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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学学的是作曲,各类乐器都有涉猎,这点和弦怎么难得到他呢?贺彰就像个专业的鼓手,咚咚锵锵敲了起来,手法又快又稳,节奏紧促又全在调上,反正让人听了就想跟着动。

发展到后面,连顾长霁自己都抖了腿,边抖边不服气地打了两个小酒嗝。

贺彰敲下了最后一个终止符,满头大汗,习惯性地在一群人的掌声里鞠躬谢幕。有姑娘猛地送飞吻,但贺彰看也不看,径直朝顾长霁那儿走。

顾长霁抱着他衣服,闻着若有似无的古龙水味,昏昏欲睡的。

“愿赌服输吗?”贺彰问。

“帅,”顾长霁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我失策了,又让你出了风头。”

贺彰又好气又好笑,从刘曦手里接过了他,说:“我背你回去?”

“滚,老子才不让人背,”顾长霁硬撑着说,“我要自己走。”

自己走就自己走吧,摇摇晃晃的,总算出了酒吧门。

刘曦负责断后给酒钱,临出门时听到了几个人在讨论贺彰。

“那是谁啊?长得真帅,和顾少有仇吗?感觉针锋相对的。”

“有仇哪还会搀着回家啊,有没有眼力见,”另一个说,“你是没看见那位来的时候,黑着一张脸,活像火山要爆发了,简直就是过来抓奸的老婆。”

刘曦:“……”

这位兄弟,你真相了。

离开了喧闹的圈钱街,耳朵得了清静,刘曦坐在后排陪顾长霁,手里拿了一瓶水。

顾长霁不想喝水,困得要死,靠着刘曦的肩膀睡觉。因为鼻子有点堵,居然还轻微地打了呼噜。

刘曦也觉得累,一下一下地点头,两个人头靠头地睡了。

刘曦比较自觉,只叨扰到家门口,绝对不让人多费一分钟去照顾,守着两个人到了地方,忙不迭回去了。

剩下依然困着、坐在沙发上偷偷打瞌睡的顾长霁,和一脸无奈地守着他的贺彰。

“想吐吗?”贺彰说,“胃里不舒服你先说出来,我好马上把吴小姐叫过来。”

顾长霁不理他这句话,只委顿地坐着,像霜打了的茄子,没有再神气了,抱了个抱枕在怀里。

“先洗个澡,睡觉,”贺彰嫌弃他身上的酒味,没有坐太近,“还是你今天晚上就这样了?睡沙发?”

“壮壮。”顾长霁说。

“……”贺彰抱了一点服软的心思,也就没有反驳,“随便你怎么叫吧。”

“壮壮,”顾长霁得了趣儿,又说,“你好胖啊。”

贺彰:“………”

好在顾长霁这回什么酒疯都没有发,甚至愿意自己主动去洗了澡。就是半睡半醒洗的,头发没擦干净,最后是贺彰帮他吹的头发。

顾长霁就这么靠着床头,闭着眼睛,看起来是睡着了。

贺彰猜他还没完全睡,手指收了放放了手,最后说:“对不起,今天晚上是我不好。”

这话让顾长霁的耳朵动了动。

“我不该那样说你的朋友,”贺彰说,“我本来想说的,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没有想法,不代表别人没有想法。”

顾长霁说:“你如果之前也这么好声好气的说话,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贺彰不置可否。

“今天晚上……我也不对,”顾长霁干巴巴地说,“趁着我还有记性,跟你道个歉。”

贺彰轻轻笑了。

如果要说他最欣赏顾长霁哪儿,可能就是这种坦荡荡的态度,不拐弯抹角,适合解决问题。

顾长霁躺到了床上,又想起来一件事,歪歪地贴到门口,问贺彰:“还有件事非常不好意思,吴圆给你发短信,说他喝醉了,问你去不去接他。”

贺彰说:“我都去接你了,怎么接他?”

这话让顾长霁觉得满意,他比了个ok,就回了床上睡觉。

贺彰好不容易得了安宁,也没心思干别的了,提前熄灯,带好了耳塞和眼罩,却辗转难以入眠。

他起来又看了一眼,吴圆给他发的两条消息还在未读的收件箱里放着。

他删过吴圆,起初吴圆也确实比较安宁,有段时间没打电话发短信过来。在他和顾长霁结婚后,吴圆找过他两次,说是要谈谈,但什么也没谈成功。

他挺怕吴圆的一点是,只要情绪一上来就掉金豆子不讲话。

这也是他后来渐渐看开的一个原因。

也许真的只是不合适吧。

其实早就累了,他心里放不下的,是他被甩的原因。

从上次吴圆和他不欢而散,就没再有过联系。

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贺彰仔细回想了一下,居然是他俩在一起的纪念日。

这就怪了,当初谈恋爱的时候也没见吴圆有多积极,分手这么久了,反而惦记上了。

至于这么犯贱吗?

而且吴圆怎么如此笃定,又是怎么知道他和顾长霁是假结婚?总不会是顾长霁自己说的。

还没傻到这个地步吧。

也有可能是吴圆的试探。

他们才分手不到一年,他转头找“情敌”结了婚,由不得人不怀疑。

他看着心烦,脑子里总是想起顾长霁今晚喝醉的样子,心里的无名火更旺,干脆把吴圆的号码拉入黑名单。

明天去换个号码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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