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三和金五的心思转变如何,唐非鱼是不知晓的。她的心里还在想方设法的试图说服赵贤宇,将两个人之间所谓的婚约解除。
而得到了证人的证词之后,就在得到证词的当天,赵贤宇当机立断的命了木三和金五兵分二路,一人带着证人,一人带着证词往京城去了。
而他自己,尽管是万般的不舍,却还是不得不在推迟了三日之后,与唐非鱼道别,又另外领了一队人,佯装押了证人的模样同样是往京城方向出发。
“我这一路极是凶险,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也许是那日的相处,赵贤宇内心里觉得自己与唐非鱼之间的关系更是拉近了许多。面对着唐非鱼的时候,真实的秉性脾气也渐渐的露了出来。
“注意安全!”唐非鱼看着自己被赵贤宇紧紧拉着的手,有些无奈的叮嘱了一句。
这三天里,他始终是拉着她一起闲逛,几乎是除了睡觉的时间以外,其余的时间两个人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
因为他早早说了三日后便要离开江阴城因公返回京城的话,就算是她有些不耐烦与他在一起,兰姨却是不知何时被他收卖,竟每每都要替他说许多的好话。
三天的时间里,唐非鱼每走到一处,都会有赵贤宇的同行,就连她回到了江阴城,觉得应当去拜访一下梅先生,赵贤宇也是跟随着同行。
而且,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使了什么法子,竟是哄得小竹子叫他从哥哥改口成了姐夫。再听着小竹子时不时的喊着自己姐姐,而后看到赵贤宇在听到小竹子喊他姐夫的时候,一脸的得意模样,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
“就这样?”很显然是不满足那样简单的一句话。
赵贤宇皱了眉头,脸上露出几分失望与难过的模样,眼睛紧紧地盯着唐非鱼,手里也是握的紧紧的。原本还只是开玩笑的心思,可是随着离别已然迫在眼前,强烈的不舍油然而生。如果不是身负皇命,他真的不想要离开,真的不想与她分别。
“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会想我吗?”赵贤宇紧紧拉着唐非鱼的手,依依不舍地问道。
“……”
而唐非鱼则被他的一句话问得哑然,她原本还想要加上几句送别的话,可是听到赵贤宇问题,后面的话便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她真的没有老牛吃嫩草的心思,也曾几次三番的对着赵贤宇说明过自己的意思。可是,每一次都是她才刚刚起了一个话头,后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便被他给打断了。
每一次都是这样!
让她觉得很无奈。
“我会想你的,真的!”
赵贤宇眼见着唐非鱼沉默无言,急切的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仿佛是带着保证似的,他又加重了口气道:“待京城的事一了,我便会以最快的速度来见你。”
“不用这样,真的不用的。”唐非鱼听到赵贤宇认真的话语,有些着急地说道:“这一次回来,以后我还会不会再去京城还没有定论呢。”
“不去京城,你又要去哪里?”赵贤宇急了,握着唐非鱼的手更加的用力了,仿佛就希望此时此刻就带了她一起走。如果不是此次回京会有极大的危机,他真的要任性妄为了。
“现在还不知道。”唐非鱼摇了摇头,脑海里浮出了一个念头,只是这个念头还未成形,所以现在并不方便同赵贤宇说。况且,以赵贤宇这样的表现,她便是真的有什么想法,也是绝不敢同他说出来的。
“我不管,不管你要不要去京城,也不管你到底想要去哪里,总之,你都要在这里等着我来。”眼见着唐非鱼有话也不愿意与自己说,赵贤宇心里有些失落,但是却强自将那些失落压在了心底里,面对着唐非鱼,第一次表现出了强硬的一面。
“时候不早了,我真的要走了!”赵贤宇身后的同行虽然并没有上前来催促,可是几次看过来的眼光,却是提醒着离别的时间已近在眼前了。
赵贤宇虽然极为不舍,紧紧拉住唐非鱼的手,不舍得放开手。可终究还是要分别,还是要放手。
“一定要等我回来,记住我的话,听着我!”
千叮万嘱,带着极不舍的心情,赵贤宇终于是松开了紧紧握着唐非鱼的手,用力的挥着手,示意唐非鱼先往回走,而他依旧是站在原本静静地望着。
“多保重,再见了。”
唐非鱼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赵贤宇重重地说了一句。而后,应着赵贤宇的要求,转头往回去的方向走了。
一步一步,距离渐渐拉开。
唐非鱼始终没有回头。
这般冷淡的性情,难道真的是天生的吗?
紧紧盯着唐非鱼背影的赵贤宇见着此情此景,内心里感叹良多,此时此刻竟也分不清自己的内心里究竟是喜是忧。
*
赵贤宇离开了!
