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鸢突然开口说:“大叔,我带你去玩吧!”说完她就拉着他就出去了。
纪棠看着那握着自己的手,心猛地一颤,呼吸急促起来。
夏知鸢拉着纪棠走在纽约的街头,纪棠忍不住开口:“你一个女孩子是不是对我太放心了些?你不怕我是坏人?”
“怕什么?你还能吃了我啊?”纪棠笑了。
夏知鸢开口说:“我相信你!你肯定不是坏人的!我们都是同国人,这点信任该有的!”
纪棠笑而不语,她的信任像是压在他胸口上的大石头,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缓缓开口说:“那如果你发现我是坏人会怎么办?”
“如果你是坏人,你舍得害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吗?”
纪棠忍不住笑了,“不舍得。”我会护着你,而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他们玩了好一会儿,到处走走逛逛,夏知鸢忍不住开口了“其实我英文不怎么好,他们说话说那么快我就听不懂,只能干笑,我在这里没伴,很孤单,好不容易揪到你这个会说中文的,我就……”
纪棠笑着说:“你孤单为什么不回国?”
夏知鸢扁嘴说:“我的护照丢了,回国证明也不知道放哪去了……”
“你怎么不把自己丢了?”
夏知鸢一本正经地说:“已经丢了呀!我找不到回酒店的路了,我看不懂地图,也忘记了叫什么酒店……”
纪棠哭笑不得,“你真的不应该出国的!”
夏知鸢揪着手指头,小声地说:“所以我就想向你求助啊!你不会丢下我不管我吧?”
纪棠若有所思,“难怪你会拉着我,都是有目的的啊。”
“那你会丢下我吗?”
“走啦,我不会丢下你,不然你碰上坏人怎么办?”
“大叔!你真好!”
纪棠叹了口气,“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大叔?我叫纪凌晨!”
“好的凌晨大叔!”
纪棠猛吸一口气,“算了,你还是叫我大叔吧!”
回到酒店,他门住同一间房,夏知鸢睡次卧,她睡不着,跑到纪棠房间里,“纪凌晨,我睡不着,好无聊啊,我们找点乐子吧!”
“你想玩什么?”
“有什么好玩的?”
纪棠翻着抽屉,找到了个国际象棋,挑了挑眉,“玩吗?”
“好吧!那就玩这个!”
他们坐在地毯上,开始下棋,夏知鸢玩不过他,每次就耍赖皮,一次次悔棋,纪棠忍不住笑了,“我让你悔棋你要是还玩不过我,你真的就丢脸丢大发了!”
夏知鸢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道:“下棋那么认真干什么?玩玩而已嘛。”
纪棠又好气又好笑,“你这行为有些恶劣啊!悔棋还这么光明正大的。”
“大叔,谁让我是女生,你还比我老呢?”
纪棠猛吸一口气,“你就老揪着我年龄不放!我也才三十多岁好吗?你就叫我大叔?”
“三十多岁一般人孩子都几个了,我不应该叫你大叔吗?”
纪棠捏着眉心,“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计较。”
夏知鸢哈哈大笑起来,“纪凌晨,你别被我气出心脏病了,年纪大了,高血压什么病痛的,就都来了。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夏知鸢还不忘补充一句:“多喝热水!包治百病!”
纪棠被她气笑了,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回去睡觉!”
“得嘞!”夏知鸢屁颠屁颠地就往外跑了。
夏知鸢闹着要去骑马,纪棠带着夏知鸢去了晒马场,骑着骏马在平坦的场地上肆意狂奔,夏知鸢毫无畏惧,开怀大笑着。
纪棠目光被她吸引,他喜欢她身上散发的干净阳光的气息,和她灿烂温暖的笑容。
玩累了,纪棠带着夏知鸢去了餐厅。
夏知鸢点着菜,英文不好,想要点羊排却不知道怎么说。
夏知鸢用手比划着,“羊排,羊排懂吗?”
服务员一脸懵,听不懂。
夏知鸢又学者羊叫的样子跟服务员比划着,纪棠从洗手间出来就被这一幕逗笑了,他哭笑不得,走了上去,跟服务员要了两份羊排。
纪棠坐在位置上,一看见夏知鸢就想笑,夏知鸢瞪着他,不高兴地喊着:“你还笑!我不就是英文差了点吗?”
纪棠憋笑道:“我要是晚点来,那服务员估计会以为你是精神不正常的,把你赶出去。”
夏知鸢喝着柠檬水,纪棠指着她喝的这个笑着说:“这个柠檬水是拿来洗手的!”
