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看着面前这脸色煞白毫无半分血色的男子，白祁抿唇终还是收回了灵力将那扬在半空中的手放下。
画面已是散去，可长古却并未能从自己的震惊之中抽身。
阿九……
心口绞痛使得男子剑眉拧紧，期间并未有人开口，二人便这般僵持了许久，长古背后靠着墙，眸中挣扎明显，大概还是可以让人猜测到他此时想的到底是什么。
心绪已是平复几分白祁冷静了下来，语气恢复成以往的淡漠，他道；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阿九了。”
话微微一顿，方又接着道；
“下次相遇，便可能已是兵戎相向，自相残杀。”
“你是唯一能阻止阿九的人，你该是清楚我，若是阿九继续嗜杀如此，那即便是我倾尽全力，也会杀了她。”
“长古……你不希望看到那样的画面吧。”
说话间一双眸子紧锁在男子面上将他的神情一丝不落收入眸中。
“所以，你最好还是回来，如若不然，事态再按如此发展，对谁都不好。”
白祁说的并非是玩笑话，他不能允许任何人坏了这六道的平衡，哪怕是阿九，如若再有下次，白祁肯定自己是会杀了阿九的。
即便是……
拼上了自己的性命也不惧怕。
话已搁在这儿，多说无益，是以，白祁冷漠转身再不看长古拂袖大步离去，来到墨墨面前时睨了小童一眼，赫然见后者两眼通红望着自己忙的往后缩了缩自己小小的身子，满眼防备。
白祁知道墨墨是将他方才说的话给听进去了，袖下拳头紧握却并不打算解释什么，亦或者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神色不动却暗自在呼出一口胸腔中的浊气之后再无半刻停径直沿着来时小路快步离去。56
看着白祁背影直至消失在视线之内，墨墨紧咬着唇却终还是忍不住自己眸中翻涌的滚烫，颗颗坠落出了眼眶。
回头看，透过泪眼朦胧可见屋内男子仿佛像被人抽了骨头般猛的滑坐在地上。
他呼吸急促，一手紧紧按着自己的胸膛就像承受了巨大的痛快，已快要掩藏不住那几乎已经要淹没了他的悲伤。
说穿，还是不愿信阿九当真变成了那镜像中的模样。
是的，他庆幸她没走，万幸她没像墨墨说的那样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这轮回之中，可……便算作是他贪心罢。
长古，不想看到阿九入魔。
恍惚就像才在不久之前，那个女子还是青丝素挽一袭白衫，懒懒沐浴在轩辕丘那正醉人的花色之中，回过眸子在望见他后清浅一笑，恬然万分。
为何……
什么都变了？
思及此，长古却忽的笑出了声来，而笑着笑着，那笑便成了苦涩，成了懊悔。
他笑自己狂妄自负，笑自己贪婪无知。
说穿还是怪他，不信这宿命安排偏将阿九带出了轩辕丘，还私心的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并非是后悔遇见了阿九，要知他后悔的是将阿九牵扯进了这些一个又一个的漩涡之中，让她再难抽身。
而他这个罪魁祸首，却没有能力，再能护她一世天真。
这样深深的无能为力，会把人逼疯了的……
魔界
浩瀚身后随着狂沙，主仆二人一道站在大殿的门外，翘首盼望似在等待什么。
许久，远远见九邪这才缓缓渡步出门来，那张本该是白净的小脸上沾染的血迹未曾擦拭，就连那身血袍都还着在身上并未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