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汐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上天保佑皇兄平安无事。
兰青言找到凤尘时,他正在京基城门口,盯着下头的人排查过往的,指出他们的排查漏洞。见他一身玄风尘仆仆,上头污渍斑斑认不出原有的祥云图案,想笑也笑不出声,拍拍他肩膀道:“公主已经醒了。”
凤尘紧绷的脸上稍稍松动,眼神一亮,又立即恢复了冷漠,“醒了就好。”
知道凤尘放不下这位公主,兰青言很义气地说道:“这里有我守着,你回宫去看看吧。”
凤尘没应,只是盯着来往的人瞧。
兰青言实在看不透这二人,“看来,这朵霸王花,不好征服啊。”
凤尘转头祛了他一眼,“没事就去找人。”
“我歇口气不行吗?”兰青言闻言瞪大了眼,不满地看着凤尘,索性坐在一旁控诉凤尘见色忘义的的罪行。说着说着,便提到了安佑,又提到了状元坊的柳依依。
“安佑眼光可真不赖,昨儿个在千牛镇碰到了柳依依,那可是真绝色,比起公主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安佑要和李承锋打起来了。”
兰青言这话一说,凤尘没有在意,旁边一个吃茶的过客闻言接口道:“这位公子这话说的太对了,那柳依依可是状元坊的招牌,多少人去状元坊都是奔着她去的。”
兰青言一幅找到知己的样子,拎着茶壶给那青年倒了一杯茶,笑嘻嘻地坐了过去,“我还没机会见识到柳依依的风采,只远远瞧过一眼,兄台就说说呗。”
那青年得意,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凤尘摇摇头,起身要走。
却听得那青年摇头叹息道:“可惜啊,自从出了小侯爷与李将军那样的事情后,柳依依便离开了京基,据几个外来的人讲,她如今在乡下种田,身边还跟了个傻子男人。”
“人各有命。”兰青言笑着倒上一杯茶,凤尘却疾步上前,神色焦急地询问道:“那傻子男人长什么样?”
见凤尘在提到傻子男人时格外紧张,青年只当他是柳依依的粉丝,有些同情地看着他,“长得是一表人才,什么都不会做,脑子还不灵光。可柳依依喜欢,旁人能怎样?兄弟,放弃吧,柳依依那样的女子……”他话还未说完,凤尘已经一阵风似得消失。
兰青言突然反应过来,拍拍额头,呢喃道:“我怎么忘了那位主也是傻子啊!”他紧随着也一阵风似得跑了出去。
雅儿做的一手好菜,惹得李铮对她言听计从,吵着要和她学习。二人此刻正在厨房里,时常听见雅儿气急骂人的声音,又有李铮笑着赔罪的声音。
柳依依正在院子的井边洗衣服,时不时抬首瞧瞧里头忙碌的两个身影,荆钗布裙掩不住她绝色的颜,长发包裹在一方灰蓝的帕子里,袖口挽在臂弯处,白皙的手臂上沾满了皂角的泡沫。
院子门口传来柴门轻叩的声音,柳依依在帕子上擦了擦手,起身去开门。透过过肩的柴门,见门外的男子一脸冷漠,她隔着柴门问道:“你找谁?”
“柳姑娘。”凤尘的目光眨也不眨度落在柳依依脸上,似乎要将她看穿一眼,“在下是来寻人的。”
“我这里没人。”柳依依直直在看着那双眼,里面没有波澜,只能看到两个小小的自己。在状元坊,每天盯着自己看的人不少,但那些人眼中,不是觊觎自己的美色,就是佩服自己才情,像这样冷漠的眼神,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我家公子打小身有缺陷,智力不足,若柳姑娘看到,还请如实相告。”凤尘眼角轻轻瞥向传来笑声的厨房,嘴角微微勾起。
柳依依神色一变,遇见李铮的那一日,自己便猜到他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如今看凤尘这般打扮,加上同是智力不足,只怕震儿但真是他要寻找的那人了。
本该如实相告,柳依依却犹豫了,震儿说了许多他过去的事情,虽然有亲人陪伴在身边,却并不开心。他是自愿待在这里的,一旦让他带回去,震儿是不是又要回到那种生活里去了?