下一秒,夏知鸢一口喷在他脸上,纪棠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夏知鸢尴尬地笑着拿餐巾纸给他擦,纪棠一脸的生无可恋。
“夏知鸢,遇见你,算是我倒霉了!”
夏知鸢嘿嘿地笑了,“你别生气,保持你的绅士风度!不要和我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
——
包厢里,傅修烨抽着烟,细细听着。
纪棠开口说:“大哥,上一笔交易已经泡汤了,我们损失惨重,还有些隐患没有解除,怕被对方揪出一些破绽。”
包厢里的气氛骤然变冷,傅修烨倒没有一丝慌乱,云淡风轻道:“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替罪羊都找好了,不会对我们有影响。”
沈逸珂摸着麻将,声音懒倦:“纪,大哥什么人物?你还用担心他吗?那次不是带着我们全身而退?”
纪棠含着香烟,声音有些含糊,“也是,大哥都是老狐狸了,这都是小场面,不慌。”
傅修烨晃了晃大长腿,慵懒地靠在沙发椅上,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无规律地敲着,“要警惕些,事情要做的干净利落,他们没有铁证,是不会轻易出动的。”
傅靖宇插不上话,静静搓着麻将,傅修烨撇了他一眼,“靖宇,管住自己的嘴巴,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听了就忘记。”
傅靖宇嬉笑道:“哥,你还不放心我吗?我这些年听过的还少吗?你还怕我背叛你吗?”
傅修烨笑了笑,“我不是怕你背叛我,我是怕你太傻,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傅靖宇给他递了只烟,“哥,我是你弟弟,还没那么傻,再说,跟在你身边那么多年,耳濡目染也学聪明了。”
傅修烨含着烟蒂,嘴角邪肆一笑。
傅靖宇拿着打火机要给他点火,傅修烨偏过头去避开,“别,我过过嘴瘾就好,你嫂子怀孕呢。”
众人纷纷败给他了,傅靖宇无力地摇摇头,“妻奴啊!没想到大哥这样的人也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你以后有老婆了和我今天没什么两样的。”
众人皆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傅修烨扫视了一眼,“瞧瞧你们那样子!你们就是嫉妒!”
纪棠嗤笑道:“我们嫉妒你什么?”
“我比你们结婚都早,每天爱人在怀的,现在孩子都有了。”
沈逸珂淡淡笑了,“行!我们都嫉妒你!行了吧!”
傅靖宇开口道:“哥!你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和你一比,我差太多了吧?”
“你也去找个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大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看着傅靖宇憋屈的模样,纪棠忍不住笑了,“靖宇,你想找女人,哥几个都帮你!”
沈逸珂附和道:“嗯,资源那么多,你不愁找不到老婆的!”
“我才不要那些妖艳货色呢!我要像大哥一样找个心爱的女人!”
傅修烨满意地点点头,“也是,找个爱人,每天待在一块不说话也是说不出来的幸福。”
——
沈逸珂光着上身在厨房忙活,纪棠坐在电脑前办公,突然有人敲门,俩人对视了一眼,纪棠走了过去,站在门口,试探着问:“谁?”
“凌晨!是我呀!夏知鸢!”
沈逸珂听到凌晨两个字猛地一僵,鸡蛋掉在地上打碎了。
纪棠打开门,夏知鸢把果篮捧到他面前,“铛铛铛~~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家拐来拐去的,我找了大半天才找到呢!累死我了!”
纪棠有些不知所措,夏知鸢直接把果篮放到他手上就走了进去,纪棠慌张失措,夏知鸢看到厨房里光着上身的沈逸珂,猛地捂着眼睛尖叫起来。
沈逸珂不紧不慢地跑去穿衣服,穿好衣服出来,冷眼看着夏知鸢。
夏知鸢莫名地感觉他对自己不太友好,目光还带着敌意,夏知鸢拉了一下纪棠的手,小声地问:“他是谁呀?”
沈逸珂看着那双搭在纪棠手臂上的手,深邃的眼眸微眯着,放着寒意,却只听见纪棠轻声说:“他是我弟弟…”
沈逸珂不可置信地看着纪棠,冷哼一声,弟弟吗?
沈逸珂拿着车钥匙扭头就走,纪棠有些头疼,想去追,但总不能丢下夏知鸢一个人在这吧?
纪棠最终没有追出去。
纪棠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皱了皱眉,夏知鸢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轻声问:“他好像很讨厌我……”
“没有”纪棠笑了笑:“别误会,他有孤僻症,不喜欢和人相处。”
夏知鸢呆呆“唔”了声。
“想吃什么?”纪棠问。
“都行,你做吗?”
