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可心猛的抬起头看着瑾夏冰冷的脸庞,有些生气的质问道:“你明知道我娘命不久矣,为什么还要我发这样的毒誓?”
“那是因为我要听你说实话,只有在你娘面前,你才会说实话!可心,你已经陷的很深了,别再错下去了!”
“瑾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可心别过脸去,脸色有些难看。
“年宴那夜,你去过南门见过一个人吧?那个人现在在牢里,是太子殿下抓的他……”瑾夏微微探身上前,目光如炬的紧盯着可心,声音异常的冰冷骇人。
可心没有说话,只是瑾夏发现,她的双手不安的叠放在大腿上,反复的揉搓着。
“可心,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去害人,所以,请你告诉我真相,或许我可以帮你……”瑾夏起身蹲在可心的身旁,手搭在她不安的双手上,轻轻的安抚她。
可心的手心冰凉,鼻尖渗出了细汗,她缓缓侧眸,通红的双眼里噙满了泪水,她哽咽着,用颤抖的声音哀求道:“瑾夏姐,求你别把这件事告诉我娘好吗?”
瑾夏温柔的点点头,轻声道:“放心吧,这件事你娘永远不会知道,绿萝也会尽力救她的!”
“瑾夏姐,我错了……”可心的眼中满是悔恨,她单薄的小身子哭的微微颤抖,低着头,忏悔着继续道:“你说的没错,是我做的……我为了给我娘治病被人利用了……”可心的哭声有些凄厉,或者说是有些崩溃。
“是谁利用了你?他们又利用你做了什么?”
“事情要从你们来之前,有一天有个公公来找我,说我娘来都城了,开始我不信。可当他递给我一只镯子时,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我娘一直戴着的。他告诉我我娘病的很厉害,所以我就赶紧找喜梅姐告假回去看她!当我见到我娘时,她已经病入膏肓了,她说来是想见我最后一面,希望我以后在宫里好好的……虽然我当时很难过,但我知道,只要我能参加年宴,赚一笔赏金,我就可以找大夫为我娘治病了……”
可心顿了顿,用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泪痕,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我知道我在乐坊资质平庸,所以我开始跟你们接触,也是希望跟你们好好混,让你们能帮我上台。可没想到,我娘的病一天比一天重了,我好怕她等不到年宴以后。正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那个公公又来找我,并跟我说他有办法救我娘,可是必须要早一点才可以,一旦耽误了,就只能等死了。但如果要帮我,需要我为他做一件事。我当时急昏了头,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
说到这儿,可心哭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瑾夏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轻声安慰着她,让她的情绪慢慢缓和一下……
“于是,他就给了我一包药粉,让我在年宴时偷偷放进太子殿下的酒里!我起初不敢,可为了我娘能快点儿得到救治,我还是答应了……就这样,我先推掉了年宴登台的机会,然后在年宴当天偷偷给太子殿下下了毒!一切办妥之后,便去了南门找他复命!”
“那他真的履行诺言,帮你救你娘了吗?”瑾夏低声问道。
“嗯……”可心点点头继续道:“开始确实找了大夫,可后来大夫说回天乏术,而且年宴后,那个公公也消失了,我娘停了药,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这一下,全部的事情算是水落石出了,可心为了提前替她娘亲治病,放弃了年宴上台的机会,就是要找时间下手给叶景辰下毒。她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救她娘亲,却没想到年宴结束后,那个假太监就溜之大吉,若不是叶景辰抓了他,或许这人早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瑾夏定定地站在原地,知道真相后的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相反的,她现在的心里更加复杂了,她同情、可怜可心,可也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她发过誓不能背叛叶景辰的,现在的她,就跟站在悬崖缝隙边的兔子,不论是跳还是不跳,都让她痛苦……
“瑾夏姐,我知道你现在找到我是为什么,抓住了那个公公,他早晚会供认出我的,所以我早晚会被抓,但我求求你,帮我这一次,好歹让我知道我娘有没有救,她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就算是死,能不能让我送她最后一程……等我送走了我娘,我会去向太子殿下以死谢罪的!”
二人正在院子里静默的时候,绿萝已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从她阴沉的脸色看得出,可心的娘亲病情属实很重!
可心见绿萝走了出来,赶紧跑上前去,焦急的问道:“杨大夫,我娘怎么样了?”
绿萝沉着脸慢慢从台阶上走下来,瑾夏这时也跟着走了上去,跟着问道:“绿萝,到底怎么样了啊?”
绿萝来到他们二人的身边,无奈的摇了摇头,闷声道:“对不起,我真的无能为力......你母亲咳疾已经很严重了,她如今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我真的不建议继续治疗了……”
“那有没有药能让她不这么痛苦?我想让她最后的时光,能过得舒舒服服的!”可心的心一下子凉了,哭着追问道。
“有倒是有,但我必须要告诉你,是药三分毒。以她现在的情况,下药有可能会刺激到她,可能走的更快......”
可心闻言不再说话,她低垂着脑袋,神情异常的难过。她吸了吸鼻子,轻声道:“谢谢你们,瑾夏姐,我想陪我娘走完最后一程,刚才我和你说的话都是真的,请你帮我和太子殿下求求情,让我完成最后的心愿可以吗?”可心恳切的请求道。
瑾夏和绿萝互相看看,瑾夏有些为难道:“可心,我只能答应帮你去试试,但我还是要说,这件事确实事关重大,真的没办法给你一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