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盼有孕,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一家人都十分高兴,许久才冷静下来。
尤其是钟锦,对着关盼嘘寒问暖,问东问西,最后被关盼拿着点心堵住了嘴,这才叫他闭嘴。
在钟家待了有半日,看看时辰,两人准备回去。
关晴很是不舍,谢容也不能放心,道,“马车颠簸,若是知道你有了身孕,便不叫你出门了。”
关盼倒是心宽,说道,“没事,要是今日没有瞧出来,我不也这样回去了吗,你们别大惊小怪的,弄的我也不能放心。”
最后谢容叫两个小丫头在马车上铺了两床被子,又嘱咐钟锦路上慢走,到了家里再打发人跟她说一声。
关晏和关晴送他们两人出门,阿花追在后头,看来是已经不生气了,关盼都没来得及哄她。
关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到了村口说道,“姐姐,我过两日去书院的时候能够看你吗?”
“能,你过来就好,”关盼笑道,“在家好好歇着,多吃点饭。”
关晏点点头,凑过去小声对他姐姐说,“姐姐怀孕的时候要多看书,你看母亲,把我们几个生的这样聪明,肯定就是因为看书看得多,姐姐你要生个聪明些的小外甥。”
关盼强忍着没笑出来,“我知道了。”
钟锦大概不知道,他小舅子竟然这么嫌弃他,担心自己姐姐日后也生出来个不太聪明的外甥。
关晏随后又说道,“没事,外甥日后不聪明也没关系的,若她是个姑娘,我就给她准备嫁妆,让她嫁个听话的男人,一辈子都不受欺负,要是他是个男孩子,不太聪明的话,那也可以勤奋些,正所谓勤能补拙,我日后一定能够教好他的,姐姐不要担心。”
关盼笑道,“好,有你这样的舅舅,我肯定不担心。”
钟锦又和小舅子小姨妹道别,然后扶着关盼上了马车。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钟锦挨着关盼坐下,伸手把她虚抱着,又吩咐车夫今日一定要走得慢些,不必着急。
钟锦太过紧张,一路上都十分小心。
关盼想劝他,但看他这样,估计劝也劝不动,索性由着他去。
孙氏这会儿也知道关盼有身孕了,但钟锦的意思还是一会儿请郎中过来,等郎中瞧过了,再告诉家里。
陈妈妈已经把郎中请了过来,借口是孙氏不舒服,瞧着天黑了都等不到人,有些心焦,说道,“怎么还不回来呢,这天都快黑了。”
孙氏心里高兴,但是面上冷静,道,“你不要着急,肯定是马车走得慢,一会儿就回来了。”
正说着,侍女终于来传话,说九爷和九太太回来了。
关盼被钟锦扶着下了马车,正巧遇见了晚归的钟三爷。
钟三爷嘴上起了燎泡,大概是被二老爷教训地着急上火了,看见他们两口子回来地晚,便询问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天都黑了。”
钟锦道,“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
钟三爷神情严肃起来,道,“九弟啊,弟妹回娘家,你可是要看着些时辰的,若是舍不得回来,就提前跟家里说一声,我们钟家又不是不让回娘家,你这大晚上的,天都黑了才回来,像话吗。”
钟三爷心情不好,纯属没事找事,想要找人出口气。
“九弟啊,咱们大户人家,是要讲规矩的,有了规矩,这个家才能够长久,你明白吗。”
钟锦不想受他的脾气,道,“三哥忙着家里的事情,就别管我了,你这个时候才回来,想必三嫂和侄子侄女都想你了,你赶紧回去吧,好端端的,在门口教训我们夫妻做什么,家中长辈都还没有说什么呢。”
钟三爷自从开始打点生意,就没少被他教训,他爹每他的口头禅就是“你看看你九弟,再看看你!”
,钟三爷本来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整天被教训,这会儿又让钟锦呛了两句,顿时就更加生气了。
“钟锦,你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竟然敢这样跟你哥哥说话,你还有一点规矩吗!”
钟三爷大声斥责道,“都是成家立业,你这是成了家,反倒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尊敬了!”
钟锦并不示弱,道,“无缘无故在大门口斥责自己的兄弟,我为什么要忍让,只是因为自己在外面收受气,心情不好,就随便把脾气发在自己的兄弟身上,这样的哥哥,又算什么哥哥,都说兄友弟恭,有这样的兄长,我为何要恭敬。”
钟三爷以前有事没事也会说钟锦两句,钟锦那时候不想理会他,事情也就翻过去了。
但现在不一样,关盼有孕,他可是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能够无缘无故的就被人教训,绝没有这个道理!钟三爷说道,“好啊你,如今竟然学会与我顶嘴了,谁给你的胆子。”
关盼看了她一眼,心想他公爹也是个正经人,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儿子。
钟二爷好歹平日里读书人的身份拿捏的足足的,即使不喜欢,见了关盼和钟锦都是客客气气的,钟三爷怕不是脑子不好使吧。
关盼挽着钟锦的手,道,“九爷,咱们先去拜见母亲,时候不早了。”
她抬头看钟三爷,道,“三爷问我相公他的书读到哪里去了,我也有话要同三爷说,我相公如今已经不管家中庶务了,三爷有气,也不要来找我们夫妻的麻烦,我回家待多久,回来得是早还是晚,我有什么错处,都是归母亲管的,三爷不要越俎代庖。”
说罢,两人便准备离开。
钟锦扶着关盼,道,“走吧,小心台阶。”
钟三爷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教训了,顿时更加生气。
钟锦道,“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竟然还要来说咱们,我也真是命苦,竟然遇上这么个兄长,怕不是上辈子作孽。”
关盼道,“他大约是被人捧着惯了,没想到你会反驳他。”
“生了儿子可得好好教导,我若是有这么一个儿子,只怕早就被气死了。”
钟锦道。
钟二老爷确实快被气死了,这个儿子,钟二老爷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正在书房忙着,结果就听说两个儿子在门口呛声,起因是钟三爷说钟锦回来地太晚了。
钟二老爷对一旁伺候的武伯说道,“他没事欺负人家小两口干什么,我一向怜惜他早早没了娘,一直疼着护着,他倒好,读书不成,别的也不成。”
“不成就算了,还眼红他弟弟,怪不得锦儿不想管家里头的事情,谁愿意搅和进去这样的麻烦。”
武伯赶紧劝道,“三爷还年轻,这几日事情又多,难免急了些。”
“年轻什么,我知道他娘对你有恩,你护着他,可惜护得太多,也不见得是好事。”
钟二老爷说道。
武伯听了这话,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