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思塔位于整个建筑群的最中央,仿若鹤立鸡群,高耸入云。远望而去,几乎与天相接,这正是人们的心态——与天越近,就越能清楚地聆听到来自天堂的声音。
不光是冥思塔,光明总殿还多了不少与其余神殿不同的地方,从天空中便可以清楚地看到,最外的大殿绝对不是用于接待信徒祈祷的礼拜堂,常见的洗礼堂、小堂、圣堂、经坛以及神职人员的住所之外,还有着许多不知其名的殿堂,它们沉默而肃穆,明亮而神圣,隐隐地向外散发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似乎这并不是一些普通的建筑,而是具有了生命的怪物,只等着众人自行钻入它的口中。
偌大的一个山头,没有一个人在!
虽然光明总殿里灯火通明,但却寂静无比,
众人不禁对视一眼。
“这老神棍在搞什么鬼!”契顿喃喃道。
“他一定在等着我们,”司格尔哼了一声,“我们下去!”
众人缓缓逼近,来到四十十丈开外时,空中嗡然一响,几道模糊的人影出现了。
他们出现得实在太突兀了,就像是浓雾被吹散之后陡然现身在自己眼前的面孔——不管是不是熟悉的人,都同样使人一惊。
众人甚至来不及仔细辨认就赶紧向后退去,但只是这么一退,周围的环境就变了。
冲天的火焰蔓延到周围的所有树木上。一根根粗壮的大树被爆炸的冲击直接炸断,轰然倒下来。溅射其大片红色火星。空气里开始弥漫起呛人的白色浓烟。地面上的草丛灌木很快由绿色,变成焦黄,最后卷曲变成黑炭。一股股热浪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四道赤红色火焰呈弧形笼罩了契顿周围的数十米范围。一时间,契顿只觉得天上地下,所有的空间全都被赤红的火焰包围住,自己完全陷身进一片火海。四面八方都传来剧烈的爆炸力狠狠挤压着身体,灼热的高温几乎是一瞬间,就气化了他身体的防御皮肤。
“啊!!”
他张开嘴痛苦的大吼,却听不到半点声音。他的眼睛迅速被剧烈的火焰炸成一片焦黑。耳朵和鼻子直接被炸没了。只剩血肉模糊的一片。
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由于早年间的经历,导致了契顿极其怕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焰顿时使得他陷入了绝望之中。
斯托米安则出现于一个黑暗的空间之中。
这里没有一丝光线,完完全全无法看到任何事物,他伸出手来,也看不到自己的手掌。
不仅仅是黑暗,还有无法形容的孤寂和彻骨的寒意包围着他,鼻际间嗅到的,也是熟悉的烂菜叶的气息,他僵立了一会,身子开始微微颤抖,耳边似乎又再响起了续母那冷冰冰的声音:“好好在里面待着。”
“砰”
传来了木板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我,又回到了家里的那个地窖里吗?
斯托米安出身于普通渔民家庭,幼年时母亲因病去世,父亲又再娶了一个妻子,和天下大多的后母一样,对丈夫的孩子很不好,动辄打骂不休,哪怕是斯托米安的父亲在时也没有收敛。而当斯托米安父亲出海打鱼时,那就更是斯托米安苦难到来的日子。
斯托米安的存在显然很是碍眼,所以稍不小心就会被后母关进家中储存蔬菜的地窖中去。
这种情形使得他十二岁时便开始随着父亲一同出海。
若非觉醒了魔法师天赋,这样的待遇只怕还会贯穿他的整个少年时期。
不过,长期潮湿阴冷又孤寂的环境使得斯托米安在没有成为圣者前就一身的病痛。
还有,不少人也奇怪于为什么斯托米安的身边常年都会带着一个小女孩,有些人以为那是他的后辈或是弟子,但事实上,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个小女孩非但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或是师徒关系,甚至还不是一个职业者。
至于带着这个小女孩,真正的原因就是斯托米安太害怕孤独了,一到了没有其他人存在的地方,即使身为圣者,也依然会出现恐惧的情绪。
而现在,童年的阴影再次将他包围在其中,斯托米安禁不住闭上了眼睛,瑟瑟发抖。
..................
克利斯睁开眼,因为刚才眼前的白色光芒实在太过耀眼了些。
自己正身处于空中,但场景却不再是光明圣山,而是来到了基布镇。
基布镇,似乎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模样,天使城还没出现,魔兽森林也还没被拓宽到远处,郁郁葱葱的树木与高大的城墙相距并不太远,而城墙上,一行人簇拥着的,正是父亲达内尔和艾琳。
而他们之前,横七竖八倒下的尸体中,克利斯清楚地看到了潘迪思、迪兰、斯蒂安娜、特拉卡、阿克顿、劳伦斯...
达内尔紧紧地抱着艾琳,惊恐地看着自天空中出现的一个白色身影——
天使!
身边的侍卫将达内尔和艾琳护在中间,但每个人的眼中都同样流露出了恐惧之色。
克利斯不由得目眦睚裂,想要呼喊,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想要驱动身体前去阻止,却发觉自己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自己似乎被牢牢地禁锢在了空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好友被一个个杀害。
“不要~”
这是来自克利斯灵魂深处的呐喊。
巨大的白色羽翼轻轻地唿扇着,极快地飞临了城墙上空,天使似乎听到了克利斯的呼喊,回过了头来。
然后,克利斯呆住了——
这张脸!
极其熟悉,又极其地陌生,那是存在于克利斯灵魂最深处的一张脸。
这张脸,却是自己!
不是如今的克利斯,而是穿越之前的那个自己、那个来自于地球的、一生一无是处的宅男!
“你...究竟...是谁?”克利斯的灵魂艰难地问道。
天使微笑着转过身来:“我?当然就是你!”他的身形一闪,出现在了克利斯触手可及的面前,“你就是我,我当然也就是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