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斯和潘迪思走下了马车。
本来按照克利斯最初的想法,是要搭乘货船出海会更隐蔽一些,但却显然和此时的贵族身份不符,何况,就算是自己和潘迪思再怎么隐瞒身份,只怕也无法完全躲得开有心人的追踪。
走一步算一步吧!
克利斯指挥着仆人们将所谓的行李运上了船,将事先说好的报酬交给他们,打发他们离去,仆人可以没有,但侍卫还是需要雇佣的,于是三名侍卫就跟着克利斯两人一齐上了船。
两人此时的做派完全和真正的贵族一样,克利斯脸上带着点对平民的厌恶和轻视,下巴微微扬起,眼睛向下斜视,颇有点不耐烦地挥动着手里的权杖,粗着嗓门,嘴里低低咒骂:“这些该死的,为什么会这么多人!”
潘迪思袅袅娜娜地迈动她的脚步,双手搭在克利斯的右臂中,时不时地抬起手压住被海风吹起的面纱,虽然没有说话,但她一身华贵的衣饰,以及姣好的身段,尤其是礼服领口下那大片的雪白,还是引来了不少男人垂涎的目光。
似乎是担心夫人不稳的步伐,克利斯伸手扶住了潘迪思的右肩,使她半侧向自己,潘迪思一愣,两人似乎还是第一次在外表现得这么亲密,相触的身体之间几乎还能感受到相互的温度,不由得僵硬着向前走,随即见到克利斯将几个男人瞪得缩回了眼。
他这样,是在吃醋吗?
潘迪思心底有点小小的窃喜。
这是一艘各国常用于内海运输的楼船,大陆语称之为“可拉吉”,大的可拉吉可达十吨以上,小的可拉吉多用于载人航行。这种船以动物的皮革包裹在木制船架外而成。船上的皮革涂以特殊的鱼胶密封防水。这些船身轻便的船以由帆或桨划来推动。在恶劣的天气下,皮革的外壳会更为靠拢使船的水位紧密而不太容易沉没。
既然身为贵族,住的当然是最好的客舱,一等舱是船上最高等级的舱位,虽然号称舒适度和宽敞度都比其他舱位等级要好,但事实上,房间也只有二十平方米不到,房内只有一张大床,一张书桌,一张凳子还有一扇可以看到外面的透明窗户,但却是密封的。
雇佣的三名侍卫住在不远处的二等舱内,只有两张床,上下铺,一个房间内只能允许四人入住,大约十五平方米大小,不过三名佣兵已经很满意了。
一走进了房间,两人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将身体放松下来,然后相视而笑。
到了相对安全的空间里,这是人必然的反应,尤其在是知道也许有跟踪者在后的时候,这一个小小的空间,对于两人而言就显得弥足珍贵。
这一趟去贝尔帝国的路程,按正常行驶速度计算,至少需要一个星期,而两人的目的地——卡斯城,也要四天后才能到达。
所以接下来的四天时间内,两人要做的,就只有等待,深居简出地等待。
于是,两人几乎足不出户,每天就待在房内,吃饭也让人送进船舱,偶尔待得气闷的时候,两人会在天黑之后一起来到船舷上吹吹海风。
至于那三个侍卫,克利斯给了他们绝对的自由,不但包吃包住,上船之后也从来没有对他们下过任何的命令,三个侍卫大喜过望,至少克利斯就曾“不小心”听到他们说出了诸如“有钱乱花的败家贵族”之类的话。
潘迪思的精神力似乎已完全恢复过来,但克利斯偶尔一次探查了她的魔法池却发现,她似乎又退回到了七级魔法师的程度。
这个,想来也是使用那个精灵族圣物“艾西利亚的哀恸”之后的后遗症,但潘迪思却一句没说。
这个代价够大的!
克利斯暗暗嗟叹,心里感激不已。
至于克利斯,前段时间的逃亡,一直都无法安心修习魔法和斗气,这下有了安静的环境,终于可以专心研究自己的绿色斗气了。
克利斯专心内视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膻中穴”里的斗气并非已完全变成绿色,还有一半的斗气依然还是处于白色,也就是说,自己的斗气等级确确实实只是三级。
但是,这种绿色的斗气质量,或者说是“比重”却比白色斗气要强大得多,潘迪思用六级水元素凝华而成的冰盾才能勉强抗住这绿色斗气的侵蚀。而它所附加的“麻痹”和“坚韧”特性也再一次得到了潘迪思的证实。
就因为这个,克利斯决定将它们完全转化为绿色。
虽然这些白色的斗气也确实在一点一点自行向绿色转化,但速度还是太慢了。
究竟该怎么转化?克利斯有点摸不着头脑。
在病中时,它们完全是自行在体内融合的,看着那些过程,似乎很简单,不过是将三种力量源融合在一起,但实际施行起来,却很是让人抓狂——
调动白色斗气就是一个很麻烦的过程,所幸克利斯的超强精神力在身,这点很快就掌握熟练了,但究竟该把它们引导到什么地方融合,却让克利斯颇费思量。
斗气原本就过于狂躁,所以将它们引至脑域中融合就绝不可行,克利斯不敢冒这个险,所以,只能尝试着将两种魔法元素引导到胸口的“膻中穴”来进行融合,这对于克利斯而言,实在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对精神力操控的挑战。
这要求了克利斯必须将精神力一分为三,小心翼翼地将它们牵引在一起,至于下一步的融合——还早呢!
一次、两次、三四次,全都失败,克利斯都累得脑门冒汗,暗暗心疼的潘迪思得知详情之后,也劝他不如就让它们自行转化为好。
克利斯摇头不听,虽说他生性懒散,但有时也会钻钻牛角尖,就像前世玩游戏时,一个单人副本不能通关时,自己绝对不顾明天是否还要早起,也要一次次尝试,直到通关了才会心满意足地躺下睡着。
当然,还有一点,克利斯自己才知自己事,潘迪思对他的付出和牺牲他都一一看在眼里,对她的感情也不是始终无动于衷,现在他对潘迪思的那份厌恶早已消失无踪了,代之而起的,有感激、有欣赏、有怜惜,但却不能确定究竟有没有喜欢。
他能确定的是: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潘迪思给予他的诱惑就直线上升,尤其是在睡觉时,两人身体不经意间的接触——船舱里可只有一张大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