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寻的野心不是在帝位,而是在金钱,他是一个商人,一个纯粹的商人,眼里看到的只有金银财宝,他宁愿要一个龙冠的黄金,也不愿意龙冠压在自己的头上,管理天下不过是一个无聊的事情。
“既然如此,你赶紧把我带出去,皇上如今的脾气真的是一天不如一日,我简直就是在活受罪,我就要受不了了,要不你就下一次猛药,把皇上毒死算了。”宫女的口气充满怨毒,她把自己的衣袖撩起,安佑稍微避开身子,可以见到这个宫女的手臂布满密密麻麻的咬痕。
安佑见到也是触目惊心,显然是李铮啃咬所造成,想不到李铮居然病重到如此田地。
“等等,你再等等,很快公主就要回来了,只要公主回来,你按照我所说的,在皇上的饮食下药,到时候,皇上就会六亲不认,不要说是你,就连公主也不认得,皇上咬死公主,这个罪责谁都不能让皇上承担,皇上也会大为疯狂,皇宫到时候就是我的了。要什么就有什么,你要离开这里,也不是难事。”
钱寻的话使安佑震惊,原来李铮的病情每况愈下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个钱寻,他恨不得立即出去揪住钱寻,还是忍住了,如果此刻冲出去,不仅手里没有任何证据,如今李铮也是信任钱寻,白白说出去,李铮只会更加憎恨自己。
安佑本来还想听钱寻说些其他的内幕,不想钱寻不再说起任何秘密,只是说一些肉麻的说话继续哄逗这个宫女为自己办事,安佑听到很腻烦,无奈只能和花莲继续躲在这里,他觉得自己的呼吸有点困难,过后才发觉是花莲紧紧抱住自己,他虽然不情愿,还是没有推开花莲,他在低头的一瞬间看到花莲脸上满足的神情,他忽然不忍心推开花莲。
钱寻和宫女不久就离开了,安佑也是过了一会才推开花莲,花莲差不多要睡着了,根本不知道钱寻和宫女已经离开,经过这一次的亲密接触,她觉得自己和安佑已经是完全没有隔阂了,他们的感情更进一步。
“花莲你听到了吧?”安佑想提醒花莲,见到花莲伏在自己的胸前,一脸陶醉的神情,他顿时觉得尴尬,就算以前喜欢白芳,他们都没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如今看来还是很长时间的接触,他和李汐有时也会拥抱,那是好像兄妹的自然的拥抱,此刻花莲的神情使他觉得不知道要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我听到了,放心,以后凡是送给皇叔的膳食,我都会注意,不会再让皇上吃到那些膳食。”花莲依然紧紧拥住安佑,眼睛紧闭,不愿意放弃这个美好的时刻。
安佑足足站了半个时辰,花莲才愿意放开安佑,满足地离开,安佑看着花莲的背影,他的心里却是沉重如同被塞进十块大石头,他觉得自己只是在同情花莲而已,他在花莲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白芳喜欢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沈清鸣。
李汐一觉醒来,见到新衣伏在自己的床边睡着,这里依然是距离京城十里的市镇,新衣在最好的客栈开了一间房给李汐,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亲自伺候李汐,李汐看着新衣,心里感慨万千,自从幻樱不在之后,新衣一直背负着她本人和幻樱对自己的守护,即使贵为王后,她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责任。
“新衣,我要回去,我不能在这里耽误时候,皇兄要是看不到我,不知道还要做出什么事情,我回去,起码还可以劝劝他。”李汐知道新衣的苦心,她也没有偷偷离开,而是推醒新衣,对新衣坦白说道,新衣听完,没有立即说话。
“新衣,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见到新衣如此镇定,李汐反而不镇定了,换做以前,新衣早就跳起来反驳自己了,如今她竟然神态悠然,令李汐深感不安。
