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声反问,悠长而带着渗人的凉意,一时间让不少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冷不丁的质疑,相较于之前种种,对质间的矛盾似乎都变得不再那般激烈。
十五年前的那桩旧事在叶家算得上是一种无形的忌讳,至少明面上并没有人敢随意议论,特别是当着昭华公主的面更是如此。
不过,知道此事的老人不算少,而年纪小些的新人也在近些日子里私底下有所耳闻。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无不牵动着人类灵魂深处那最为好奇的特殊心态。
虽并没有得到真正过证实,但大多数人还真是觉得十五年前那桩意外内含玄机,不然昭华公主也不会对此忌讳莫深。
而如今,眼看着大小姐此刻竟当着太子、二皇子以及国师大人这些身份尊贵的外人之面,毫无掩饰的明言质疑当年的事故是否另有隐情,这不由得让许多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仿佛有种看不见的销烟在渐渐的弥漫开来,最终会触动些什么,却是谁都不敢妄自预料,只得更加集中精神观望着眼下的一切。
“不不不……大小姐您误会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林大人当然是连忙否认,并且撇清关系,这种事情他们掺和不起。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叶念尘冷声质问:“如果当年我娘亲的死只是普通意外,几个下人只是寻常的失职,那你们凭什么觉得我非得把几个服侍过我娘的下人给弄死才能甘心?两位大人,难道你们自己不觉得奇怪吗?”
“我……这……”
林大人也好,白大人也罢,此时个个神情复杂,无言以对。
他们下意识的朝一旁的昭华公主看了看,明显不知应该如何应对收场。
而这样的小动作哪里又能够瞒过叶念尘的眼睛,甚至于连底下不少下人们也都清清楚楚的看到,暗自猜测着这其中的端倪。
“念尘,两位大人也只就事论事,你没必要带着情绪这般小题大做赌气扩展。”昭华公主不得不吱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再不出面也实在不行。
叶念尘的行事做风她已经领教过,一旦抓住有利之处便跟疯狗似的咬下去决不轻易松口,而这会眼见其当众咬上了十五年前的事,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都不能再由着她延伸下去。
“母亲,非是女儿不讲道理,而是两位大人推断的切入点本身就有问题。难不曾,只许他们无中生有任意联想,就由不得女儿合理合情分析推断?”
叶念尘这会也没必要对昭华公主过多客气,淡淡说道:“况且,此刻本也是女儿与两位大人相互对质的时候,有疑问就得提出,不然何谈解决?按着惯例,母亲现在过多介入并不妥当。”
“你这话……”昭华公主被叶念尘直接呛了回来,面色极为不善,正欲昭显长辈的权威,却被太子给打断。
“皇姑,既然此事牵涉到念尘姑娘,那么还是先让她自个与两位大人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比较好。”
太子做为见证人,此时出声倒也恰当:“我们暂时都只是局外人,的确不宜在此刻介入,客观旁听,做以见证,方才为上。”
太子话一出,昭华公主不得不闭上了嘴,目光扫过叶念尘,面上倒也看不出太多喜怒。
“两位大人,请不要回避,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叶念尘根本没去理会昭华公主,也没有耽搁功夫去谢过太子。
此刻她的眼中只有那两个断案高手,一副不将事情彻底弄个明白绝不罢休的模样。
这样的叶念尘,落到众人眼中,感觉并不唐突,那认准一件事后决不向任何人服输的劲头却是更加的深入人心。
面对紧逼,白大人终是没法再做沉默,只得说道:“大小姐,我承认,先前我们的推断过于主观武断了一些……”
“到底是主观武断,还是错了?”叶念尘可不满意于这样的回答,冷哼一声:“十五年前,我不过五岁小儿,什么都不懂,但对于亲人的离世却有着强于任何人的敏感。所以,自打亲眼目睹了那一幕后,才会惊吓过度,一病十几年!”
“现如今,这样的旧伤口也能够成为你们加罪于我的理由,这一点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不是当年之事的确存有旁人不知的隐情,那么,便是从查案开始就有人已将凶手的头衔绑到了我的身上,不然的话,凭你们的能力与经验,根本不可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大小姐!”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叶念尘当众强硬的指责自己错了,白大人终于忍不住了,面色极为难看地问道:“敢问大小姐口口声声说我们错了,还是最为低级的错误,现在便做出这等结论,是不是为时过早?”
“既然白大人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那我也学着两位大人当众来推断推断!”
叶念尘面无表情地盯着白姓断案高手,毫不让步:“事实证明,两位大人将我列为疑犯根本站不住脚根,你们所罗列出来的证物以及按在我头上的杀人动机全是漏洞,荒唐至极!”
“做为经验丰富的断案高手,你们却从一开始就武断地锁定目标,直接对我做出了有罪推断,再在此基础上选择性的罗列所谓罪证,如此调查本就毫无公正真实可言,从一开始你们就在错特错!”
说到这,叶念尘微微顿了顿,看到白、林二人神色凝重,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惊讶之色后,接着又道:“别跟我否认这一切,因为你们极为想方设法以偏概全的硬将这三起本就只是意外的事故定性为谋杀,便已经泄露了你们的真实目的!”
“大小姐,那几起……”林、白两人出声想要打断反驳。
叶念尘并不于理会,强势无比一气呵成:“虽然你们费心找到的说辞的确能够解释得通,但解释得通未必就一定是事实!说到底,那也不过是你们的猜测,仅仅只是生事故的其中一种可能性!可从头到尾其实你们都在误导所有人,这种可能的猜测就是事情的全部!”
“照大小姐这意思,难不成这是要推翻我们所说的一切,重新将这几起人命归于意外?”
事到如今,白大人一反常态,既不焦急也不担忧,一张脸阴沉得吓人,对着叶念尘明显有了对立之意。
“为什么不能是意外?如果按着你们只要能够解释得通便是事实的逻辑,我所看到想到的绝对要比你们所提出的更加合理!”
叶念尘并不在意白大人突然间开始的变脸,径直说道:“第一起事故中,关于柳婆子的死,谁说几十年都不曾出现过梦游症状的人,便一直就不会生梦游?谁说梦游的人在梦游过程中无人突然叫醒便一定不会中途醒来自己吓死自己?”
“《源物记》、《范阳游志》中均记载过这样的案例,两位大人若是读书少还情有可愿,若是故意忽略以偏概全的话,你们的真实想法与目的,可就当真就让人不寒而栗!”
白大人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紫、最后由紫变青,一双手都下意识的抖动起来,显然被叶念尘的话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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