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刑端坐在书案之后,眼睛看着下方跪着的二人。
“你二人可会射箭?”
跪在堂下的两人面色不由的一滞,眼睛中流露出迷惑之色,不知道今日的案子和射箭有什么事联系。
但还是如实说道:
“大人,小的会射箭!”
司徒刑不由暗暗的点头,知北县位于大乾和外域的交界,多驻军,而且经常动乱,故而这里的青壮多少都会武艺。
射箭也是君子六艺之一,就算是读书人也多善射者。
“来人!”
“取弓箭和箭靶过来!”
司徒刑转头吩咐道。
“诺!”
“诺!”
身穿皂衣的衙役虽然和众人一样的迷惑,但不敢怠慢,急忙上前行礼之后转身离去。
不大一会两人就抬着一个高大的箭靶,背上着一张长弓回来。
“这!”
“这!”
“这!”
“这欲何为?”
跪在大堂之上的两人,还有围观的百姓看着高耸的箭靶,还有两石的强弓,眼睛中都流露出迷茫之色,有些诧异的看着司徒刑。
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人,这是?”
跪在地上的原告,看了一眼,有些迷茫的问道。
司徒刑也没有卖关子,清了清嗓子,一脸肃穆的说道:
“尔等的官司,实在是难决!”
“为此,本官想了一个办法。”
“既然尔等都善于射箭。”
“何不以箭术决定胜败?”
“这!”
“这!”
跪倒在地上的两人眼睛不由的大睁,脸上顿时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以箭术来确定官司的胜败?
这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不仅他们如此想,围观的众人脸色中也流露出一丝古怪。
古往今来,哪有这样判案的?
“大人,这?”
跪倒在地的苦主,看着司徒刑,眼睛中闪过迟疑之色。
“不决之案,以射术决之!”
司徒刑重重的点头,肯定说道。
“本案如此,其他案件也是如此!”
司徒刑的话虽然绕口,但是却很简单,就是说,只要是一些很难判决胜负,犹豫不决的案子,就以箭术来分出胜负。
想要获胜,十分简单,那就是去苦练射箭吧!
毕竟规则对谁来说都是公平的,自己败了也不要怨天尤人,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好!”
“好!”
两人显然对自己的箭术都十分有信心,故而听到司徒刑这样讲,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答应道。
“好!”
“好!”
“好!”
围观的人见有热闹可见,自然不会反对,都发出喝彩之声,让本来就炽热的气氛变得更加的狂热。
。。。。
哆!
哆!
哆!
长箭横空射在箭靶之上。
知北县到处都能听到长箭落在箭靶上的声音。
射箭!
知北县现在家家户户没事都在练习。
不论男女老少,没事就在箭靶上练习自的技艺。
唯恐自己再诉讼的时候,因为不精于“箭术”而被判负。
“大人!”
“您真是神了!”
“没有废一文银两。”
“只要这样坚持下去,不用两年,知北县将凭空多了数万控弦之士!”
“借助高大的城墙,就算有数万敌军围攻,也可以坚持数月而不破!”
金万三手掌下垂的站立在那里,看着司徒刑,一脸的惊叹。
司徒刑听到金万三的汇报之后,脸上不由的流露出满意的神色。眼睛微眯,轻轻的颔首。
“金万三说的略微有些夸张。”
“知北县城池太小,人口也不是太多,在他看来,就算人人练习,也不可能有数万控弦之士。”
“不过,数千人还有的!”
想到数千个神箭手站立在高大的城墙之上,躲藏在岩体之后,不停的从高空抛射箭枝。
一支!
两支!
三支!
十支!
百支!
。。。。
可以想象,千万支箭从高空中抛射,形成密集的箭雨。
尖锐好似棱形的箭头,轻易的射穿兵士身上的铠甲,马匹厚厚的皮毛,迸射出一朵朵鲜艳的火花。
一具具尸体倒伏,一个个生命枯萎。
“有了这些控弦之士,就算敌人攻入瓮城,本官也有信心御敌于城墙之外,保证知北县不失!”
想到那好似末日一般的景象,司徒刑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兴奋。
说实话,这种情况是他刻意引导造成的。
当时的案子,其实还有别的方法进行判决,还有一种最简单,也最常用的办法,那就是交给命运。
抽签决定胜负!
但为什么要以射箭决定胜负呢?
这里面蕴含了司徒刑的心思。
那就是为了掀起全民射箭的风潮。
这也是法家和儒家很大的不同。
先秦法家和后世的思想区别非常的大。
先秦法家鼓励百姓耕和战,耕来立命,战来立功。
法家的核心就是耕和战!
后世则不然。
后世的帝王担心百姓造反,提出“侠以武乱禁,儒以文犯法”的思想。
特别是到了满清,这种思想更是被推向了极致。
文字狱!
禁武令!
不知坑害了多少文人,连累多少无辜。
最主要的是,他将百姓骨子的血性,都抹杀掉了。剩下的都是奴性。也正是这个原因,满清之后,国家都是多灾多难。
司徒刑是法家,并且继承了先秦的衣钵。
并且有后世的眼界,自然不想要步入满清的后尘。
赴任之后,每日琢磨。
因为知北县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特殊了。
位于大乾,蛮荒和外域的交界处,毫不客气的说,就是一块百战之地。
不实行耕战之法,是没有办法生存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司徒刑不仅将《商君书》中的耕战之法如数参悟,更结合实际情况,想了数种可能。
藏兵于民,入则为农,出则为兵。
和后世太祖的“人民战争海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但饶是他有着后世的眼界和经历,更有着六次雷劫念头这样的作弊武器,一时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十万青年十万兵。
说起来简单!
但是如何将这十万青年转变为十万兵呢?
强制?
兵役制?
但是知北县人口本来就是不多,如果百姓都入了军营,那么谁去耕种?谁去劳作?
昨日的诉讼,让他不由的眼前一亮。数日的困扰顿时有拨云见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