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闭门不出,凌旭没了法子,只能求老者相助。{〔〈 八((一(小说〔网 w?w〉w}.〉8?1]zw.
“丫头,那兔子就快没命了,还不出来看看?解毒岂能半途而废。”老者说了句,提着蛇笼进了厨房。
萧默倚靠着门,眼眸微微泛红,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不能一直躲下去。
门缓缓打开,正如她所料,凌栩仍然站在门前,萧默抬起头与他相视,神情冷漠如霜。
“到底怎么了?”凌栩焦急地问道。
“既然毒已全清,快些下山去你想去的地方吧。”萧默淡淡道。
“你不跟我走?”
“我不走,且不说这解毒的功夫我才学了三分,你我萍水相逢,聚散本就有时,怎能因我而误了世子的大事。”
萧默语气依旧冰冷,有仇必报,有恩不负,如今恩仇纠葛,她又能如何?心如止水,走过去打开兔笼抱出兔子。
“那等你学会了我们一起走。”
萧默忽然转过身盯着凌栩:“世子殿下这是何苦。”
“到底生了何事?”凌栩眉头紧蹙,不明白这一刻的萧默为何会如此陌生。
“没什么,世子还是赶快走吧,之前你帮我脱身,如今我救了你的命,已是两清。”
“脱身和救命岂可等同而论,你知恩图报,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萧默略带一丝讥诮道:“是么?这么说世子还是个明辨是非、快意恩仇的人?”萧不再搭理他,抱着兔子往书庐走去。
凌栩拉住了她:“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一定会带你回函都,给你无忧无虑的生活。”
萧默挣脱开他的手,放下兔子,直起身来看着他说道:“你以为我是个贪图安乐的人?”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萧默扬了扬唇角:“城里遇上追杀,山里中了暗箭,世子自身都难保了,还能顾得上我?”
“放心,到了函都没人敢再对我下手。”
“为什么?”萧默看着他的眼睛追问。
见萧默如此认真,凌栩的眼神有些飘忽,闪烁其词:“因为……因为我是世子,是皇亲国戚。”
萧默一笑道:“原来如此,一个世子都会被人追杀,那你们燕国的皇帝岂不是整日提心吊胆,只能躲在宫里不敢出来了?”说完,推开了凌栩,寻刚才那只兔子去了。
萧默四下寻找着那只兔子,就这一转眼的功夫就不知跑哪儿去了。
“在那儿。”凌栩指了指。
萧默顺着凌栩所指的方向看去,兔子正从厨房里蹦出来。
萧默过去抓兔子,刚走了几步,忽然见一条蛇从厨房里蜿蜒爬出来,在兔子身上猛咬了一口。
萧默惶然退了几步,之后想过去救那兔子,但兔子已当即毙命。
“这蛇有毒,小心!”凌栩箭步走来,拉过受了惊吓的萧默站在身后,有些胆寒地看着那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护着萧默慢慢后退。
“废话,老朽这里不养无毒的蛇。”老者从厨房里出来,从容地抓起那条蛇又进去了。
“老人家为何要养毒蛇?”凌栩又侧眼对萧默道,“看看,要是被那蛇咬上一口立马就死了,可见这里有多危险,还是早些跟我走吧。”
萧默瞥了他一眼:“兔子本就中了毒,二毒相冲自然死得快,你要是怕,趁早走。”
“你不是还要去隋安吗?不去了?”
