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只属于已经消失的童年,剩下的日子只不过是用来偿还人生曾给过你快乐而欠下的债。
观星洞内,并没有什么特殊或者说是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它就是一个大洞穴,洞内并没有任何陈设,这里虽然属于空明寺,可空明寺并没有过多开发使用,传说这里是祖师少年苦修的地方,空明寺的历史曾经也有多位高僧效仿祖师在这里苦修,可惜都没有太大收获,因此便慢慢淡化了这里的价值,现在除了每年都按惯例来这样清扫几次后,这里都没有任何人在,据说这里除了给人苦修之外,还有个特殊的用途,那就是给路过的动物避雨用,空明寺是个和尚庙,出家人不杀生不吃肉,所以对过往的动物都是如对待人一样,众生平等,每一次清扫,若发现有动物在洞内,和尚们都尽量不惊扰它们,这里还有传闻,便是观星洞的主人本并空明大师,而是狼神牌上的狼,空明寺千百年下来,不知换了多少代主持,可就是没有一代主持曾提过改造这里,这便是空明寺对狼神的敬重之意,小鬼头也曾经来过这里,不过他并不是来清扫,而是来看热闹,那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现在再一次踏入此洞,心情却不再如上一次那般开心快乐,天真无邪了,少年幽愁的种子正在发芽,心碎了一地,未来的路在那,无论睁多大的眼都无法看清,心中只剩下个烦字,这个字属于每一个人,却绝不是他现在这个年纪可以解决的,需要人帮助,而能帮助他的两个人,一个不在,一个即将离开。
小鬼头坐在洞里唯一的石块上,安静地坐了很久,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复,可是越是如此,心中便越是不安,想了想,小鬼头决定找点事做,再这么下去,他可能得大哭一场才行。
一套释怀拳打开,小鬼头自己在洞内耍起了拳脚,释怀拳讲究意境,拳法并不快,可一练起来却如行云流水般,挥洒自如,一招接着一招,每一招的收势便是下一招的起招,一展开根本停不下来,若强行停止,除非功力高超者,否则一般武者很可能会因收势太猛而引起气血不畅,即而受伤,因此释怀拳并不太适合一般武者在对招中使用,可是如果是平时用来强身健体的话,释怀拳便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打完一套下来,气血通顺,心中不由得有种畅快的感觉,让人心生愉乐之感,就算练拳之前心中不痛快,可练完一整套后,心里便会不自觉有种释怀的感觉,这便是释怀拳拳名由来,空明祖师所创,天下之良品也。
一时间,洞内传来一声声的吆喝声,小鬼头每挥出一拳,便大声吆喝上一声,身形随着招式不断变化而变化,一时低腰脚扫落叶,一时跃空拳击飞蛾,一时快步双拳如双龙出海,猛击敌手,一时又慢步双手交替化拳为手刀,凭空劈来似有劲风吹动,又似阴阳鱼一般将万物尽归其中,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老聋头的影响,小鬼头这一次耍起释怀拳来,似乎与以往大有不同,休内的真气似乎随着自己每一拳挥出而溢出体外,这难道便是劲力外放的感觉,一开始小鬼头耍起释怀拳不过是想舒发下自己内心的不畅,随着拳脚逐渐展开,再加上小鬼头刻意使出全力,没想到慢慢地,当小鬼头的内心放空了许多后,畅快之意慢慢涌上心头,紧接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隐隐之间,自己便感觉到真气竟然可以随着拳脚出击而溢出体外,那细细的破空声很明显地说明了这一切,感觉到武学上的另一层天地,小鬼头的内心此刻完全不被之前心里所想的事所左右,而是全心全意耍起了释怀拳,去感受另一个武学世界的乐趣,令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以前一套释怀拳耍完,浑身力气便如同泄洪的河坝一样,空空的,释怀拳便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达到彻底放松的效果,而这一次真的不一样,足足三遍,小鬼头都没有觉得累,因为随着小鬼头每一次挥出拳脚,将体内的真气引出体外时,丹田处,小鬼头都会感觉到自己的丹田处有一般暖流溢出,然后他又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气力,三遍释怀拳过后,小鬼头才感觉到,整个丹田已经满满的,再耍了几招,小鬼头确认了丹田处已没有任何改变,便试着收住招式,没想到中途随意这么一收,小鬼头整个身体都收住了,完全没有一丝不畅的感觉,这是怎么一回事?