“主子,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刚才兰青言的手下阿贤来告诉我,兰青言已经领着三十万大军来到北狄和炎夏的交界,依照兰青言的实力,很快就可以拿下炎夏,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去,而且如今京城已经戒严,就算你想回去也回去不了。”
李汐听到新衣的话,虽然这也是他们当初的计划之中的事情,但是她想到万一事情不可控制,最终受苦的人是百姓,她一时忘记了执意要回到京城的事情,而是沉思着百姓的安危,自己当初从父皇手里接过对炎夏国的管理大权的时候,答应父皇,以百姓的平安放在首位,如今她亲自策划这场战争,对于百姓而言,算不算是她带来的一场灾难。
“主子,不用担心,这次的战争不过是一个样子而已,我保证不会伤害到炎夏国的一兵一卒,我也是在炎夏国长大,公主放心,我不会让炎夏国的任何人有事。”新衣对李汐轻轻笑着,她此刻心情愉快,跟随李汐多年,此刻她终于觉得自己可以保护李汐了。
“你到底有何妙计?”李汐侧头看着新衣,新衣的神情神秘,嘴角却是藏不住的笑意,李汐以前见过新衣这种神态,那是她成功捉弄幻樱,使她足足为自己洗了一个月的衣裳之后才有这种神情,如今又出现在新衣的嘴边,显然她又做一件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
“主子,你就在这里安心等着,很快你就会知道答案了。”新衣挽住李汐的手臂,把头靠在李汐的肩膀,这是她们以前经常会做的动作,李汐仿佛回到了以前她们三个人亲密无间的日子,恍惚中,她也似乎见到幻樱在对自己笑,她暂时忘记了一切,把头靠在新衣的头上,闻着新衣身上熟悉的气息,李汐真的觉得自己回到以前的无忧无虑的时候。
一切事情都有幻樱为自己处理,李昭在身后为自己解决所有的事情,李铮虽然不知人事,他还是非常快乐的一个人,李汐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不知不觉地再次睡着了。
新衣等到李汐睡着了,为李汐盖好被子才悄悄出去。
凤尘在门外等候新衣出来,他的脸上多了一些风霜之色,比之前显得黝黑不少,他已经采到孔雀草和紫灵芝,但是他并没有现身和李汐相见,而是和新衣接头,他非常欣慰新衣已经长大,她如今行为处事已经有了王后的风范,凤尘在心里也为兰青言感到安慰,兰青言的身边有了新衣,以后他都不用为兰青言担心了。
当初自己忽略了他对李盈盈的爱慕,才会导致后来的事情的发生,凤尘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如今看到新衣,他才放下对兰青言的愧疚。
“驸马,你真的不进去看看主子?”新衣压低声音,不想惊动李汐,李汐太熟悉凤尘的声音,要是听到凤尘的声音,只怕就算在梦中都会立即醒来。
“要是汐儿求我不要走,我真的会留下来,如今还不是能留下来的时候,再等等吧,在我不在汐儿身边的这个时候,就靠你了,新衣,你辛苦了。”凤尘一直在看着新衣身后的李汐,李汐睡得很安稳,凤尘很想进去抱抱李汐,最终还是忍住,一进去就难以出来了。
“要是如此,就请驸马尽早完成要办的事情,我会照顾好主子等你回来。”新衣让开,站在一边,让凤尘可以清楚看到李汐,李汐的形容消瘦,神情疲倦,凤尘却很放心,只要李汐在新衣的身边,他就可以放心。
“一切拜托你了,你也要小心,这里虽然还没有进入炎夏国境,万事还是小心为上。”凤尘足足看了半晌,才依依不舍地把视线移开,他对新衣诚恳地说道,他身为炎夏国的驸马,依然对新衣彬彬有礼,新衣并没有意外,以前自己的身份没有揭开之前,凤尘就是如此对待自己,如此说话,新衣和凤尘都觉得更为轻松。
新衣对风尘点点头,她目送凤尘深深看了凤尘一眼,转头对新衣也是深深作揖,之后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既然选择了这种方法,就要继续走下去,这个也是对很多人伤害最低的办法,新衣也是知道这点,才同意继续让李汐担心凤尘。
