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外面突然传来了吵闹声。
“你们不准进去!”这个声音明显是新衣的,她似乎在阻止什么人进来。
另外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比较小,没有新衣那么激动,李汐一时之间倒也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
不过听不出来,不代表猜不出来,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的,除了凤尘,还能有谁。
动作倒是挺快的,看来对这个李承锋还是挺上心的。
李汐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想要露出一个冷笑,却没能成功:“放他们进来吧!”
李汐扬声说道,人已经死了,也没必要在拦着凤尘了,现在就算是他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李汐万万没有想到,来人并不是凤尘,而是李权。
李权假借着听到动静,特意派人前来护驾的名头,来到了凤尘的院子里。
进来院子之后,李权就带着人直奔暗卫聚集的地方,他猜测那里必是关押李承锋的地方。
可正巧新衣正出来传达李汐的命令,见到李权,自然是不能让他进去的。
李汐刚刚才说了黑衣人是冲着李承锋而来的,既然黑衣人顺利离开了,肯定是得手了,这个时候如果李权进去看到那么场面,那还了得,非发疯不可,到时候在作出什么伤害公主的举动,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新衣立刻脑筋一动,下令让暗卫将此行人拦住。
既然都到了这里,李权自然不肯停步,双方自然起了争执。
见对方只是一个婢女,李权本想以权压人,没想到新衣居然死咬着不松口,双方处于了焦灼状态。
李权见新衣拼命阻拦,担心李承锋出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打算强闯。
新衣见状,这才激动的喊了出来,被李汐听到了。
李权见新衣如此的油盐不进,十分恼怒:“你区区一个小小的婢女,居然敢阻拦本王,真是胆大妄为!”
“奴婢只是奉命行事,还请王爷见谅!”新衣嘴上道歉,可却一步不退。
“让开,你身为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怎可如此愚蠢,放任公主一个人在如此危险的地方,如若公主出了什么事,你可担待得起,识相一点就快点让开,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就在打算继续咬牙坚持的时候,地牢之中传来了李汐的声音。
李权闻言,冲着新衣喝道:“公主已经发话,你这奴婢怎还不快快让开!”
“王爷,请容奴婢先行前去禀告一声!”新衣没料到李汐会开口让李权进去。
新衣担心李汐是不是弄错了人,想要先进去禀告一声,和李汐通通气。
“不用了,公主既然已经发话,想必是知道我等来了,我等直接进去就好!”李权说着,直接大手一挥,将新衣挥退到了一旁,然后带着人马迅速的朝前走。
新衣咬牙看着李权等人的背影,心知这个时候再开口派人拦下就显得更加的刻意了,而且她也已经失去了开口的理由。
但是新衣不放心李汐,还是紧跟着跟了上去。
李权疾步走来,见到李汐连忙说道:“公主,臣等救驾来迟,还请公主恕罪!”
李汐没料到的进来的不是凤尘,而是李权,一时之间愣住了。
不过李汐的反应很快,迅速的回神,既然李权已经到了,李承锋的死再想要瞒下去估计是不现实了。
果然,下一刻等李权抬起头来,就看到了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李承锋。
李权见状,立刻神情大变,快步奔到了李承锋的身边,一把将李承锋抱在了怀里,小心翼翼的探了探李承锋的鼻息。
李承锋仅有一口气,这个时候被李权抱在怀里,忽然悠悠的睁开眼,“爹,爹,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锋儿!”
李权紧抱着李承峰,李承峰抬起的手忽然重重的落下,再无气息。
“锋儿,锋儿!”
李权的脑袋懵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思考,李承峰已经彻底没有气息。
中年丧子而且是自己的独子,对于李权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虽然一直以来李承峰都与他的立场不同,但是他终究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就算是平日里不上心,可眼见着儿子死在自己的面前,李权如果还能够保持冷静,就不配做一个父亲了。
李尚武见状心中一紧,看着李权的眼神一点点的暗淡下去。知道此事对李权的打击绝不是自己能够想象的。
李权看了看怀中冰冷的尸体,又看了看李汐手中握着的长剑,那长剑之上甚至还有没有来得及擦拭的血迹,看到这一切,过程已经不难想象了。
李权虽然极力克制,可是眼睛还是红了,那双一项平静无波,波澜不惊的眼眸也蒙上了一种愤怒的神色,他算计好了一起,却没有想到李汐居然会真的对李承锋痛下杀手,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情况下,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根本不给他营救的机会。
按理说,李汐不应该这样做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凭什么要这样做。
“公主殿下,臣有一事不明,斗胆一问!”
李汐看了看李权,心知这事是糊弄不过去了,迟早得面对,爽快地点了点头。
“我儿到底犯了怎样的滔天大罪,让公主陛下等不及审问,就直接处决了,还劳烦公主亲自动手!”李权将亲自动手四个字咬得很重,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从牙缝中蹦出来似的。
李汐没有开口,倒是新衣先忍不住开口说道:“王爷,这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啊,你怎知此人是我家公主所杀,怎么一开口就将脏水往我家公主身上泼啊!”
“大胆,本王与你家主子说话,你在旁边插什么嘴!”李权凌厉的看着新衣。
饶是新衣见惯了大场面了,见到李权的眼神,依旧觉得一阵冷风拂过,莫名的胆寒,更是感受到了实质般的杀气。
新衣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碍于李汐在场,李权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
李汐见状,怎么忍心让新衣一个人扛着,跨前一步挡在了新衣和李权的中间:“皇叔,新衣从小跟在本宫身边,被本宫给宠坏了,有些时候没规矩了些,还请皇叔大人有大量,不要和这不懂事的奴婢计较了!”
