑的准备了,周闻彦突然开口:“补票。”

乘务员:?

周闻彦的手搭在了沈冬青的肩膀上:“不是可以补票吗?”

沈冬青煞有其事地点头:“对哦,先上车后补票。”

乘务员的眼神有些茫然:“啊?”

她这儿接待的乘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还从来没听说过“补票”这两个字的。

沈冬青:“不行吗?”

乘务员是受过正儿八经的培训的,列车当然是可以补票的,但他们这个又不是什么正经列车,没个规章制度,以前没人问,现在有人提起来,可把她给难到了。

最后乘务员只能妥协:“不可以补票,但是给你们三个小时,把车票找到,不然的话……”

她的眼睛一翻,眼瞳往后,只留下一片血丝的眼白,口中发出尖利的声音:“死——”

沈冬青:“好厉害。”

乘务员:?

沈冬青用手肘戳了一下周闻彦:“她竟然能把眼睛翻上去,好厉害,我就不会。”他还尝试着把眼珠子给翻上去,可怎么样都不行。

周闻彦闷笑了一声,伸手遮住了沈冬青的眼睛,手掌下的眼睫颤抖了一下,轻轻地刮过了他的掌心,痒痒的,让人想要亲一亲那又卷又密的睫毛。

周闻彦轻咳了一声,收回了手:“别瞎学。”

沈冬青:“你会吗?”

周闻彦被问到了:“……我不会。”

乘务员神情恍惚。

我在吓你们好不好?为什么还在这里正儿八经地讨论起来会不会翻白眼?

太过分了吧!

乘务员在那里找存在感,推着推车就进了3号车厢,阴恻恻地盯着2号车厢里面的玩家。

“车票!”

2号车厢的玩家见识过了乘务员的恐怖,也学习沈冬青他们的应对方法,忙不迭地说:“补票,我们也要补票!”

乘务员的嘴角浮现了一道冷笑:“不行,我们列车不能补票。”

鸭舌帽慌乱道:“我、我们可以去找车票,车票丢了。”

乘务员的眼睛眯了一下:“丢了车票,你们该死——”

她推着餐车,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

鸭舌帽连忙关上了两个车厢之间的车门,把乘务员挡在了外面。

或许这扇门真的有用,乘务员的身影停住了,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鸭舌帽喘了一口气:“快去找车票,肯定是在1号车厢里面——”

他的话戛然而止。

2号车厢的灯闪烁了一下,椅子下面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接着一个满脸鲜血的女人扭曲地爬了出来。

鸭舌帽咽了咽口水。

旁边的玩家更是尖叫了起来。

“怕什么怕!”鸭舌帽强撑着说,“这个鬼很弱的,随便一个人都能打过,别叫了!”

想起刚才格子裙两三下踹走了乘务员,鸭舌帽的胆子大了起来,上去就是一脚。

等等——

感觉怎么不太对?

灯光再次亮起。

椅子下面什么都没有,只留下了一滩血迹。

鸭舌帽似有所感,僵硬地扭过了脖子,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庞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口中念叨着两个字。

“车票……”

“啊——”

一个人影倒在了地上,鸭舌帽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一圈,到了椅子下面。

其他玩家面色苍白、汗流如雨下。

但还好乘务员并没有对其他人发起攻击,拖着鸭舌帽的腿,晃晃悠悠地回到了椅子下面。

咔嚓——

这么两个成年人被硬生生地塞到了椅子下面,身上坚硬的骨头都被折得乱七八糟,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怎么办?”

“前面还有乘务员,我们跑不掉的。”

“反正都是死,不如冲出去,找到那两个大佬。”

其他玩家收拾起发软的腿脚,提着一口气冲出2号车厢。

3号车厢里面的乘务员也没有动,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些仓皇逃跑的玩家,无声地说:“倒计时开始……”

毕竟是b级游戏副本,不可能一上来就直接把玩家们屠杀干净,这样一来太没有意思了。

所以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没有车票的玩家会成为鬼怪们的猎杀目标,还不是一起来,而是一个个慢慢折磨。

4号车厢和3号车厢中间有一个隔间,这里有厕所和洗手台,墙壁上还挂着一个钟,时针和分针都停止了,留在十八点三十的位置。

玩家们鬼哭狼嚎地冲了进来。

“死了,他死了。”

“被塞在了椅子下面,太惨了。”

“我们没有车票,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我们?”

格子裙安慰道:“找到车票就好了。”

话这么说,可格子裙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车票,求助地看向了沈冬青。

沈冬青“唔”了一声,说:“不知道。”

他才不喜欢解密。

周闻彦:“我们不需要车票。”

这个死亡条件是设定给游戏玩家的,他们两个人不属于这个游戏场,根本不可能会有他们的车票。

格子裙:“可是……”

咚——

一道敲门声打断了格子裙的话。

玩家们将目光投了过去。

敲门声是从厕所里面传出来的。

除了暴毙的鸭舌帽,在场的玩家一个不少,那么在里面的只有可能是鬼怪了。

玩家们统一地退后了一步,拉开了与厕所的距离。

咚——

又是一声响起。

厕所的门直接被撞开了,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姑娘倒了下来,黑发白裙散落了一地,可以看见白裙裙摆被染成了猩红。

