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李汐,她的心里一暖,就如李汐所言,自小一起长大,李汐从来不曾把她当做奴仆,有任何事情都把自己当做亲人一般。
“我也很舍不得你离开我,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逼你,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亲人。”李汐见到新衣凝视着自己,她还是对着新衣微微一笑,她不会勉强新衣。
“主子,我愿意,只要对你和他都是好的,我都愿意,只是,以后……”新衣在心里交战百次,终于还是说出了李汐想说的话,李汐的心里也是欣慰,只要办成这件事,她也算是对新衣有些交代,不管如何,在炎夏国,她对新衣再好,都只能是四品女官,不能让新衣这个北狄公主和自己这个公主一样。
而且一旦暴露了新衣的身份,新衣只会陷进麻烦里,这是李汐最不愿意看到的。
只要这个计划成功,新衣就可以得到自己所爱的人,也可以得到她本来应该得到的位置。
李汐看着镜子里的凤尘,虽然是北狄的服饰,依然是英气勃发,俊美不凡,剑眉横躺,鼻梁挺直,头上戴着的是用黄金打造的帽子,身上是用纯金线绣成的龙袍,袖口就是直接的密密的金线制成的潜龙图案。
“你真的不后悔?”李汐站在凤尘身后,按住凤尘的肩膀,此刻从镜子里看来,凤尘真是风度翩翩,他是李汐见过的最有帝王风范的人,如果他真的可以登基为皇,对于天下百姓是一件好事。
“我后悔什么?为何要后悔?我一早就看出,皇帝不容易做,我宁愿和你一起逍遥自在地过着小日子,不用整天想着天下的事情,而且你知道吗?兰青言假扮我做这个皇子很不错,他处理政事比我还要好,要不是他恢复了身体,帮我处理事情,我还不愿意在这里呢。“
凤尘看着一边厚厚的奏章,不断地叹气,李汐知道他不过是在装给自己看,凤尘的本事就算是一天批阅一百本奏章都不在话下,他不愿意让李汐觉得他放弃王位是因为她,他要李汐以为,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后悔,你要我不要后悔,就不要离开我,不管发生何事,我最担心和最害怕的就是你离开我。”凤尘把自己的脸贴在李汐的手心,不住地摇着李汐的手在撒娇,李汐看到凤尘一个大男人对着自己在撒娇,她也不禁笑了。
凤尘得寸进尺,站起来在李汐的脸上亲了一口。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随后就到。我不会逃走,放心。”李汐把手指压在凤尘的嘴唇上,她眼看凤清已经在外面不断用手势提醒凤尘,她把凤尘推了出去,今天要做的事情至关重要,稍有不慎,受到牵连的人就太多了。
李汐看着凤尘走出去,自己对着镜子,她依然坚持穿着炎夏国的服饰,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一时感慨,想不到自己会坐在北狄的皇宫里。
镜子里忽然出现一个李汐不想见到的人,君竹,她也是一身北狄的正装,她虽然是女将,身上的衣裳却是男将军,她处处不服输,处处好胜好强,她想到自己就要成为北狄的皇帝,心里是压抑不住的得意。
“你在这里做什么?”李汐看着君竹,她的模样就像是要向自己炫耀,李汐神情淡然,她已经是护国公主,对权势已经看得很淡,她最大的心愿不过是看到炎夏国和李铮都平安无事。
“我想来再看清楚,凤尘是否会真的为你放弃王位,你的身上到底有何魅力,可以使他为你放弃如此尊贵的位置。”君竹看着李汐,看似柔软的外表蕴藏着坚强高雅的气息,不容任何人怀疑和侵犯,她是天生的公主,她的气质和气势都是与生俱来。