“公主自己的奴婢,自有公主自己管教,我何须操心,只是公主对于我的问题,打算如何回答!”李权没有继续在新衣的事情上纠结,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回答皇叔之前,我也有一问想问皇叔,皇叔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李汐不答反问,将矛头指向了李权。
“今日难得休息,我和尚武觉得天气不错,就到郊外打猎,正巧路过这里,听到了了打斗声,就派人查看了一番,发现公主在此,我担心公主遇到了什么难事,这才带着人马赶了过来!”
李权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滴水不漏,虽然李汐不信,却又找不到有力的证据进行反驳。
这皇城的郊外本就是清净之所在,时常有富人,朝中大臣带着家眷前来游玩,李权突然有了兴致,到这里来打猎也说得过去。
“皇叔真是好兴致!”李汐明知道这估计是李权的借口,却无从反驳,只能淡淡的回了一句。
“公主殿下,老臣的疑问可否帮我解答!”李权塘塞了李汐的话后,又将话题扯了回来。
眼看着自己的独子惨死,李权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本宫接到消息知道李承锋被关押在这里,所以特意前来探望,因为有些话想要单独和他说,所以支开了下面的人,没曾想却有一个黑衣人突然闯入,杀死了李承锋,逃之夭夭!”
李权听闻李汐之言,脸色阴沉不定,却没有率先开口。
李汐所言实在是太过于荒谬了,简直就是骗三岁小儿的谎言,难道她就打算这样打发我了,真当我李权是吃素的吗?
李权不说,自然会有人帮李权出头,这个时候由别人开口显然更好一些。
“公主恕罪,臣有一番话不吐不快,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公主海涵!”李尚武在李权的眼神示意下站了出来。
李汐知道李尚武只是客套一下,她就算是阻止,李尚武依旧会问,拒绝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但说无妨!”
“公主的身手在炎夏国也排得上号的,在这样狭小的牢房之中,想要施展轻功取胜显然是不现实的,只能依照实力取胜,微臣实在是想象不出炎夏居然有这样的高手,能够躲开暗卫的重重把守,在不惊动暗卫的情况下潜入地牢,并且在公主的眼皮子底下杀掉我义兄,并且顺利逃脱,还请公主为微臣解惑!”
李尚武分析得头头是道,将此事得疑点一个个的点了出来。
“你不信本宫所言!”
“不是微臣不想信公主所言,只是公主所言漏洞太多,让臣不敢相信!”李尚武的语气不自觉的带上了嘲讽。
世人都说炎夏的李汐公主聪明能干,是治国的好手,结果却连一个谎话都编不像,实在是言过其实了。
“不管你信与不信,本宫说得都是事实!”李汐觉得自己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给李尚武解释,并且取得对方的信任。
“公主殿下,你看我义兄脖子上的伤口,又细又长,显然是被锋利的利器割喉,而公主手中的剑正好可以制造出这样的伤口,再加上公主剑上的血迹,让微臣不得不怀疑,我义兄的死是否和公主有关!”李尚武咄咄逼人,句句直指要害。
新衣见状,本想反驳,但是碍于刚刚李权的训斥,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再加上李汐眼神的示意,最终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既然你已经认定此事是本宫所为,那我也就没必要解释了,你心中早已有了定论,我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
“公主殿下,请恕臣斗胆,我儿虽然犯了错误被发配边疆,此后秘密出现在皇城之中,确实是犯了朝廷的规矩,理应受到处罚,可我儿毕竟身为皇族,理应有权利得到公平的审判,可公主却审都没审,就私自杀死我儿,实在是有些过了,还请公主给我一个说法!”
“我家主子都说了这人不是她杀的,你们怎么口口声声都说是我主子杀的,你们可有证据!”新衣见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闭嘴,一个小小的婢女,你懂什么!”李尚武喝道,这丫头实在是没规矩。
“新衣!”李汐见新衣一副打算和对方理论到底的架势拉了拉新衣的衣袖,冲着新衣摇了摇头。
这个场合,新衣身为一个婢女,实在不适合出头,再说她李汐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更加没沦落到要一个婢女帮自己撑腰的地步。
“李大人,你斥责我的婢女不懂,想必李大人是早已掌握了此事的证据,心中有数了,还请大人明示!”
“这里被你的人团团围住,我等是后来才赶到的,怎么可能有证据!”李尚武被抵得恼羞成怒。
“既然没有证据,那还请李大人慎言,这话可不能乱说,乱说了很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污蔑皇族的罪名可不轻!”李汐沉声警告,区区一个李权的养子,就敢在我的面前放肆,实在是胆大包天。
“尚武,闭嘴!”李权心中恼怒,这个义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三言两语就被李汐给带进坑里了。
李尚武本就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比起与人斗智斗勇,他更加擅长的是与人真刀真枪的动手,所以他被李汐三言两语的绕了进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义父!”李尚武看着李权,有些不解,刚刚不是义父示意他开口的吗,现在怎么又让自己闭嘴了。
李权见李尚武如此没有眼力价,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李尚武被李权那冰冷的眼神盯着,心中一冷,心知李权定是不满他刚刚的表现了,否则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李尚武很识趣的闭上了嘴,义父生气了,自己这个时候最好是乖乖的待着。
“公主陛下,我儿虽然是待罪之身,但毕竟也是皇族,怎可让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还请公主为我儿做主,彻查此事!”
“本宫已经将此事得经过说得很清楚了,本宫正好就可以做证人,皇叔何必要坚持彻查此事,难道皇叔不相信我所说之言,所说之事!”
“微臣没有这样意思,微臣只是觉得此事另有隐情,所以想要查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