柳依依几下犹疑没有逃过凤尘的眼,更加肯定李铮就在里头,“柳姑娘,我家公子的病情需要大夫,还请姑娘让在下带他回去,至于报酬,姑娘随意开。”
“我……”柳依依紧紧扣着柴门,双手指节泛白,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依依,快来尝尝我做的……”
这个时候,背后响起了李铮的声音,他着一件灰蓝的袄子,外头栓了一件褂子,在看到门外的凤尘时,声音突然顿住。
“你怎么来了?”见到熟人,李铮十分欣喜,将手里的碗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兴奋地跑过来开了门,拉着凤尘的手向李盈盈介绍道:“盈盈,这是凤尘。”
“凤尘……”李盈盈脸色霎时惨白,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看着李铮乖巧的模样,“如果我没有记错,当今的驸马爷,与公子同名。”
能够让驸马爷称一声公子的人,这个世界上,找不出几人的。传言当今皇上痴傻,又公主李汐摄政掌国。
所有的事情都错了,他不是叫震儿,而是自称朕。他口中的汐儿不是别人,正是当今摄政公主李汐,而他所说的家,只能是那个旁人不能企及的皇宫。
翌日一早,新衣靠在外堂打盹儿,听得外头有人大声敲门,翻身而起,开门便低声喝道:“什么样的事这样着急,没个轻重,惊扰了公主休息,是个脑袋也不够你掉的。”
那女侍慌忙跪下请罪。
新衣问道:“什么事?”
“回大人,皇上找着了。”女侍回禀道。
新衣默了片刻,忽的转身就往里头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主子,主子,皇上找到了。”
女侍跪在外头默默流汗,大人你这声音可比奴婢要激动的多。
李汐已经被敲门声惊起,正在坐在床上自行穿衣,听见新衣的呼唤声,愣了愣,不确定问道:“但真?”
新衣欣喜万分,“自然,奴婢什么时候骗过主子?”
“真是太好了。”主仆二人慌慌忙忙穿戴好,出门见那女侍还跪在外头,新衣道:“算你还有点心,赶紧起来吧。”
李汐问道:“皇兄眼下在何处?可还好?有没有受伤?”
女侍怯生生回禀道:“消息是凤将军传来的,皇上还未回宫,在千牛镇十里外的庄子里。”
李汐连忙摆驾凤府,见凤铭正候着自己,她开门见山问道:“老爷子,既然找到皇兄,何不将他带回来?”
凤铭示意她先不要着急,二人分主次坐下。
“尘儿眼下正陪着皇上,公主不必担忧。”凤铭捋了捋胡须,问道:“公主可知道,是谁救了皇上?”
见凤铭如此郑重,李汐实在猜不出何人。
“是柳依依。”凤铭道。
李汐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那个被自己赶出京基的女子。惊愕过后,她还是不能理解,“老爷子把本宫叫来这里,可是有话要交代?”
“这一个月来,若没有柳依依,皇上不是又被绑匪抓去,便是不冻死,也不知流落去了何处。”凤铭道:“老臣有幸见过那柳依依,说句大不敬的话,她和皇太妃,实在太像了。”
“老爷子的意思是,皇兄依恋柳依依,甚至不肯回宫?”皇兄对母妃十分依恋,若柳依依但真像母妃,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凤铭点头,“尘儿昨夜劝说了一夜,皇上态度很坚决,不肯回宫。今儿一早得了消息,老臣这就令人入宫回禀了公主,请公主拿个主意。”
“无论如何,皇兄必须回皇宫。”李汐也十分坚决。
“若强行带皇上回宫,只怕会影响公主与皇上的感情,那柳依依一说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在安佑那件事情上,她能做出让步,到底是我们亏欠了她的。”凤铭担忧道。
“一切,等见到皇兄再说吧。”李汐悠悠叹口气。
自凤尘来了之后,柳依依便时常走神,大早起来倒茶,茶水溅在手上,惊呼一声。
李铮正在外头晾晒衣服,闻言立即进去,见她手受了伤,叫雅儿赶紧为她包扎,“我给你呼呼就不疼了,我痛的时候,汐儿也是这样给我呼呼的。”
雅儿拎着小药包过来,一把将李铮拉开,“你不是要走的吗?还不赶紧滚。”
雅儿不知李铮的身份,只知道他要走,便没有好脸色。
李铮没有防备,踉跄着退后几步,被随后而来的凤尘接住。“雅儿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又做错了?”
“你没有错,是我们错了,不该捡你回来的。”雅儿一边给柳依依包扎,一边恨恨说道。
柳依依朝凤尘歉然地笑了笑,“抱歉,这丫头就是嘴上刻薄些,她没有恶意的。”说着又瞪了雅儿一眼。
雅儿不满道:“小姐,现在你还护着他,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哪里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够高攀的?”她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将李铮与凤尘往外推,“你们走吧,这里庙小,供不起大佛。”
李铮瞧着紧紧关上的大门,委屈的想哭,转头看着凤尘,“都怪你,你要是不来,雅儿也不会吼我的。”
凤尘没有说话,只静静听着。
门内的柳依依责怪地看着雅儿:“这就是我教给你的待客之道吗?”