“如果他不愿意,你手中的诏书早就被收回,君将军,你还是等着做你的王上为好。”李汐微微一笑,睨视君竹。
君竹的眼睛就要冒出火来,李汐丝毫没有毁了凤尘的自觉,见到君竹的神情,李汐对君竹的心思看的更清楚。
“这是你想也想不到,他愿意为我放弃王位,你这个连男人都不知道什么的人,你有何资格指责我?”李汐冷笑,君竹居然敢指责自己,她的眼里只有权势,没有其他,但是实际上,君竹只是嫉恨凤尘对自己的爱,她从来没有得到一个男人的爱,所以对李汐才会如此嫉恨,王位是任何人都渴望得到的。
凤尘已经得到了,但是他又轻易地放弃了,他为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在外人的眼里对他毫无建树,她在这三日里送了无数的歌姬给凤尘,不管是如何试探,凤尘都不为所动,甚至把所有的歌姬都送给了其他的大臣,反而用君竹的人做了自己的人情,那些大臣不知道内情,对凤尘都是交口称赞。
君竹对此更为愤怒,她发誓,只要凤尘登基之后,等不到第二天,她就要从凤尘的手里夺取王位,然后要把凤尘和李汐永远分开,他们这辈子都不能再见面,到时候,她倒要看看,凤尘和李汐是不是还是如此恩爱。
君竹曾经爱过一个男人,就是吉吉落,当初吉吉落对君竹许诺,只要君竹愿意辅助自己登基,他会在后宫为君竹留有位置,君竹已经非常退让,只要一个位置就可以了,不想吉吉落还是暗中疏远了自己,她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妒忌一切恩爱的人,只要可以,她不费余力去破坏每一对恩爱的人。
她原来以为李汐和凤尘不过是因为利益才在一起,不想他竟然真的是因为爱情才和李汐在一起,这个事实令君竹难以接受,她更加坚定要夺取王位的决心,绝对不会放过她们。
李汐看着君竹,心里也在慨叹,她其实也是一个奇女子,可惜,她把心思放在不属于她的地方。
“公主殿下,你已经很难生育了,你难道就想凤尘这辈子都和你过日子?我知道他是宁愿自己委屈也不会娶第二个人,凤尘对你的爱是没有人可以做到,他为你牺牲了多少?他和你在一起,也不能要孩子,也不能继承王位。”
君竹暗中查清楚了李汐和凤尘的过去,知道孩子是凤尘和李汐之间的顾忌,她看着李汐娇美的容颜,娇嫩的肌肤,心里的火就往上冒。
她征战沙场多年,没有时间顾忌自己的容颜,她的容貌本就比不上李汐,如今一看,更加是连李汐的三分之一都比不上,但是君竹觉得自己很骄傲,毕竟自己还可以生育,而李汐据说已经不能生育,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已经是毫无用处。
“就算我生不了孩子,凤尘还是喜欢我,还是愿意为我放弃一切,这个是你不管如何都得不到,你就在这里羡慕妒忌恨好了,君竹,就算你做了大王,你还是孤身一人,你的身边不会有一个人是真心对你,你会终日活在怀疑妒忌之中,你会被痛苦狠狠地折磨。”
“原来你是一个如此自私的人,只会为自己着想,根本就不把凤尘的幸福放在心上,你这种人,根本不应该和凤尘如此优秀的人在一起。”
君竹指着李汐,恨不得把李汐那张精致美丽的脸庞用自己的指甲刺得血肉模糊。
李汐的心被深深刺痛,但是她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娇艳的微笑,如同一朵迎风而开的兰花。
“你还是赶紧回到大殿上,要是错过了大王的登基仪式,这可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在李汐的娇笑声中,君竹恨恨地转身愤然离开。
在君竹的身影消失之后,李汐抓住身边的桌布,她才没有让自己摔倒在地上,君竹说中了她心底最深的遗憾,她此生再也难以有自己的孩子,难道自己真的要凤尘和自己此生只有两人相对度过?
