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自绝退路。”
月光将她眼角的浅笑衬得愈加清冷,她说;
“墨墨……其实我,根本就没有退路。”
夜已下半,长古却不曾歇下,自从阿九带着墨墨出门直到现在他都坐在院子里,甚至都不得动过,彷如石雕,月下落叶似乎让这男子更加落寞了不少。
仿佛连那满头的银发,都失去了它本该存在的色彩。
耳畔捕捉了那抹细微的风声,如死水般的深眸里有了丝细微的波动,缓缓抬头看去时正见站在面前的女子同样的看着他,四目相对,其间心绪却是复杂。
干涩的唇无声动了动,方才用那略微沙哑的嗓音轻声呢喃;
“回来得好晚……”
看向阿九的目光之中沾染了几分哀伤,她身上除了那夜风的气味之外还能让他嗅到关于另一个男人的气息,长古其实是知道的,知道阿九去了哪儿,去见了谁。
只是,互相装着傻罢了。
纤纤素手抚上了男子的满头银发,阿九嗓音恬淡问;“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该去歇息了。”
墨墨早已进了屋,此时空落的院子里除了萧瑟的风声,便只留下了他二人。
微微垂眸,抬头将她柔荑捉进了自己的手心里,微微蹙眉;“你没回来……”
不过一声浅笑,阿九微微倾身将一吻轻轻的落在了男子发上,如蜻蜓点水后又离开,过后还不忘将自己的手从长古掌心之中抽出,便在男子怔愣之时顾自转身往屋子的方向走;
“回屋歇下吧。”三k
手心里还残留着属于她的温度却让长古心中愈加沉闷,缓缓起身看着女子纤细的背影,便在女子快要进屋之时,还是开了口;
“阿九……去哪里了呢?”
语气之中,竟是惆怅。
步子一顿,阿九的手抚在门上却没了下一步的动作,而身后的男子,薄唇早已在话脱口而出之时紧抿在了一起。
良久,女子清浅一笑,道;
“她,死了啊。”
话落后推门进屋,动作利落的好如再无半点留恋,剩男子孤身一身,眸中早已死灰。
却无人知,在那扇门关上的同时,女子泪水涌出眼眶,像被人抽走了骨头般跌坐地上,紧紧咬着自己的手臂直到口齿之中缠绵了那抹腥甜,才不至于,哭出了声儿。
门外,长长的呼出了胸腔中的那抹浊气,长古抬头望了眼天上的残月,似乎因为这月光刺眼而微微眯起了眸,如同自言自语,却分明是问与他仅有一门之隔的那人。
“你到底……还想要瞒着我,做些什么呢?”
这夜,似乎比以往的更加寒了。
不知是何时哭得累了便倚着身后的门直接睡了过去,阿九昏昏沉沉醒来时,约莫是在凌晨的破晓时分。
眼睛微肿,视线之内一片模糊甚至叫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摇了摇头使得自己更加清醒,抬手揉了揉眼眶,略施小法在消除了肿胀视线清晰之后,看着由窗外泄进屋中的满室深紫。
阿九眸光,已然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