小鬼头记得九宝老师曾说过,释怀拳非常注重意境,若无二十年以上的修为,中途强行收式,不吐血的话,结果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晕倒,幸运的话,醒来可能只受点轻轻内伤,不幸的话,很有可能武功全废,然而,此刻的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停下思考,小鬼头虽然感觉到自己的功力有所提高,可是他万万不敢想的是,他会忽然有了二十年的功力,这五年来,在九宝老师近乎提壶灌顶的教学下,虽然比起其他人,小鬼头的武功是有很大的进步,可是就内功来说,那不是可以随便提升的,只能依靠自己日以继日的苦修才会有成果,当然每个人的天赋都不一样,例如九宝老师,十五岁便打败俗世无敌手,除了对武学的领悟力之外,其内力真气的修为也是比同辈人要高上许多,所以才有可能以招式取胜,比武是以德服人,若单比内力修为,未免有以大欺小的感觉,所以一般比试,都以过招定输赢,这样九宝才有取胜的机会,小鬼头自信自己的天赋还算可以,可若是和九宝相比,那便要差上几分,不过俗话说得好,名师出高徒,虽然小鬼头并不算九宝正式入门弟子,可看在闲印大师的份上,三宝与九宝对于教授小鬼头,可没少下功夫,这样一来才有可能在五年之内,把小鬼头教成一个文武全才之辈,而五年后的小鬼头,在九宝刻意灌输下,没有个十年功力,也八九不离十了,可就二十年功力来说,别说小鬼头不信,可能连九宝也不敢相信。
虽然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武学讲究意境,只要意境上来了,其他的修为都会随之提升,现在小鬼头已经窥视到了一丝意境,只要肯下功夫,相信很快就可以达到一个新的武学世界里,那时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像老聋头一样,隔空取物不再话下呢?
稍微休息一下,小鬼头收拾了一下行头,摸了摸还放在怀里的小金剑和画册,确定它们都还在怀里后,小鬼头深呼了一口气,走出了观星洞,想了想,小鬼头向着三宝老师的院子走去,心情比来时不知好了多少,这一次小鬼头的脚步异常轻盈,还以为是心情放松了许多后的原故,却不知自己的功力已然高出了多少。
观星洞内,夜光透过洞顶的洞穴射了进来,如果小鬼头还在,那么他便会发现,此时的观星洞内,竟越来越明亮,虽不比白日,却另有一种境象,怪不得小鬼头来时,这里异常安静,动物的感觉远比人类来得更敏捷。
三宝正忙着寺内准备接待外宾的事务,见小鬼头此刻出现,定有什么心情,可他手里的事真多,三国与五大世家虽然经过快一千年的磨合,可是,彼此之间的防备心里仍然很强,身为两个大陆的中间人,身系两个大陆上万万人的家庭安稳,空明寺夹在中间,虽然是世外之人,方外之士,可依然得为世人的安危着想,引渡世人免于战乱之苦是出家人最大的功德,因为,空明寺在对待这么掌权之人,也不得不小心对待,不过小鬼头的重要性,在三宝的眼中,貌似不弱于三大国和五大世家。
“学生见过老师”小鬼头对着三宝老师行礼,因为没有出家的原故,曾在俗世有过十来年生长的三空对小鬼头采用的是俗世的教学礼数。
“弟子来见夫子所谓何事,见你心中似有疑惑,不知为那方面”三宝在小鬼头面前,就是个世俗夫子,完全不采用寺庙的方式,连基本的佛语都很少见他讲过。
“学生只是来向老师问安,白日未见到老师,知道老师另有要事需外理,故而弟子先行离开,望老师见谅”小鬼头接着说道,虽然有惯例,可是这种事到底还是讲明好。
“理当如此,你是否也未见九宝师弟,为何心事重重?是文还是武?”三宝对于小鬼头是真心关心,可是由于他的性格原因,他从不表于言语间,这一点,倒和九宝一样,两个人一武一文,性格皆是如此。
“学生还未见九宝老师,心中确有些疑问想请他指点一下”小鬼头回答道,对于教会他真本事的两个教师,他还是很敬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