北狄皇宫正殿,凤尘身穿正装,听着司仪官宣读程式,他在心里也是非常感慨,他并不觊觎王位,想到自己要把这个王位交给那个人,心里的担心并没有消除。
凤尘完成所有的仪式,俯身凝视站在下面的众臣,他一直沉默不语,站在一边用三品官的服饰掩饰自己的穆王爷心里暗自焦急,他早就送了密信给凤尘,只要凤尘看向自己,就首先发动攻击,不想凤尘似乎无意让这个时刻太早到来,他坐在龙椅里,一言不发。
比穆王爷和凤尘,更加心急的人是君竹,她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一刻,她甚至没有发觉穆王爷竟然站在臣子中间,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凤尘,只要凤尘发出信号,她就可以拿出诏书,当场把凤尘推下王位。
凤尘不敢拒绝自己的要求,毕竟兰青言的命还握在自己的手里,自己再不济,只要举刀自杀,兰青言就要跟着自己一起消失,这个是凤尘不会愿意看到的,也不会发生的事情。
“大王……”君竹终于忍不住,其他人都是在等待新王的赏赐准备回家了,他们都不知道有一场风暴正等着他们。凤尘似乎从沉思中醒悟过来,看着君竹,君竹以为得到信号,立即继续说道,她已经是迫不及待。
“启奏大王,我有事禀告。”君竹站出来,双手作揖。凤尘知道君竹要开始了,他没有说话,等着君竹说下去,既然君竹已经开头,就由君竹继续。
“大王虽然登基为王,但是眼前的身份太特殊,敢问大王是否愿意放弃炎夏国的驸马之位?”这是君竹一早就想好的说辞,凤尘只要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就可以了。
“我不愿意。”凤尘看着君竹,知道她的意思,他也瞟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穆王爷,心里在冷笑,君竹以为可以轻易得到的东西,还有更大的阻碍在等着她。
“既然如此,大王是否想到对策?”君竹的嘴角翘起,她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可以取代凤尘站在金銮殿上,已经已经成为北狄的女王。
“我可以禅位,北狄人才众多,一定可以找到可以代替我的人。”凤尘的目光扫过下面的众人,下面的众臣听到凤尘的话觉得很吃惊,这个新王居然在登基的第一天就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也有人看出其实这是君竹在控制场面。
有些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有些人很聪明,不发一言,等待事态发展,至于一些已经认出穆王爷的人,等着好戏开始。
“敢问大王,心里是否有合适的人选?”君竹继续问道,此刻只要凤尘表达禅位的意思,她就可以拿出诏书了。
“我心里已经有合适的人选,已经写好诏书,诏书在谁的手里,就就是北狄的新的君主,希望这个新的君主可以带领北狄继续兴旺,国泰民安。”
君竹笑了,她对着身后的侍从横了一眼,侍从赶紧奉上明黄色的诏书,君竹笑得更为得意,很快自己就可以实现心愿了,她没有留意到穆王爷的手里握着同样的诏书。
众臣见到君竹的举动,心里都开始明白,一切不过是君竹主导的一场戏。
君竹很快就展开诏书开始念起来,她甚至等不及太监来宣读诏书,她自己在读诏书了,等到她读完之后,穆王爷没有等她的话音落下,他已经在大笑起来。
君竹循着声音,目光追去,见到竟然是穆王爷,她的眼睛顿时瞪圆了,为何穆王爷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在天牢的吗?君竹瞪着身后的侍从,侍从只能缩着脖子,他们也不知道什么回事,他们一直以为穆王爷好好地呆在天牢。
“穆王爷,你为何在此,你身犯重罪,居然逃出来,你可知罪!!”君竹先发制人,指着穆王爷喝道,不等凤尘反应做出处决,已经指使手下的人捉住穆王爷。
凤尘看到穆王爷开始行动,他不觉莞尔一笑,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凤清,凤清会意,立即转身进去,凤尘装作还不明白,等着两个人的对决。
穆王爷的手下动作更快,把穆王爷他团团围在中间,穆王爷冷笑几声:“君竹,我才要问你,你是否知罪!你手上的诏书是假的!你居然还拿出假诏书来糊弄我们,这可是砍头的大罪,我倒是想知道,你才是要去天牢的人!”
君竹听到穆王爷的话,从侍从的手里夺过诏书,她看了好几次都看出,直到看到玉玺的位置和花纹,才发觉这份诏书和真正的诏书有分别,分别如果不是仔细查看,根本就不可能看出当中的分别,穆王爷既然指出诏书是假的,他自然就可以分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