“对,我给你做我的拿手菜吧!”
“好啊!”
……
沈逸珂下半身围着一条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拿毛巾擦着头发。周围昏暗一片,只有些许月光从落地窗透出来,整间房子都是灰色调,没有一点生机,死气沉沉的样子。
沈逸珂不喜欢开灯,仿佛只有待在黑暗中,才会有些许心安。
他交叠着双腿,躺在藤椅上,抽着烟,看着窗外的那轮明月,仿佛回到那年。
沈逸珂是沈家小少爷,从小就与几个哥哥不同,只爱抚琴弄墨,对金钱权利毫不在意,最没有野心,却最受沈父的宠爱。
两个哥哥一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想方设法将他除之而后快。
沈逸珂一个人在芝加哥留学,在回家的路上,他突然被树林里冲出来的人袭击。而他的晚晚似天使般降临。
他本以为她会是他的救赎,可她不是,她爱上了自己的兄弟,他最终还是放手了,没让唐晚为难。
他始终记得,记得她的那句:“我结婚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啊,没你在…我会害怕”。
他阂着眼皮,喉结动了动,喉间艰难地迸发出了声:“好……”
唐晚穿着婚纱,沈逸珂终是赴了彼此最后的约,他西装笔挺,却不是她的新郎。
本以为她的女孩会就此得到幸福,却没想,天妒红颜,一场病夺去了她的生命……
他穿着米色风衣外套,站在阳台上,低头看着人来人往,看着他们平淡幸福的生活,不由得心生羡慕。
自己流离多年,连个安稳日子都没有。
他低头转动着手上那枚戒指,思绪飘向远方……
突然,耳边传来的阵阵脚步声打乱了沈逸珂的思绪,沈逸珂回过神,用余光看着那个超自己走来的身影,他不用看,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沈逸珂没有回头,缓缓开口说:“纪,那个女人是谁?”
纪棠愣了一下,“你在说什么?”
沈逸珂冷笑着说:“你的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而且一连几天都有,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哦,是一个异性朋友。”
“叫什么?”
“你不需要了解太多,只要相信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沈逸珂挑眉,“你怕我调查她,做对她不利的事情?”
纪棠扭头看着他笑了,“珂,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对女人一向不感兴趣的吗?你身边没几个女人,而这么频繁地接触一个女人,我问你,换做是我这样,你心里不会起疑心?”
纪棠手搭在他身上,“你不相信我?”
沈逸珂甩开他的手,不带情绪道:“给我记住你的身份,你到死,都会是唐晚的丈夫!”
纪棠沉默,不吭声。
沈逸珂看着窗外的那轮明月,轻声问:“你忘记她了吗?”
纪棠慌张摇头,“不,不是的,我永远不会忘记她,她始终是我的妻子!”
沈逸珂扯了一下嘴角,嘲讽道:“纪棠,你骗的了自己都骗不了我,你爱上了那个女人,从那女人喊你凌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纪棠转过他的身体,“珂,我不否认我动了心,但我保证我不会碰她的!我曾经就发过誓,我这辈子只会有晚晚一个女人!我在她坟前发过誓,我绝不会碰她!”
沈逸珂眼神充满冷漠,直直地注视着他,“你不动她的身子,可你动了心,也动了情,不是吗?”
纪棠垂眸,轻咬了一下嘴唇,缓缓开口说:“是,我爱上她了,可她太干净了,我不舍得她爱我,她最好离我远一些……”
沈逸珂突然笑了,笑容满是悲伤绝望,“棠,你知道你这些话有多伤人吗?字字如刀,你要知道!当年是我放手成全了你的幸福!是我把晚晚让给你的!她才离开多久你就耐不住寂寞了?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比不上那个女人吗?她唐晚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纪棠厉声道:“她和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我们之间已经超越了亲情,超越了爱情!
我们之间的爱是永恒的,是谁都无法破坏的!已经融入到我的身体里,这辈子都丢不了!”
沈逸珂狠狠地把他推开,怒吼着:“可你爱她!!她为了你付出那么多!为你不顾一切!陪在你身边近二十年!你们二十年的感情依然抵不过那女人出现的那一瞬间!
她一出现就轻易地取代了晚晚!就轻易地得到了你的心!这算什么?”
纪棠沉默不语,沈逸珂转身就走,在不远处停下,无力地说::“纪棠,你给我记住!你永远是感情的背叛者!你最好赶快跟她断了,不然,我会亲自出手!”他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纪棠无力地闭上眼,仰头叹息……
爱上她,自己也是不可避免的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