姑娘看样子没有死透,还在地上扑腾了一下才断气。

格子裙惊呼:“这不是——”她扭过头,看向了3号车厢。

3号车厢中坐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姑娘,她低头啜泣,眼眶红红的,露出的小半部分脸和地上躺着的这位一模一样。

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周闻彦的目光掠过了墙壁上的挂钟:“不同的时间线。”

这是一个时间错乱的游戏副本。

每一节车厢代表着一个时间段,被塞在2号车厢椅子下面的乘务员出现在了3号车厢中,3号车厢的白裙子姑娘死在了中间的厕所隔间里面。

玩家们要在混乱的时间线中找到他们的车票,并在车票上标注的地点下车。

“车票!”一个玩家眼尖地发现了白裙子乘客手中攥着一张车票,他眼疾手快地抽了出来,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这是我发现的,我的。”

格子裙:“车票给我看看。”

那个玩家握紧了车票:“谁知道给了你还能不能拿回来,反正这是我的,你们再去找自己的车票!”

格子裙想要向两位大佬求助。

没想到周闻彦和沈冬青根本没有要管的样子。

沈冬青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快点找到总控室,我想睡觉了。”

周闻彦:“关键点可能不在总控室,唔……还是先过去看看。”

他们自顾自地就走向了下一个车厢。

那个拿到车票的玩家得意洋洋地瞥了格子裙一眼,跟了上去。

4号车厢看起来和3号车厢没什么不同。

那群人工智障乘客依旧保持着他们的动作,母亲哄着孩子,老者看着报纸,老妇闭眼睡觉,白裙子姑娘低头啜泣,男士看着窗外。

唯一有一点不同的是,4号车厢太安静了。

那个到处蹦跑的熊孩子不见了。

沈冬青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他仰起头。

列车的上方是一列行李架上面塞着乘客们的行李。

可现在两个行李箱之间夹着一个小男孩,他安静地蜷缩在上面,细细瘦瘦的手臂垂了下来,在玩家们的头顶上晃悠着。

格子裙捂住了嘴巴,把声音憋了回去。

吵闹的熊孩子永远地安静了下去。

沈冬青难得地动用了脑子,指着白裙子姑娘说:“这小孩死在白裙子的前面。”说完后,他看向了周闻彦,要求奖励。

周闻彦掏出了一块糖,放在了沈冬青的掌心:“猜对了,奖励。”

沈冬青剥开糖纸,把糖果塞到了口中,甜滋滋的。

“哪里来的?”

周闻彦慢斯条理地说:“哄小朋友专用的。”

家里有个小朋友,怎么能不常备零食呢?

趴在上面熊孩子:……

能不能专业一点,你们是在通关,不是在度蜜月!

跟在他们后面的玩家也沉默了:……

为什么能够面对着鬼怪秀恩爱,这操作也太骚了吧。

可能是游戏也看不下去了,哐当一声打开了大门。

乘务员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伸出了手:“查车票了!”

格子裙小心翼翼地说:“不是给了我们三个小时的时间吗?”

乘务员一看到周闻彦和沈冬青就觉得牙酸,匆匆瞥过就转移了目标,看向了后面一群玩家:“把车票都给我拿出来!”

那个拿了白裙子姑娘的车票的玩家迫不及待地就把车票拿了出来:“我有车票!你找别人,他们都没有车票。”

其他玩家纷纷愤怒地看着他。

那个玩家对于出卖队友的行为没有任何不好意思,毕竟别人的命哪有自己的命重要。

乘务员:“拿给我检查一下。”

那个玩家把车票递了出去。

乘务员看都没看,就把车票撕碎了:“你冒用了别人的车票,该死!”

那个玩家脸色一白,仍在狡辩:“不、不是的,你看错了,我拿的是自己的车票!”

乘务员不听他的话,冷冷地重复道:“该死——”

乘客们异口同声地符合:“该死——”

那个玩家想要向其他玩家求助,可因为刚才的行为,哪里会有人救他。

他咬咬牙,掉头就跑。

乘务员站在原地,冷笑着看着他。

玩家破开4号车厢的门,回到了中间的缓冲地带,那里早就有人在等着他了。

趴在地上的白裙子姑娘缓缓地抬起了头。

砰——

车门被关上,一道鲜血溅在了门后。

隔着玻璃门,可以看见那个玩家的身体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又一个玩家死了。

短短十分钟间,已经两个玩家暴毙了。

其他苟活下来的玩家头皮发麻:“车票,车票在哪里?!!”

他们开始翻找行李架上的行李,上面的东西被扔的乱七八糟的。

熊孩子蜷缩在上面,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群玩家。

可是玩家们一无所获。

乘务员没有去阻拦他们的行动,推着餐车就要走,走到一半,被人拦了下来。

乘务员又开始牙疼了,条件反射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这两个人是游戏投放下来消除故障的,但游戏并没有让npc协助他们,甚至还暗示npc加大力度不要放水。

沈冬青奇怪地看了乘务员一眼:“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乘务员:“……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冬青拎起了餐车里面的娃哈哈:“知道多少钱吗?”还没等乘务员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好了,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沈冬青就大大方方地拿着一排娃哈哈走了,一毛钱都没付的那种。

乘务员:……好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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