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二人各怀心事,南辕北辙地发散思维之际,一条黑影同时闪进了车厢里头,戴一个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深陷的眼窝,不远不近地辍在二人身后。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出了地铁口,二人经过一条黑胡同的巷口时,胡一辉状似不经意地回头往后一瞥,后面远远跟着的黑影立刻消失,同时,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呀呀”两声飞过墙头。
徐若萍漫不经心地嘀咕一句:“大城市里头还能碰见乌鸦,真晦气!”
胡一辉垂下眼眸,不在意地笑了笑:“怎么,你也会忌讳这些?”
徐若萍被对方狠狠地宰了一顿大餐,本来心情就不佳,见对方不着痕迹地呛了自己一口,立马拉下脸,凶狠地顶回去:“能不忌讳吗?都说乌鸦头上过,无灾必有祸,最近我容易吗我,都转世轮回了,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破事接踵而至,几次三番差点就要了我的小命,我??????。”
“嘘!别说!”胡一辉突然伸出一根食指,抵住她的唇,“无论过去怎样,现在以及将来,你都放心,我会尽我全部,护你周全,保你平安!”
胡一辉的语气笃定又温柔,双眸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渴望。
空气瞬间凝固,徐若萍透过淡淡的灯光,第一次,仔细地打量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胡一辉的双眼皮很深,乍一看,让人有种那不是他的双眼皮,而是眼窝深陷的错觉,鼻子秀挺,两片嘴唇极薄,笑起来经常往两侧翘起,桀骜,目中无人,却又长年累月地带了点沉重,让人扼腕痛惜的沉重。
徐若萍充分认识到他这句话的分量以及价值,再世为人生在了贫苦之家,常年的缺衣少食,让她养成了对钱以及一切有价值事物的一种敏锐直觉。
现在直觉告诉她,不论自己的心是怎么想,尽一切办法稳住身边这尊大神才是王道,至于其它,以后再说!
于是,徐若萍做了一件平生最违心的事情,含情脉脉地望着对方。
胡一辉猝不及防对上她勾魂摄魄的双眸,大脑霎时一空,连呼吸都急速紊乱起来。
他情不自禁地慢慢低下头去,两片红唇缓缓落下。
徐若萍:“??????”
卧槽,这色相牺牲得有点大了!
她急中生智,胡乱伸手往前面一指,扭扭捏捏地说道:“慢着,有人,前面有人!”
心中的躁动戛然而止。
胡一辉恼怒地回头察看,一副要吃人不吐骨头的样子,顿了一下,大声喝道:“什么人,滚出来!”
语气短促又凶神恶煞。
徐若萍吓了一跳,刚才自己冲口而出的那句话,根本就是缓兵之计,旨在终止这暧昧的动作继续发展,压根就没有看到有人,正准备绞尽脑汁编造借口圆之前的谎话,却歪打正着,前面还真有人,听胡一辉的口气,还不是普通的泛泛之辈。
两条人影一前一后,扣扣索索地从一侧的墙角走了出来。
路边的灯光太暗,两人的脸庞又掩映在影子下,徐若萍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依稀从对方体型上,辨认出是一男一女。
女的干咳一声,努力挤出一个愉快而又克制的表情:“胡一辉同学,是我,英子!”
顿了一会,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刚才,刚才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
英子,就是那个被胡青凌捉去炼尸,关在地牢里,并且在毒雾来临之际,好心收留自己跟胡一辉的女菩萨。
救命稻草啊!
徐若萍马上反应过来,欣喜若狂,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越过胡一辉跑上前去,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一年多没见,从前那位细胳膊细腿,瘦得全身上下加起来都没有二两肉的女孩,此刻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个看上去偏瘦,但身材还算匀称的小美人,连枯枝般的手指也变得肉感得来又有弹性。
徐若萍歪头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眼,激动地说:“真是你,很久不见。自从我从地心里逃出来,就一直想联系你来着,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
英子显然没有料到对方如此热忱,愣了一下,张张嘴,正打算说话,旁边的男子突然伸出左手,很有礼貌地接过话:“费浩然,咱们先前见过的!”
此人今天一身西装革履,看起来很像成功人士,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彰显其儒雅的风度。
徐若萍很难接受他就是曾经那个骨瘦如柴,长期营养不良而肤色蜡黄小乞丐少年。
想当初,费浩然不但脾气急躁,待人接物还常常顶一张眼高于顶的臭脸孔,当时还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来着。
哦,徐若萍想起来了,他被胡一辉揍得满地找牙。
她难以置信地打量了对方片刻,然后矜持地伸出右手,和对方轻轻地握了一下。
胡一辉远远地露出一个冷酷的笑,直眉楞眼地问:“你们两个大晚上躲在巷子阴暗处听墙角,该不会只为叙叙旧那么简单吧?”
