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青梧好像很开心,笑着和他一起回了将军府,忙前忙后安置下来以后才道,“对了,你上次要我给你找的人,我给你找到了。”
傅笙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人?”
蒋青梧怔了一下,“你忘了吗,长宁道长啊。”
傅笙根本不记得谢驭让蒋青梧替他找过什么什么道长,他对这个没有一点印象。
蒋青梧自顾自地笑道,“我原本还想将人给你送去燕州呢,没想到你回来了,那正好,我等会儿就让人给你把人带过来吧。”
傅笙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
.........
蒋青梧走后,傅笙独自在将军府走了走。
花园里的迎春花枝还在,但花却已经不在了。
傅笙鼻子酸了一下,不敢继续看了。
他漫无目的地在将军府走啊走,走进了谢驭的书房。
书房已经被蒋青梧的人打扫干净了。
他站在那里,一抬头就看到了书房中的画像。
傅笙心头一颤,是他。
画像上的人是他。
是他。
谢驭的书房里怎么会有他的画像,怎么会有他......
他没有印象,一点印象也没有。
谢驭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这东西。
这到底是哪来的,这到底是哪里来的......
傅笙头疼欲裂,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吗。
书房里静悄悄的,除了傅笙自己的呼吸声以外什么都没有。
他扶着墙艰难地走到了书桌旁,坐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傅笙总觉得,他好像把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落下了。
谢驭的桌子被收拾的很干净,东西整整齐齐放着,纸张被卷好竖放在旁边的竹筒中,干净整洁。
傅笙眸光微动,抽出了一一捆纸卷,打开,是他的画像。
他脸色一变,手指都颤了起来。
画像有些皱巴巴的,好像是被主人揉过又抚平了一样,谁也不知道它到底经历了什么。
傅笙放下了那张画像,又抽出了一张,打开,还是他的画像。
仍然是皱巴巴的,边角还带着点血迹。
傅笙低头看着角落有些脏兮兮的血迹,抬手覆上去,觉得心底好像有什么裂痕在一点一点变大。
是挣扎。
这是谢驭在挣扎。
傅笙坐在那里拆开了一捆又一捆纸卷,看到了无数个自己。
看到最后,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了。
翻开了不知道多少张画像以后,傅笙翻开了一张混乱的纸。
纸上乱七八糟写了很多东西,字迹潦草混乱。
傅笙低头看着皱巴巴的纸张,废了好大力气才看清了几个字。
迎春花。
燕州。
子夜花。
坐船。
甜。
雪灵芝。
药……浴。
十味凝神汤。
三个月……
傅笙手抖了一下,全是他喜欢的东西。
上面写着的,全是他喜欢的东西。
他喜欢的花,喜欢吃的东西,想要去的地方,想看的风景,他需要用到的药,他还能活多久……
最后。
傅笙的目光落在角落里更加潦草的字体上:
长宁道长,献舍,如何抹去……记忆……
傅笙猛地站了起来,脑子嗡嗡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