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霓裳公主终于停止了哭声,鲜血染红了她的俏脸,她流的不是泪,而是血,就如同她支离破碎的心。
石兽林陷入了静寂,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如同末日之后了无生机的大地,不再有鸟雀的叽叽喳喳,不再有小桥流水的悦耳之音。她的目光落在林玉的身躯上,林玉自腰间以下再无任何东西,“你……你怎么……”
她的手微微颤抖,林玉轻声道:“傻瓜,这里是你的心湖,只是神念受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帘儿,活下去,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答应我,努力地活下去,石兽林是你的领地,这份恩怨,不能就这样放过,我来和你一同了结!”
林玉抓着她的手掌,坚定地道。
霓裳公主摇了摇头,“你走吧,我不能再连累你了,我如今什么都没有,只能成为你的累赘。”
林玉抬起头,坚定地看着她道:“不行,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从今往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同意也没有用,想要报仇,你就依靠我。”
霓裳公主浑身一震,她咬着下唇,泪如雨下,哽咽道:“为什么我什么都有的时候你不对我这么说,我什么都没了,才对我说这种话。”
林玉叹息道:“因为那时候我不知道你这么傻。”
他伸手抱着霓裳公主,剑气喷涌之间凌空而起,“这里满目疮痍,没了昔日的山清水秀,江河如画,这是你心底的伤痕,无法简简单单地治愈,但不管花费多长时间,我都会让这里风景如画,更胜往昔,相信我。”
霓裳公主怔怔地看他半晌,最终点头。
林玉松了口气,“但你的危机还没有度过,我想过了,既然阎罗红隼的鲜血已经流失许多,你不如干脆全部抽去,运转鹓鶵之血,为你凭添生机,浴火重生。在这期间,我会维持住你的生命,无论多么困难,你都要坚持过来,我等着你。”
“好。”霓裳公主坚定地道。
……
焚魔窟内。
五头十臂的恶魔疯狂地挥舞着手臂,十条闪电般挥舞的手臂如同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壁,将所有迎面而来的骷髅头全部击碎,晓叁盘膝坐在地上悟剑恢复,金乌在另一侧努力地阻挡着那些偶尔遗漏的骷髅头。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后,晓叁睁眼替换祖阳儿,祖阳儿盘膝悟剑恢复。
身后,林玉睁开眼睛后身躯一晃,他的五脏满是鲜血,伤势之重丝毫不亚于眼前的霓裳公主。
“林玉,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的燃魂炼体术吗?以无尽烈焰焚身炼化,神魂不灭,肉体重生。我感受到了两股可怕的火焰,就在这魔窟的前方,但你要小心,这两股火焰,乃是乾坤阴阳二气所化,一股至邪至恶,一股至阳至盛,其强大甚至不在神兽之焰之下。这一次是真正的燃魂炼体,不生便死,你做好准备了吗?”朱雀凝声问道。
林玉伸手拭去嘴角血迹,坚定地道:“从我握剑的时候就做好了任何准备,再说,事到如今我还有的选择吗?向死而生是我唯一的路。”
一股金色的火焰从霓裳公主的血脉深处涌出,烈焰中蕴含着一股生气维持着她仅有的生命,林玉将她抱起,一朵细小的花朵幻影一闪而逝,一道淡淡的生之气息从林玉身上蔓延到了霓裳公主的身上。
不灭孤花是林玉体验过唐莹莹的灵魂之痛后领悟的剑术,任你大江大河,烈焰滔滔,我如一朵孤花,在绝境中摇曳,保留最后一缕生的希望迎接黎明的到来。
“晓叁,祖阳儿。”
两人立刻落在林玉的身旁,林玉抬手划出一个虚神遁,道:“你们俩去和黎族汇和,这么大的事情发生,黎族的安危更加要确保。晓叁,十万剑兽未必没有生存下来的,你这么聪明,有你在,我更加放心。”
晓叁含泪点了点头,“主人,你会回来的,对吗?”
“一定。”
祖阳儿深深鞠了一躬,道:“林玉,我姐姐就拜托你了。”
两人对视一眼,没入了虚神遁中。
“我的第二个条件,帮我往前走。”
王氤氲偏过头皱眉道:“前面是无尽的深渊,佛陀怨念的集合之处,莫说以你这残破的身躯,就是你巅峰的状态都难以生存。”
“没关系,不求死,如何求生。”
林玉坚定地向前走,王氤氲化为一股黑色邪气围绕在他的身边,“这一趟费力可不少,你要再送我半幅玉璧之画才行。”
“我送你一整块。”
王氤氲微微一怔,咧嘴一笑,“不许反悔,那我也要出些力气了,天魔屠神旋风!”
黑色地气息化为龙卷,龙卷风围绕着林玉剧烈旋转,一道接一道的利刃从旋风中凝结,黑色的旋风布满利刃,如绞肉机一般将所有飞来的骷髅头全部斩碎,林玉闭上眼睛,虚无魔眼漆黑的世界中,前方有两股强大的气息,他顺着道路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前走去。
……
石兽林外,猴王孙天、罗刹王卿芙蓉、孔雀王韩金玲看着这乌烟瘴气的石兽林面色十分难看。
尸臭之气如剧毒一般蔓延在大地上,虫尸和剑兽残破的身躯在烈焰中融化,十万剑兽只剩下一万多余,剩下的全部都死于非命!此时,一朵灰色巨大莲花在大地上旋转,灰色的尸气如同实质散出将那些火焰扑灭,尸王尸浣、金山虫王古圣,正坐在远处盘膝修炼,他们似乎负了伤,气息忽高忽低,在他们身后充斥着无数的虫族和尸妖。
猴王眼中涌出战意,“他们似乎负伤,不如前去一战。”
韩金玲摇头道:“不可,尸王诡计多端,未必不是诱敌之策,况且,那灰莲我领教过,威力强大无比,若真是全力发动,以我们三人的力量未必能够接下,必须寻找克制之物。”
罗刹王叹息道:“九位妖主纷纷自爆,这等忠心,整个南域都不常见,看来霓裳公主对他们真心不错。幸好霓裳公主还没有落在尸浣手中。我们回去准备吧,联合所有妖王,连三百万虫族都已经插手,这已经不是妖王之间的战斗了,这是整个南域的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