雅儿不服气:“奴婢是替小姐不值,你对那小子那样好,他却要离开小姐。”
柳依依脸色有些难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他本不该属于这里的。”她说着示意雅儿打开门。
李铮蹲在门口等着柳依依开门,却听得院子外头传来了脚步声,有人唤了自己,他抬首,见女子身着一袭浅蓝色的袄裙,在院子门口含笑看着自己。
“汐儿……”李铮脸上的阴霾在瞧见李汐时,一下子全部散开,兴奋地朝她跑去,一把将李汐抱住,“汐儿,我好想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着说着,眼泪已经流了出来,躲在李汐怀里呜呜哭泣。
李汐脸上挂着笑,本想要以最好的姿态去迎接皇兄回来。可听着怀中人的哭泣声,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抚着李铮的肩膀,轻声安慰他,“对不起,是汐儿不好,汐儿不该,这下好了,没事了。”
柳依依开门的一瞬,便看到李铮扑在女子怀中哭泣,是那种毫无顾忌的放声大哭。她站在门边打量着女子,长发束着羽冠,浅蓝的袄裙上绣着一只开屏的孔雀。一张丝毫不逊色自己的脸充满了宠溺与歉然。
只一瞬,她便猜到了眼前女子的身份,炎夏最富传奇色彩的女子,公主李汐。
她明白,自己留不住那个人了。
安抚好李铮的情绪,李汐才看到一旁的凤尘,朝他点点头,“谢谢。”
不等凤尘说话,李铮已经拉着李汐来到柳依依面前,“汐儿,这是依依,是她把我捡回来的。你看我身上的衣服,都是她给我买的。”
李铮兴高采烈地介绍着,却没有看到两名女子脸上的一丝丝苦涩。
待李铮说完,柳依依强作欢笑,朝李汐俯了俯身,“民女柳依依,参见公主。”
李汐示意她免礼,率先行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随意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见柳依依上来,示意她坐下,“你可曾怪本宫?”
柳依依摇头,“民女还得多谢公主给了民女这次的机会,这里的条件虽比不上状元坊,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人也清醒自在,比起状元坊的日子,这里更令人留恋。”
见李铮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李汐笑道:“听说皇兄炒的菜很好吃,不知皇妹可有这个口福?”
李铮闻言眼神亮了亮,随后又皱了眉头,有些害怕地看看雅儿。
柳依依明白李汐的意思,看着雅儿道:“雅儿,你带震……带皇上去厨房吧。”
雅儿还未从震惊中回神过来,呆呆地看着李汐,“你真的是公主吗?”
李汐笑笑,“雅儿姑娘,可以劳烦你吗?”
雅儿木讷地点点头,然后看向一脸希冀的李铮,吓得几个激灵,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公主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但凡依依能够效劳的,定尽全力。”柳依依满脸的苦涩,其实不用李汐开口,她已经知道有什么事了。只是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
李汐将柳依依上下重新打量一遍,虽是出身风尘,此刻又是一身荆钗布裙,却丝毫掩不去她身上出尘的气质。“无怪乎安佑视你为红颜。”
柳依依道:“蒙小侯爷不嫌弃罢了。”
“一个月前,皇兄离奇失踪,本宫一面令人瞒着,一面派人寻找,如今总算是找到了,也算是对父皇母妃在天之灵有个交代了。”李汐起身,朝柳依依诚挚一拜,“这一拜,我不是以炎夏公主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妹妹的身份。”
柳依依原本要还礼,听李汐这样一说,便坐着没动。李汐表现的越是有礼,就越是表明她要带走李铮的决心,她心里也就愈发的不安。脸上的笑更加苦涩,“无论是谁遇到那样的事情,都会伸出援手的,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皇兄对姑娘很依赖,这一点想必姑娘也感受出来了,若姑娘不开口,本宫只能强行带他回去。”李汐正襟坐下,一脸严肃道:“姑娘有什么条件,尽管开来,本宫定会尽量满足。”
“公主给民女的已经够多了。”柳依依苦笑道,听着厨房里传来李铮嬉笑的声音,她道:“公主要民女怎么做?”
