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垢素来心思缜密。
欠了欠纤细的腰身,两手搭在膝盖,若有所思的听着。
她现在最好奇的是假秦王,究竟是怎么来的?
连身的伤疤、行为举止、连同说话的语气几乎如出一辙。
这太反常了。
她相信秦王府的家臣不是傻子,显然早就看出来谁真谁假,只是碍于没有确凿的证据,不敢擅自乱动。
而今,真秦王的能力逐渐彰显出来。
这假秦王必然危险了。
“姐姐,后天便是率军出征的日子。”
杨妃拉着板凳,往长孙无垢面前凑了凑:“我还是有些担心,若这假秦王领兵出征,必将手握重兵,到时……”
“此时陛下想来早就聊到了。”
长孙无垢不担心这个,嘴角流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夫君日益繁忙,为国操劳,我们还是安心呆着,等最后的结局。”
“放心啦,姐姐,我们肯定不会乱来。”
韦贵妃说完,撒着娇搂住了长孙无垢的胳膊,脑袋靠在面蹭来蹭去。
…………
时辰过了正午。
烈日炎炎下,长安城空前的热闹。
大批大批的农夫在秦王府门前报名登记,美味的新食材传遍大街小巷。
城内城外,都想来看个热闹。
消息是瞒不住了。
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传到了皇宫。
刚刚从床爬起来的李渊,正吃着午膳,听完太监的汇报,愕然一愣。
“这是秦王干的?”
老皇帝脸色一沉,似乎很不高兴,将手里的馍馍饼子一扔:“粮食关乎大唐安危,朝廷还未定夺如何处置,他李世民倒是胆大的很,直接打折朝廷的名义,收揽民心了。”
“陛下……”
刚好进宫谗言的裴寂面无表情道:“秦王为争夺储君之位,已经心急如焚了。”
“朕今日早晨,还点拨了他。”
李渊怒气冲冲的背着两手:“一回去,便要给朕如此大的难堪。”
“想来是秦王年少,应当是没什么坏心。”
老官场的老家伙就是这样。
裴寂先是挑拨一下,然后接着安抚,故意装作一副很客观的样子。
“年少……”
“报!”
李渊正准备大发雷霆,一名小太监匆忙地到了殿外:“启禀陛下,秦王求见。”
“他倒是还知道来一趟。”
李渊黑着脸冷哼一声:“准。”
“得令。”
小太监一点头,弓着身子离开了。
裴寂那张皮肤松弛的老脸隐隐颤动了下,接着,低下头便不吭声了。
老官油子了,一双眼珠子在眼皮内,来回转动,脑海中思索着如何应对。
李牧确实来了。
而且还是拉着魏征一起来的,俩人一前一后,跨国甘露殿的门槛,进了殿堂,躬身行礼。
“儿臣参见陛下……”
“微臣参见陛下……”
李牧和魏征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完。
这情景,让老谋深算的裴寂咯噔一声,很诧异的看过去,满脸都是‘这俩人怎么跑一块去了’的问号。
李渊也是疑惑的拧紧了眉头:“哦?魏征已经开始效命秦王了吗?”
“父皇,是儿臣……”
魏征一脸尴尬,正想如何回答呢,李牧的声音率先响起。
往前走了一步,拱手道:“儿臣听闻魏大人清廉正直,故而,方才缠着魏大人,来负责新食材的事情。”
“你那个新食材,倒是很会找时机。”
李渊不阴不阳的冷笑道:“而今长安城,都知秦王府,还有谁知道朕这个大唐的皇帝。”
“父皇,此事儿臣冤枉啊。”
李牧当场扑通一声跪下来:“父皇也知,府有两名秦王,我俩人本是商议好,他来将此事告知父皇,并征得父皇同意……”
“我来负责开设招募新农的事宜,谁知道,今日儿臣忙完才知道,另一名秦王,根本没有告知父皇。”
“……”
这个回答,是李渊没料到的。
满肚子的怨气一下消散了大半,脸色都变得温和起来。
“父皇若不信,明日早朝,儿臣与另一名秦王,可愿……”
“行了行了!”
李渊马不厌烦的挥挥手,重重呼了口气:“朕也听说了,你分发新食材,招募新农,都是以朝廷名义,既是给了百姓,也是为大唐做事儿,有何不可的?”
“嗯?”
这个回答,也是裴寂没想到的。
老头子原本低着头耷拉着眼皮,都快睡着了。
一听这话,瞬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皇帝和李牧。
“儿臣叩谢父皇。”
脸是绝对不能要的,李牧重重行礼后,这才起身,冷不丁的看向裴寂:“诶?裴大人竟然也在,疏忽了,还望裴大人见谅。”
“老臣见过秦王。”
裴寂随意性的拱了拱。
老家伙很稳,打完招呼,便像个透明人一样,不说话了。
他知道眼下李牧锋芒正旺,最关键皇帝也喜欢他,这时候说太多反而不好。
“招募新农的事儿,朕也想过,你既愿割自己的封地,给那些百姓,着实大仁。”
李渊刚才的小情绪似乎都没了,捋着胡须道:“只是,朕以为,此时甚大,你一个人怕是太劳累。”
嗯?
这话不对味儿。
李牧当即心头一紧,没吭声。
“朕想了想,此事若你与太子一并来做,如何?”
果然,李渊满脸为你好的样子,看向了李牧。
空气中的味道有些微妙了,后面的裴寂和魏征都跟着紧张起来。
皇帝这一招,玩的有点高。
看似扶持秦王,却又巧妙的打压。
“若皇兄愿意,世民定当感激不尽。”
李牧回答的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此事儿臣擅自交给了魏征全权负责,若皇兄愿意一同开辟新食材,儿臣再高兴不过了。”
“此话当真?”
李渊一脸的不敢相信。
这特么回答的也太快了吧,感觉李牧不像是被人夺权,反而是像中奖了。
“当真。”
李牧一脸期待的样子:“不知父皇何时命皇兄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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