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的再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儿,花云悠讥讽的笑了笑,抬手将身上霓裳浮起的褶皱理平整,微微抬高下巴,一副获胜者的模样。
“还有……给本仙安分些,最好哪里来,回哪去,若敢做出什么有损长古声誉之事,那么……”
话点到为止,花云悠冷哼一声之后转身便走出了水月亭,也在她离开后,圈在亭外的结界这才散了去。
远处的两个仙婢迎了上来,都是毕恭毕敬的对她唤上一声上仙,轻轻的应了声,嘴角弯起的弧度昭示了此时心情的愉悦,眼里的嫉妒和不甘此时没了踪影,那双眸子依旧盈盈如一汪秋水,跳出眼角的笑意更是不加遮掩。
“上仙,那不知现在我们……”
“回迁华山。”
轻声吐出这句话,花云悠已经率先迈开了步子,身后两个仙婢皆是相互对望了一眼,再将视线投向了水月亭的方向,随后这才急忙的跟了上去,三人一道离开了神界。
阿九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四肢冰凉,耳边安静得只剩下了远处传来的鹤鸣。
睁开眸子,眼前已经没了花云悠的身影,手臂只需稍稍一动,扯得她全身都疼,废了翻力气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手紧紧的撑着围栏才不至于再次倒下。
挪着步子坐到了石凳上,唯一的感觉就是身子好像被人拆开再从新组装了一遍一样。
缓缓弯下前身,趴在石桌上,将头埋进臂弯之内。
鼻子微微泛了酸,可眸子里却一片清明,脑中思绪搅作一团,连阿九都说不上此时的自己究竟是在想着什么,唯一越发清晰的想法便只有一个,那就是……若她能有灵力的话,该多好。
可惜……她没有。
而花帘台这边
长古方落座位上,视线扫过下方那个空座,端起清茶抿上一口,不急不缓道;“云悠上仙离开了?”
随着话音落下,接话的是匡乙,笑得一脸深意的打趣长古道;“可不是嘛,你都走了,人家还留着也没意思了啊。”
将手中的杯子放下,长古没看匡乙只声音淡淡道;“休要乱说。”
匡乙挑了挑剑眉,不掩嘴角笑意;“我可没乱说!”
毕竟花云悠仰慕长古这事儿,可是六界皆知的。
“云悠上仙只道有要事在身,便先行离去了。”
凤止在一旁附声,长古并为惊讶只轻轻应了声,而白祁一如既往的沉默。
座下诸位交谈甚欢,座上四神彼此无言吗,匡乙倚着桌,一只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吃着糕点。
微微侧目,先是看到凤止淡笑依旧如沐春风,其次是长古的静默淡然,最后是白祁的置身事外,收回视线,只在心底暗暗叹上一声无趣。
吃完最后一口,慢悠悠给自己倒上杯茶水端着,匡乙哀声自言自语道;“唉,我说这种时候小九竟然跑回去,都不来凑凑热闹。”
本想着那小东西在的话,自己还能逗着她找点儿乐子呢。
凤止;“许是不适应这种场合罢。”
长古;“小九?你何时跟她关系这般要好了?”
大咧一笑;“可不是嘛!我跟那小丫头啊,话可投机着呢!”
匡乙脸上的表情,就完全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话落下了好一会儿,一旁沉默寡言的白祁这才淡淡开口道;“那方才她还让长古揍你一顿来着。”
匡乙;“……”
不知觉已到了黄昏,残阳映红了天际,时辰也不早,是该去云海接阿九回清绝殿了。
而看其他三位也有了去意,便如此四位上神先行离开,只留下了诸神继续玩乐。
长古去到云海之时远远的便见着了阿九伏在桌上,等走近了才察觉原来小丫头已经睡着了,无奈的笑了一声,可真是不管在哪里都能睡得着。
正要弯腰将阿九抱起,可手刚碰上阿九,小丫头便像被针扎了一般的快速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长古先是一愣,后才回神连忙将自己仍旧僵在半空中的手放下,忽略心头那短暂的异样,长古不过勾了勾嘴角笑得淡然道;“该回去了。”
轻轻的话音落下,小丫头却突然红了眼眶,那稍稍平复下去的委屈在见到长古之后翻涌得更是激烈,只差没忍住溢出了眼眶。
看着阿九的模样,长古只觉得一阵无措,在她面前蹲下身,矮了坐在位置上的阿九一点点,看着小丫头隐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的模样只觉得心里密密麻麻的。
抬起手摸了摸阿九的头
“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小丫头抿着嘴巴,红着一双水眸的样子真是叫人心疼,什么都没说,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长古叹了口气,但也放了心,方才见阿九那模样还以为他们小丫头招人欺负了去。
“那我们回去给你做好吃的,嗯?”
轻声细语就像哄着一个心情不佳的孩子。
阿九吸吸鼻子,犹豫了好半会儿这才点点头,对长古伸出手,一声低笑传开,长古将阿九从石凳子上抱进了怀里,动作轻柔可还是勒疼了阿九,小脑袋埋进了长古的怀中愣是半声未吭。
而看长古也并未察觉,只抱着阿九一路回了三十三重天。
距那天从云海将阿九接回清绝殿已经是两天过去了,将吃食摆在了阿九面前的桌上,却见阿九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就现在纵使是她最喜欢的蜜糖莲子,她也反应不大。
对于阿九的反常,长古心里疑惑,问过阿九发生了什么事,可小丫头只摇头说什么事都没有。
虽长古心里不信,可问过了云海的仙鹤也得不到答案,只得作罢,想着法子哄小丫头开心,毕竟啊,他还是喜欢看她那神采飞扬的模样。
看着埋头吃食的阿九,长古开口问道;“今天可要随我去花帘台?”
握着筷的手微微一僵,阿九垂下了眼帘,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头也不抬的细声应道;“古古自己去就好。”
回答如昨天一样,那握着筷的五指骨节泛白,说她胆小如鼠也好,说她懦弱无能也罢,她还是选择了将自己缩在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