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贵妃来过后,萧君绾又过了几日安稳日子,无人前来打扰,让她轻松不少,在花园里,修剪着花枝,兴致十足。
紫英却有些担心:“外面已有传言说小姐的伤早已痊愈,如今是在故意回避。”
“是吗?”萧君绾淡然道,她伤愈至今都在躲,外界有此猜测不足为奇。既然已经有此传言,泰宏帝竟也没派人来施压,说明朝廷上下都不敢逼迫她。
泰宏帝和文武百官还指望着她的一张嘴能救祁国,嘴长在她身上,谁敢逼她。
“听说燕国使臣已定下三日期限,要是三日之内陛下还不给答复,使臣就要回燕国去了,小姐至今推脱,等使臣走了,陛下会不会责罚小姐?”
一旁的凌天旭言道:“毋庸置疑肯定会,所以走为上策,我们也快些离开吧。”
萧君绾笑了笑:“怕什么,祁君至今都没下过旨,就算我推脱也不是抗旨不从,小命无忧,相反我要是真接了,办不成差事,才是惹了大麻烦,到时祁国被迫吃的亏,都会算在我头上。”
红菱忽然跑来传话:“小姐,睿王妃来了。”
萧君绾皱眉:“她来做什么?”
想起之前睿王妃曾不惜背叛覃铭,来告诉她覃铭的阴谋,是个知晓善恶的好人,她便也不想将睿王妃拒之门外,派人请睿王妃进来。
今日天气不错,春风和煦,加之知晓使臣三日后就会离开,她只需再拖三日即可,心下畅快。
“萧上仪。”
听闻声音,萧君绾转眼看去,却见睿王妃今日特地蒙了面纱前来,心下不解。
她已让其他人回避,走过去一欠:“王妃娘娘。”
“萧上仪不必多礼,之前听闻上仪受了伤,如今见上仪无恙,我也就放心了。”睿王妃走来扶起萧君绾,轻握着她的手。
萧君绾沉着眼,却正好看见睿王妃手腕上似有淡淡的淤青,想仔细看看时,睿王妃却慌忙拉过衣袖将淤青遮住。
“王妃的手……”她小声问道。
睿王妃挤出笑意:“不碍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磕伤了。”说完便微垂下头。
萧君绾看出睿王妃有难言之隐,道:“王妃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我……”
“在奴婢眼里,王妃和睿王殿下不同,所以王妃有什么想对奴婢说的,但说无妨。”
“我……我想求萧上仪救救殿下。”睿王妃鼓起勇气说出口,眸中已然含泪。
萧君绾惊道:“救……睿王?”
“这次是殿下一时疏忽才闯下弥天大祸,此事不平息,陛下一定会从重处置殿下的,大臣们都说只有萧上仪能说服燕国,还望萧上仪能出面缓和两国矛盾。”
“这……”萧君绾娥眉紧蹙,她对睿王妃的确心存感激,但她素来反感以德报怨,她对覃铭应是有怨报怨才对,怎么能救他。何况要救覃铭,她不光要去与使臣交涉,而且务必要让燕国退步,这更使不得。
萧君绾迟迟不肯答复,睿王妃心急如焚,拉着萧君绾的手苦苦哀求:“我知道殿下之前差点害了萧上仪,我本无脸面来相求,但萧上仪要是不肯帮忙的话,我怕他殿下会没命的……”
“虎毒不食子,陛下不至于……”
“不止殿下,还有母妃,母妃之前得知此事的时候,已受惊吓晕厥,至今卧床不起,要是殿下有个三长两短,我怕母妃她也会撑不住的。”
萧君绾为难:“不是奴婢不肯帮忙,是奴婢实在没把握能化解这次的矛盾,怕弄巧成拙,想要找人去与使臣协商,王妃还不如去求求苏相。”
睿王妃含泪摇头:“苏相早已面见过使臣,可使臣不肯让步,大臣们都束手无策……”
“可……可我也没法子。”萧君绾沉眼道。
见萧君绾始终不肯答应,睿王妃不知该怎么劝说,埋低了头啜泣。
萧君绾抬眼看向睿王妃,无意中看见睿王妃脸颊上似也有淤青,实在不解,于是她伸手摘下睿王妃的面纱。
睿王妃惊慌失措,想将面纱掩上。
可萧君绾已然看得清清楚楚……
萧君绾霎时骇然,只见睿王妃脸上有不少伤痕,嘴角还有一片淤青,这些伤虽然已经旧了,但淤血并未完全散去,仍然清晰可见。
“这些伤……是覃铭打的?!”萧君绾气得顾不上什么尊卑之说,直呼其名讳。
“不关殿下的事,是我自己……”
“覃铭这样对你,你还一心想着要救他?”
“不关殿下的事,都是我让殿下失望了。”
“他失望,就该对你动手?!”
“是我背叛了殿下,殿下生气是应该的……”睿王妃声泪俱下。
萧君绾惊愕,背叛……难道是因为上次睿王妃告密的事被覃铭知道了?就算真是如此,覃铭恼羞成怒也在情理之中,但萧君绾却没想到覃铭竟会丧心病狂到此等地步,对自己的夫人大打出手!
“是因为上次的事?”萧君绾仍想求证。
睿王妃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点了点头。
萧君绾扬唇冷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救!”
“不管殿下怎么对我,我既然嫁给了他就是他的人,他千不好万不好,都是我的夫君啊,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他没命或者像大皇子一样被圈禁……”
不管覃铭如何,睿王妃这番话的确触动了萧君绾,她看向睿王妃,目光变得柔和,只叹覃铭辜负了一个好夫人。
说到底,睿王妃也是为了救恒王府才被覃铭伤成这样,她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加之睿王妃的话,让她深有体会。
萧君绾默不作声,虽然仍旧没答应,但心下已陷入苦苦挣扎中。
夫妻之情,足以让女子死心塌地,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见萧君绾还在犹豫不决,睿王妃情急之下竟骤然跪了下去,在她面前磕头:“求萧上仪大发慈悲,救救殿下吧。”
萧君绾着实被睿王妃的举动吓到了,她急忙俯身想扶起睿王妃,可睿王妃死活不起,一个接一个地磕着头,哭着哀求:“求上仪大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