凤尘最后还是回头,一个箭步冲入房间,在李汐的额头深深地吻了几下,他这次真的下定决心离开了。
新衣等到凤尘离开之后,才召来自己的女卫,这些人的机智聪慧比不上炎夏国的女卫,不过此次看来,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王后娘娘,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宫里的人也收到了娘娘亲自书写的密信,阿贤也回去禀告王上,接下来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女卫在新衣的身后悄悄问道,她们都非常敬佩这个王后,所以在新衣的暗中管理下算是比较太平,这些人起到的作用非同一般。
“一定要让这个密信送到那个人的手里,不能出现任何拆错,要是被里面的人发觉,我们都有危险。”新衣再检查了一次信封,确定是完好无缺之后再交给女卫,女卫把信封放在自己的怀里,躬身作揖,对新衣极为尊重。
“当然,只有这个办法,也只有这个办法可把伤害降低到最低。“新衣喃喃自语,只能寄望兰青言和凤尘一切顺利。
炎夏国,大殿,安静无声,大臣站在下面,捧着玉牌,很多人都在暗中打呵欠,反正不管什么事情都是李铮自己说了算,想来就算眼前这件最重要的事,也应该是李铮自己去解决。
李铮瞪着下面的大臣,居然没有一个人主动请缨,他已经把奖赏说出,而且还是最好奖赏,还是无人问津,他为之气结,以前这些事情一出,就有很多将士争先恐后地抢着出出征,如今是一个人都没有了,他不会怀念凤尘,而是更加憎恨凤尘,在他看来,就是因为凤尘把持兵权,才会使他一走就朝中无人。
“臣愿意领兵出征、”终于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领旨,李铮还没有来得及高兴,笑容凝结在唇边,他瞪着安佑,这个一直沉默的人,是这个时候唯一愿意站出来的人。
“安佑,你可知道此次出征为何?”李铮昂起头,安佑看起来满面愁容,他并不放心让安佑带兵出征。
“我知道,保家卫国,皇上,这不是我第一次出征,因为之前凤尘的战绩过于彪炳,我没有施展能力的机会,这次请皇上给我一个机会证明自己,我并不会比凤尘差。”
安佑的话在李铮听来,是因为安佑想得到李汐的欢心,所以想用这个办法证明自己并不比凤尘差,想到这里,李铮心中的疑惑尽去,他嘴角的笑渐渐浮现。
“好,既然小侯爷自动请缨,朕就准你所奏!”李铮露出一脸的笑,他的心里也升起一个阴谋,就让安佑死在战场上,就让李汐到时候彻底死心。
安佑抬起头,见到李铮脸上的笑,心里吹过一阵寒意,李铮还是想置自己于死地。幸好自己也是早有准备。如今的炎夏国军队,已经是溃不成军,将士很多都逃回家,军队可以用于打仗的兵士不到两万,和兰青言的三十万大军相比,简直就是蚂蚁和牛相比。
而且兰青言的应战经验惊人,安佑就算再打仗十年,都未必是兰青言的对手,安佑出列请缨,李铮答应安佑的要求,在场的人都用可怜的眼光看着安佑,想不到安国候唯一的儿子就要牺牲了。
“你真的要去?”花莲趁着夜色来到来仪居,她见到安佑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她的心里比当初安佑见到李铮嘴角的笑意更加荒凉,安佑居然想自己去送死,她心中恨极,想到这是安佑逃避自己的办法。
“圣旨已经下了,还有其他的办法?”安佑站起来面对花莲,其实花莲面容清秀,比起白芳的妩媚更加耐看,安佑并没有可以比较白芳和花莲的容貌,但是对于花莲,他总是怜惜多爱恋,花莲此刻对自己的关心是出于真诚。
“你可以不用去的,为何要送死?难道你就不为你的父亲着想?你的父亲只有你一个儿子,要是你有一个万一……”花莲不能说出自己的心意,她毕竟是女孩子,还是有女子的矜持,她只能说到安国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