这二人曾经一言不合互掐一架,徐若萍不想旧事重演,马上抢过话匣子:“久别重逢,人生一大乐事。来来来,咱们一起上我家坐坐。”
英子在为人处世方面天赋异禀,一听这话,马上从善如流地接了口:“是啊是啊,聊这么久,都有点口渴了!”
徐若萍的公寓就在前面,一行三人跟在她身后,鱼贯而上,楼道很窄,时不时有一两个租客擦身而过,等四人全都挤在顶楼楼道,徐若萍迫不及待打开门的一刻。
大家往里面一瞧,整个懵了!
天底下居然有这么乱的房间,还是女生的住处。
连徐若萍自己都吓一跳,她揉了揉眼睛,忍不住探出头来往外面的门牌瞧了瞧——不错,1004号,顶楼。
一地的碎纸屑,墙角的鼠砂盘被打翻,牛奶洒得到处都是,跟碎纸屑黏在一起,估计用刀子刮都刮不掉,旁边还有半截没吃完的香肠,沙发上的抱枕被撕开,里面的棉絮四处乱飘,电视屏幕可能有静电,棉絮粘在上面,竟似一个诡异的讥笑着的小孩的脸。
徐若萍晃了晃满满一框浆糊的脑袋,忽地恍悟过来——不用说,肯定是那只肥老鼠的杰作。
“死老鼠!”徐若萍恶狠狠地嘀咕一句,“甭让我再看到你!”
“老鼠?”英子疑惑一下,很快,主动从墙角拿起扫帚打扫起来,“是啊!大城市里的老鼠跟人一样多,你怎么不在四周画一道防虫防鼠防蚁的符咒呢?”
“不,我说的不是那些老鼠。”
徐若萍皱一下眉,回答。
胡一辉轻咳一声,在旁边用一个善意的眼神提醒她——不要什么事情都给告诉别人。
他的眼神带了点责备,徐若萍会意,立刻禁了口,抄起地拖加入打扫行列。
地方小,两个女生很快就收拾干净,徐若萍用一次性塑料杯给每个人都沏了杯茶,拉出来两张折叠椅,和胡一辉并排坐在小茶几的一侧,小茶几的另一侧挨着沙发,让英子和费浩然就坐。
几番寒暄过后,胡一辉切入正题:“说吧,你们大老远从jx省的龙腾山过来,该不是只为了叙叙旧这么简单吧!”
徐若萍呆了呆,反应慢了半拍,虽然自己也很想知道对方的来意,但总觉得胡一辉这家伙说话的语气很欠扁,忙垂下眼,神不知鬼不觉地拽一下对方的衣角。
果然,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的费浩然翘起一侧唇角,用带了点审视的目光扫了胡一辉一眼:“我们来拜访的人又不是你?”
剑拔弩张!
嘶,又来了,这两家伙前世肯定是积怨颇深的仇家,不然怎么老是一见面就互相不对付。
“不是!”英子赶忙打了个哈哈,“其实我们上次被困,得到泽令尊者出手相救,感激不尽,早就想前来拜谢一番!”
徐若萍也连忙搭话:“可不就是!”
众人齐齐讶异地望着她,很好地用眼神询问“你怎么知道?”
徐若萍一时口快忘了自己并不是跟英子她们是一伙的,尴尬地笑了笑:“猜的,猜的!”
胡一辉垂下眼,语气算是有所缓和:“长话短说,那你们这次的目的又是什么?”
英子欲言又止,好一会,才含蓄道:“想请若萍出面帮个忙来着!”
徐若萍“噗嗤”一声差点笑出声:“什么?我区区一个道术平平的民间散修,何德何能让你们闲云派两大嫡传弟子亲自邀请??????”
胡一辉心里明镜似的,英子她们表面上请的是徐若萍,实际上是拐着弯在请自己。
他眸光一动,把捏在手里的茶杯转了几圈,似笑非笑地打断徐若萍的话,问:“什么忙?”
徐若萍局促地盯着他:大佬,我有几斤几两你又不是不知道。
英子:“我派最近遇到不少怪异的事情!”
胡一辉和徐若萍同时望了过去。
“我分部有一秘宝失踪了,是一根缚仙索!”
“噗”徐若萍喷出一口茶,亏得胡一辉闪得快,不然绝对被喷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