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盼还记得自己遇险的事情,要不是阿花淘气,跟着她跑出来,她只怕不知道要遇到什么事情。
关盼一直以为那件事是意外,从没有把事情牵扯到二太太身上。
钟锦也是一样,他们常有争斗,但何至于闹到那样的地步。
她那时要是被绑走,只怕连性命都保不住,二太太竟然当时就动了杀念,她可真狠!关盼不由得浑身发冷,她喊了青苹过去,把钟锦叫回来。
二太太能够这样狠心,那关盼可不能再将家里的事情当作寻常争斗了。
万一哪日不小心,他们三口人可都要赔上性命。
等钟锦回来的时候,关盼神情已经缓和许多。
他进门道,“怎么了,家里有事要我帮忙吗,早早地把我喊回来了。”
关盼开门见山,“你还记得我险些被贼匪绑走的事情吗?”
钟锦也顾不得换衣服,走到关盼身边坐下,道,“那一山的贼匪都被剿杀了,怎么想起这事儿了,看你这脸色。”
关盼神情严肃,道,“严婆子跟我说,这事是二太太叫人办的,她那会儿就觉得我心眼太多,担心制不住我,便安排了这事。”
顿了片刻,关盼又道,“我那会儿惊着了,这会儿想想,也不知道这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钟锦道,“是不是真的,总能够查到踪迹,你别怕,没事儿。”
“我进门也好些时候了,要是二太太真的想做什么,我估摸着也防不住,可我一直好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关盼拉着钟锦的手,有些茫然。
钟锦安慰她好一会,关盼才好一点,钟锦道,“咱们打发人去查清楚,若是假的最好,若是真的,那咱们要及早防备,咱们两个也不是好惹的。”
屋里头安静许久,关盼倚在钟锦的肩膀上,说起她打发走的那些人来。
吃过晚饭,两人坐在一去逗积玉玩,关盼心情才好些。
关盼道,“本来想着换了这几个人便好,如今想想,我还要多换些人,免得整日里提心吊胆的。”
那等为了争夺家产,便谋害兄弟姊妹的事情,关盼也是听过的,既然二太太这样不客气,那关盼就更不用留情面了。
“这个严婆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钟锦道,“不能常留。”
“这是自然。”
关盼道。
钟锦又道,“我明日跟爹娘说一声,咱们再请几个厨娘回来,就在咱们隔壁那座院子里,单独分出来给咱们做饭。”
“这事儿爹怎么会答应。”
关盼立刻说道,另起炉灶,就跟分家是一样的,亲爹还在呢,兄弟就要分家,这就是不孝。
“就说积玉到了能喝米粥的年纪,厨房那边人手不够,分出来单独照看积玉。”
钟锦回答。
借口还是容易找的,总不可能饿着他们一家三口人。
关盼道,“那你去说吧,分开我也安心。”
钟锦搂着关盼,“好了,早些睡觉,这个家还等着你整顿呢。”
关盼心说要不是二太太能作妖,她才懒得多管这些事情,她还嫌麻烦呢。
等二太太回来的时候,关盼已经把家里头整顿了一遍,但凡惹过事情的,有些被发卖了,有些被打发去了庄子上,总之钟家已经面目全非,连迎二太太进门的,都不是原来的婆子了。
二太太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她其实还想在娘家多住些时候,可惜有人给她送信,说钟家乱了,叫她赶紧回来。
她紧赶慢赶地回来,就瞧见这么一个钟家。
二太太坐在屋里,韩妈妈进门,道,“太太,这家里头里里外外的,换走了好些人,咱们得用的,一个都没有剩下,严婆子如今是厨房的管事妈妈了。”
“严婆子?”
二太太蹙眉道。
韩妈妈面色焦急,接着说道,“不光这样,九爷借口小少爷到了吃饭的年纪,在那边重新弄了厨房,老爷竟然这样放纵他们,这是什么道理!”
二太太扶着额头,心里一阵后悔,当初一计不成,她担心做的太多,露出马脚,结果等到关盼进门,她都没什么收拾关盼的好机会,没想到她一时疏忽,这家里头竟然该换新天了,关盼可真是好手段!两人正说话呢,严婆子过来了。
二太太冷笑一声,“让她过来。”
严婆子甫一进门,眼泪就落下来,说道,“二太太,您不在,九太太不知怎么,得了老爷的准话,发卖家里头许多侍女婆子,您可算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只怕这家里头都不知道是谁当家了。”
韩妈妈斥骂道,“我们二太太回府省亲,怎么就换了当家人,你们一个个的,二太太素日里好生地养着你们,你们呢,一把年纪竟然连一个关氏都管不了,就这么叫人家把这家里头拆得七零八落,当真没用。”
严婆子苦笑一声,道,“您说我也无用,九太太不知怎么的,拿捏了不少证据,不是这个害过人,就是那个不干净,还叫二老爷知道了,二老爷眼里容不得沙子,九太太把人打发走,他还说做得好呢。”
“那你怎么还留着?”
韩妈妈问道。
严婆子道,“老奴到底是元配太太的侍女,不是能随意发卖了,再加上这家里无人可用,老奴运气好,这才管了厨房里的事情,老奴自然是任由二太太差遣的,其他人就难说了。”
“这家里还是离不开您,这些日子您不管,家里头乱着呢,关氏绝不是管家这块料,您放心,这个家肯定还是要您管着的,给不了旁人。”
严婆子顺势说了几句好话。
二太太为什么要用那些不干净的人,她当然是为了好拿捏他们,她捏着那些人的把柄,那些人给她做事,她利用他们掌控钟家,可是关盼一点道理都不讲,直接把这些人全都打发走了。
眼下钟家上下青黄不接的,很是乱着呢,这就是二太太要去管的事情了。
二太太想到这里,胸前便怄了一口恶气。
晚上躺下她都睡不着,钟二爷道,“行了,你别生气,那些人本来也不干净,你下不去狠手把人打发走,现在这事儿让关氏做了,岂不是省了你亲自动手,你再调教新人就好,哪里至于晚上觉都睡不着。”
二太太和二爷夫妻两个关系一向很好,他们俩在很多事情上都能够达成共识,比如打压钟锦,争斗家业。
二太太叹道,“本以为关氏是个无用的,她进门也能任由我拿捏,没想到几次三番我都落败在她手里,想着这些,我哪里还睡得着,你看她这个架势,只怕是想把整个钟家都拿走,也就是你心宽,不想这些事情。”
钟二爷从容道,“他们拿不走,钟家的东西,都是咱们俩的,我早就说过,关氏再能折腾,也只是内宅之中,影响不大。”
二太太被丈夫几句话安慰,这才终于能够安寝,想着要好好对付关氏和钟锦,里里外外都不能放过。
第二日钟二老爷就把两人喊到了主院里,跟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