“解毒要学,隋安也要去。”
萧默去到对面的树林里埋兔子,凌栩寸步不离地跟着。
挖了个坑,把兔子放进去,再捧土掩埋,垒起了一座小丘,这片小树林里已有了不少像这样的小土堆。
凌栩看了看四周,说道:“这些都是被你治死了的?证明你不适合学解毒,以后保你衣食无忧,所以这解毒不学也罢。”
“凌栩,我想学什么想去哪儿是我的事,你伤好了你自由了,可以走了!”萧默的语气越生冷。
“之前不是好好的?怎么现在……”
“你想知道原因?”萧默站起身来看着他说道。
凌栩点了点头。
萧默沉了口气说道:“那好,我告诉你,因为你是燕国的世子,皇亲国戚,我萧默只是祁国的卑微百姓,不想与你们这些燕国的纨绔子弟有任何瓜葛。”
“纨绔子弟?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
“你我相识不过一月,期间你又中毒昏迷,我如何清楚?更何况哪个正人君子会出现在群芳阁那种地方,从前我还指望着你能送我去隋安,自然会给你好脸色,如今你自身难保,我也就指望不上了。”
凌栩忙解释道:“我去那里是……”
萧默打断了他的话:“不用说了,你去哪儿,与我何干。”朝他微微一笑,离开了树林。
看着她渐行渐远,凌栩黯然自言自语:“我不相信。”
老者提着蛇笼从厨房里出来,正好看见了回来的萧默,问道:“丫头,之前不是求着老朽救他,盼着他醒吗?现在他醒了,怎么你反倒像见了仇人一样?”
“老先生炼毒怎么也不看好那蛇,好不容易配出来的解药,那兔子死了,一番努力全白费了。”萧默抱怨道,又将自己关进了书庐。
萧默答非所问还一番抱怨,老者云里雾里:“怎么还怪到老朽头上来了。”
凌栩从外面回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明真相的老者只能摇着头叹息。
萧默冷脸相对,凌栩也变得沉默寡言,即使在一起吃饭,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天气愈加寒冷,蛇也快冬眠了,老者忙着在蛇冬眠前炼制新毒,萧默也赶在大雪覆盖前出门多采些草药。
萧默和老者各自忙碌着,凌栩也没有去打扰过萧默,哪怕碰见,也是面无表情地相视一眼,擦肩而过……
萧默心下猜想着自己如此对他,他也快待不下去了吧,等他走了,自己再向老者辞行回祁国,这场燕国之行,是否本就是个错。
深山里的冬天来得早,外面的风已冷得有些刺骨,萧默蹲在草丛边,伸出手,却在那株草药前愣了良久……
“圣旨到!贵妃萧氏、曲尽欢、曲尽愉接旨。”太监出现在殿门前。
“臣妾在。”萧贵妃忙跪下叩。
曲尽欢直直地站在萧妃身边,看着那明黄色的一卷圣旨,唇角泛起了冷笑。
“尽欢,快跪下。”萧贵妃拉了拉她的衣袖,“曲家已经够惨了,你们姐妹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别再惹怒皇上了。”
她看了一眼不满两岁的妹妹尽愉,敛裙跪在了宣旨太监面前。
“逆臣曲峰胆敢与燕国勾结,是为叛国,念曲峰及镇国将军府一干人等已以死谢罪,特此宽宥贵妃萧氏及曲氏姐妹,赦免死罪,夺萧氏贵妃位,携曲氏姐妹迁居静思宫,曲氏姐妹今起不得离宫一步,钦此。”
萧默忽然回过神来大喊了声:“为什么!”失魂般跌坐在地上,好一个通敌叛国,好一个以死谢罪!
悲愤涌上心头,猛地伸手拔起那株草药,忽然手臂剧痛,血印乍现,再一看那草药下的蛇已经摆着尾巴溜走。
一个人影飞快地蹿到她身边,拉过她的手:“快让我看看。”
萧默看着凌栩,皱紧了眉头:“你怎么来了。”
凌栩没有回答,果断吸起伤口的血来。
萧默想抽回手,凌栩死死抓着不放,萧默用力挣扎起来,凌栩顿时将她压在身下,仍紧握着她的手臂,凝视着萧默,带血的唇缓缓掀开:“就算中毒我也不怕,总之不会让你有事。”
“怕我像那只兔子一样死掉?”萧默冷笑了声,瞥眼道,“不是每一条蛇都有毒。”
那咬痕鲜红,蛇的确没毒,凌栩松了口气。
萧默想推开凌栩,却被他死死压在山坡上不能动弹,撇过头,想躲避那已贴近了的面庞。
此起彼伏的鼻息声,能感受到的呼吸,凌栩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目光温润,徐徐轻言:“不少每一个皇亲国戚都是纨绔子弟。”
萧默闻言,唇角勾出笑意,直面凌栩,轻语:“是吗,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