唐非鱼感觉自己总算是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而这一次回来的最重要的目的——替兰姨找到她的儿子,便被她安排到了自己最新近的日程中去了。
虽然唐思荣一直都在外地没有回来。可是,唐非鱼却已经决定不再只是单单的等待着他的归来了。
“大小姐,这件事情,老奴真的是不知道呀!”
“是啊,是啊,大小姐,奴婢真的是什么都不知晓啊。”
唐管家夫妻两个是最先被唐非鱼找来的,而他们俩夫妻竟是异口同声的答着不知道,不知晓。
“不知道?”唐非鱼冷笑一声,不满地说道:“你们两个人一主内一主外,整个唐府都由着你们两个人打理,现在你们俩和我说不知道!”
唐非鱼瞪视着唐管家和唐婆子,冷冷地说道:“呵呵,这样的话说出来,你们自己相信吗?”
“大小姐,老奴知道你定然是不相信的。可是老奴两个人说的真的是实话。”唐管家已然站到了唐非鱼的身边,自然是不想再对她有所隐瞒。可偏偏,他夫妇二个真的是答不出唐非鱼的问话来啊。
“大小姐,当年那些事情都是由老爷亲自处理的,根本就不曾与老奴知晓过。”唐管家继续说道:“如今老奴一家子都已经仰仗着大小姐您了,如何还会说谎骗您呢!”
“唐婆子,我且问你,当日兰姨生产,你当真是一点风声也不知道?难道那日兰姨生产,唐家竟是连一个产婆都没有请?”唐非鱼不理会唐管家的话,只将目光放到了唐婆子的身上。
在她想来,当日就算兰姨只是一个丫环的身份,在唐家并不为人重视,可是她腹中的孩子到底是唐思荣这个家主的,而非随便哪个下人小厮的。唐管家口口声声一无所知,那么,唐婆子掌管着内宅里的情况,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一点也不知晓。
毕竟,生孩子可是一件大事。
而且,虽然那个时候的唐思荣应当是已经有了唐子贤那个儿子。可是兰姨所生的到底也是一个儿子。想来依着古人的思想,这儿子总不会嫌多的才是。
经年来,唐思荣虽然始终不曾将那孩子展露于人前,也不曾叫兰姨看过那孩子一眼。可是,虎毒不食子,他不会真的将那孩子致于死地吧……
“这个……”
唐婆子听着唐非鱼的问话,眉头皱得紧紧的,胖胖的大脸看起来愈加的不好看了,迟迟疑疑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说。
唐非鱼哪里能够受得了她这般期期艾艾的模样,当下将手边的茶盏扫到了地上,怒道:“说!”
“大小姐息怒!”眼见着唐非鱼发怒了,唐婆子赶忙跪到了地上,重重的磕头道:“大小姐,此事非老奴不说,而是当年,当年在唐府内院之中最最得脸的就是胡妈妈,便是老婆子也得居于她之下。”
“还有,还有,当年兰星姑娘她生产之时,府里头派去寻找的产婆,是在孩子落地之后才来的。这一点,兰星姑娘也可以作证我老婆子的话没有假。”
唐婆子跪到了地上,对着唐非鱼倒豆子一般的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为免唐非鱼不相信自己,还扯上了兰姨为证。
“当真如此?”
胡妈妈,唐非鱼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我老婆子的话句句都真,若是有假……”唐婆子跪在地上,信誓旦旦的说着,可是唐非鱼却出言打断了她的话。
“唐管家,我且问你一句,唐婆子所说的话,你能否保证句句为真?”唐非鱼转头,将目光放到了唐管家的身上,她并不相信唐婆子口口声声的誓言,她只要唐管家权衡利弊之后,给出一个答复。
唐管家听到唐非鱼的问话,只觉得额头上沁出了许多的汗水。他做唐府的管事多年,不要说面对过多少人,也不要说什么胆识勇气。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每面对着唐非鱼的时候,他总有一种底气不足的感觉。
刚刚,唐非鱼那一句问话,听起来极为简单,可内里暗惹的陷阱,他却是清楚的。
之前,他夫妻两个口口声声说着不知道,而后来,死老婆子又反了口。这会儿唐非鱼又来问他。
他若是答能够保证,便是他之前的话都是谎言,唐非鱼定然不会轻易的放过了他们,定还是要追着他们问个究竟。
他若是答不能保证,那么死老婆子这一次也定是脱不了身了。她一人脱不了身道也无所谓,可若是因为她,而带累的他们一家子脱不了奴籍,他可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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