“姑娘能够深明大义,本宫代炎夏子民谢过。”
一行几人便在院子里吃了饭,菜是李铮炒的,缺盐少味不说,外观更是惨不忍睹。几人都吃的十分高兴。
饭后,李汐便问李铮何时回宫,李铮便往柳依依身后躲去,“我不回去,我要和依依在一起。”
李汐早已料到这一点,将在心中演练了千百遍的话说出,“柳姑娘已经很不容易,还要分心照料皇兄,皇兄忍心吗?”
李铮便看向柳依依,紧紧拉着她的袖子,道:“我有很多银子,还可以赚的。可以画画,可以写字赚。”
“皇兄,天下太平系你一生,你忘了那些绑匪有多猖獗?他们一旦知道你在这里,肯定会来杀你,届时连累柳姑娘,你心中可过意的去?”李汐道。“马车皇妹已经准备好,即刻回宫。”
“我不。”李铮来了脾气,“那个皇帝谁爱当谁去当,就算三皇兄身子不好,还有大皇兄二皇兄,他们都比我好。”
李汐微微恼怒,“你要将天下交给他们?”
李铮拽着柳依依的手,坚决道:“反正我不和依依分开。”
“别闹了。”二人争执不下,柳依依忽然开口,她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只是声音异常的低沉,隐隐交杂着怒火:“皇上的银子不过是国家的,你的字和画那样丑,仅有的价值便只剩下那个身份,一旦离开那个身份,不会有人要的。你要赚银子?别开玩笑了,连衣服都不会洗,穿衣还要人伺候,你去做什么赚银子?”
“依依……”李铮喃喃地看着柳依依。
柳依依抬首,一脸嘲讽地看着李铮,“当初捡你回来,不过想要一个免费的劳力,哪里想到你什么都不会干?现在正好,你回去了,我也轻松了。”
“依依……”李铮的手慢慢松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轻轻地唤着那个名字。
“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最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柳依依说着,狠狠心甩开李铮的手,转身小跑着进入房间,关上房门,全身的力气终于被抽干,靠着房间门缓缓坐下。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而出。
李铮愣在原地,满脸受伤的表情,他问李汐,“我是不是真的这么没用?”
“皇兄本不该做这些事情的。”李汐上前牵过李铮的手,带着他出了院子,转头看看紧闭的门,心中默默地道了句多谢。
凤尘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临走时,将一袋银子放在石桌上。
李汐与李铮坐车,凤尘骑马跟随。
马车内,李铮闷着不说话,李汐知道他心里难受,不好开口说话。
突然地,李铮眼中一亮,令新衣停车,猝不及防下跳下了马车。
李汐忙也跳下马车,将他拦住,“皇兄去做什么?”
“我要把依依带进皇宫去,在那里她就不用做那些事情,这样我们也可以在一起了。”李铮坚决道。
“不可以。”李铮不是没想过接柳依依入宫,若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也就罢了,接入宫中封个答应,陪着皇兄也好。可柳依依出身红尘,无论她怎样洁身自好,状元坊头牌的身份,就足以令满朝官员反对了。
“为什么不可以?依依救过我,汐儿不是说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吗?”李铮皱眉道。
李汐脸色沉了下来,“皇兄即便要将柳依依带入宫中,也得看看她是否愿意,何况宫中自有规矩,不是什么女子都能往里头带的。”
“在汐儿眼中,人也分三六九等吗?”李铮一脸委屈。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柳依依入宫,于礼不合,此事皇兄不必再说。”李铮倔强,李汐脸色又冷了下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在李汐犀利的眼神下,李铮终于妥协,他看了看小屋的方向,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马车。
凤尘策马而来,朝李汐伸手,“这个时候,让皇上静一静也好。”
李汐感激地朝他笑笑,看着马车已经绝尘而去,只好上了马。
凤尘马术娴熟,那马也健壮,托着两人仍旧健步如飞,不紧不慢地跟在马车后头。
身后是那人宽阔的胸膛,两面是他有力的臂弯,这不就是自己从小所期望的吗?可当李汐看到马车时,立即清醒过来,她不可以的,不可以沉沦。
李铮寻回,重回乾清宫,最高兴的无疑是安佑,他将手中朱笔与批阅一半的折子塞入李铮手中,双手合十念了个阿弥陀佛,“谢天谢地,皇上总算是回来了,这里就交给你了,臣先告辞。”
李铮任由魏子良将他身上的衣服换下,穿上龙袍,没有应安佑。
安佑行至门边,察觉到不对,又退了回来,“皇上有心事?”
李铮抬首看了看安佑,“安佑,你帮朕好不好。”
安佑挑挑眉头,这两兄妹找自己,从来就没有什么好事,他迟疑着退后两步,“皇上有令臣本该尽忠,只是微臣眼下实在是疲乏的很,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