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闻言，彼岸花并未太过惊讶，倒不是说她不在乎那只妖怪，反而是很在乎，所以一直有关注对方。
妖怪的寿命也有极限，力量的提升会增加寿命的上限，反之亦然，寿命的上限也会带动力量的提升。
看似一个充满矛盾是死循环，可归根结底的原因，还是围绕种族血统与天赋，这就是衡量一个妖怪的上限标准。
而那只豹妖，便已临近死线。
在彼岸花称霸森林那时，最先关注到的就是对方，它永远趴在角落当中，因苍老而衰弱到连化形都无力维持，只能显露其本体仍旧矫健的姿态。
偶尔出去散步，也不过是想要在森林里找寻一处安葬之地，动物的本能，预感到它的死期早已不远了。
因此对方何时死去都不意外。
不过，没想到是在最近嘛。
“那你们有谁知道，它最后把自己安葬在哪里了？”内心一阵唏嘘不已，彼岸花觉得她有必要送别对方一趟，哪怕为时已晚也要补上一次葬礼。
“呃……”
可那群妖怪互相对视一眼，全都一副支支吾吾的表情，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是不知道吗？”
彼岸花遗憾的叹了口气。
“……不，彼岸花大人，豹子、它连遗骸都没剩下。”忐忑不安，有个妖怪抱以这样的心态回应道。
“哈～你们该不会把它吃了吧？”
彼岸花不由扫视在场的妖怪，她是真的认为这群家伙干得出来那种事，毕竟妖怪不同于人类，且不论物怪、兽妖与植物成灵的区别，还有诸如兔妖、犬妖或蛇妖等更为下线的差异。
人类最多是异国异地，妖怪则是万千种族大杂烩，狼、狗或熊吃豹子，那场面还是能够想象的。
“不、不不不！”
闻言，那群妖怪内心顿时慌乱，纷纷解释道:“不是您想的那样，彼岸花大人，豹子它是被除妖师退治了，妖躯被当场净化所以就……”
就没了。
这三个字它们不敢再说下去，因为这群妖怪明显注意到它们的老大、彼岸花的表情逐渐冷凝，虽然变动的非常微妙，可妖力却不断外泄释放威压。
“……什么？”
彼岸花盯着它们的眼睛，似问非问的轻声呢喃道。
倘若是寿终正寝，亦或者死于其他妖怪之手也就罢了，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彼岸花倒是无话可说。
然而，对方偏偏是一个除妖师，既不是寻常的村民，也不是打猎的猎人，而是专门除妖的除妖师！
这代表的蕴意则截然不同。
彼岸花了解那个豹妖，对方虽然是猎豹成妖，却是森林为数不多的亲和派，准确来讲在她治下的森林，经历最初的大清洗后已经将所有激进派诛尽杀绝。
而且，对方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少说三四十年内没做过恶事，就是这样一个绝对亲和的妖怪却死在除妖师手中，等同于对它的一生评判了“恶”！
“那个除妖师，长什么样子？”
彼岸花的内心自然忿怒，早在当初决定成为森林的霸主时，她就有言在先，对于为恶的妖怪绝不姑息处以裁决，相应地，那些不分善恶只为杀妖而杀妖的除妖师，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一切破坏她的秩序的存在。
不论人类还是妖怪。
都要清除掉！
彼岸花的瞳孔浮现不自然的赤红，那群妖怪顿时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它们不禁想起对方在最初降临森林的那段时间，就连月色都充斥着鲜血。
“不、不知道，我们当时不在场，否则豹子也不会死，只是赶到地方时，只有人类的气息残留，好像是法力，豹子应该是被法师超度的。”
有个学识丰富的妖怪说道。
超度？何其讽刺。
事到如今还用这个词语来形容，彼岸花深吸一口气，平缓她复杂的内心，随即向在场所有妖怪命令道:“以黎明的逢魔之时为开始，给我搜查整个森林以及山脉，如果那个人类还在我的领地内，不用留手，当场杀死他，假若你们不能解决那家伙，便速速回来告予我，将由我亲自处决他。”
分明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可传递至众妖怪的耳中却仿佛深入灵魂般的寒冷，令它们感到一阵胆颤，可胆颤之后，内心又好像燃烧火焰般炽热。
这才是它们的统领与霸主，本来这群妖怪还担心彼岸花与人类巫女相处太近，遗忘了作为妖怪的本质，更或者将宠爱倾向于人类而忽略妖怪。
可现在终于将矛头对准向人类，这说明彼岸花仍没有遗忘它们，妖怪的想法其实很单纯，尤其是弱小的妖怪，只要实力比它们还强，想法不要背道而驰的太离谱，便会心甘情愿的追随对方。
“是！”
闻言，那群妖怪纷纷行动起来，虽然彼岸花给出的时间是明天早上，可它们这段时间早已抑制妖性许久。
尽早出发，兴许那个除妖师还在森林里停驻，这群妖怪不仅是为了替豹妖报仇，也是想要宣泄它们的妖性，同时再给彼岸花一个交代。
……
当彼岸花走出山洞时，涂壁就算智商堪比白痴，也能感觉到她的心态异常，于是全程保持安静将其送到峰顶。
准确来讲，其实被吓到了。
站在峰顶的边侧，居高临下可以俯视森林的全貌，彼岸花并未欺骗枫，晚霞的森林被绯红覆盖是那么的绝色。
这里是她的领地，可是，就连子民被肆意杀害的事情，彼岸花都需要偶然的询问才稍微得知些许的细节。
就好像她分明能够俯视整片森林，却不知晓森林之下，被树影遮挡的小径与河溪究竟是什么模样。
因此这是她的失职，未能照顾到子民即是统领的错误，她让周围的人类免受妖怪的作乱，却未能让治下的妖怪不再被除妖师的退治、净化乃至超度，那么最开始为了区分善恶而展开的大清洗算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哪怕没有任何妖怪敢于追究彼岸花的责任，可正因如此，她才需要不断自省这些过错的来源。
总而言之……
最近需要务实一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