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秦晓日是被吓得,还是怎么了,偏偏在我们憋着气的时候哆哆嗦嗦来了一句:“我想撒尿。”
“尿裤裆里!”老陈也抓着一把狙击枪狠狠的瞪着秦晓日:“别出声!”
“不用找了,咱们找不着他!”我压低声音道:“你们几个每人背一只鸡往前跑。不管听见什么都别回头,老陈,你和子奕准备好,有动静就开枪!”
刚才打过来那是狐箭。也是狐妖对付术士最有效的办法。
传说,过去有个打狐狸的高手叫一箭仙,打狐狸从来都是一箭射眼睛,百发百中。他打得狐狸皮毛从来不伤,很多人都向找他买狐狸皮。
但是,山里的狐狸却恨他恨的牙根痒痒,终于有一头修炼有成的狐妖,迷惑了一箭仙,咬断他的喉咙之后,把他的脑子也挖了出来,从他脑袋里得到他一箭猎狐的秘密。
一箭仙能次次打中狐狸眼睛。根本不是他箭法超群,而是的箭是能寻血杀人的法器。只要箭一离弦,不管狐狸躲在哪儿都能打中对方。
就这样,术士的寻血箭也就变成了狐箭。
炼制寻血箭,一是必须有五百年以上槐木树枝,二是要拿血炮制。一箭仙炼箭用的是狐血,狐妖炼箭用的却是人血。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狐妖在炼制狐箭的时候,出了点岔子,狐箭一旦打出去,附近有人肯定会先射人,要是有只公鸡,那就先打那只鸡。这个错误,一传就是好几代。直到现在都没改过来。
所以,术士进山杀狐妖的时候,要么背一只活鸡,要么会带一壶鸡血,为的就是防备狐箭。
我让他们几个先跑,就是为了给老陈和吴子奕制造机会,老陈虽然不是专业的狙击手,但是当过特种兵,加上吴子奕,应该能找到藏在暗处的狐狸。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都准备好没?”
几个女孩脸色紧张的点了点头,唯独秦晓日:“我腿软。”女扑杂血。
“吴非你拉着他,准备好,一二三,跑--”
吴非抓着秦晓日撒腿就往前跑,三个女孩也紧跟了过去。我刚刚起步,吴非就喊道一声道:“打三点钟方向……”
老陈回手就是一枪。飞射的子弹从一棵树上穿了过去,树干上顿时飚起一股鲜血。
我侧向滑出去几步,伸手抓进了冒血的树干,连带着树皮狠狠揪下来一块。树干除了一片带血的木头渣子,别说是狐狸就连狐狸毛都没有一根。
“怎么回事儿?”我正迷糊时候,眼睛的余光忽然看见了插在地上来回晃动着那只狐箭。
我立刻撒住了脚步:“不跑了,结阵还击。拿枪的站外围。背着公鸡的站第二层,吴非中间。推算来敌方位。”
吴非立刻站到了人群中间,两只手不停的来回掐动,算门当中“一心二用”被他发挥得出神入化:“四点钟方向,离地三尺开火……”
“九点钟方向,离地两米……”
我们三个人三把枪交替开火当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人影在树林中飞速移动,往往我们一枪下去。她就挪动了方位,我们几个的子弹等于在追着她乱跑。
偏偏我们三个人的火器又都不具备连发的功能,只能威胁,却伤不到对方。
我们连开了十几枪之后,树林有人幽幽道:“不玩了!我会一直跟着你们,你们要小心哪!”
吴子奕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抬手就是一样,我也跟着冲了过去,等我到了地方,除了看见树干上留着一个冒血的弹痕,附近什么都没有了。
我用脚在地上扫了一下,却发现树叶里残留着一点狐狸的粪便。我用树叶把粪便包好,扔给了老陈:“拿着。我教你一点追狐狸的办法。”
“凭一坨屎。”老陈先是愣了一下:“看样是新拉的,估摸着狐狸离我们不算太远。”
我边走边道:“据说狐狸粪的味道能尝出公母来。有点辣味的就是母狐狸。狐狸当中还是母的更厉害一点。”
我话没说完,老陈就把狐狸粪塞进了秦晓日嘴里:“什么味?”
“我想吐……”
“去你的,再吃!”
“我操你爷爷,你弄死我吧!”
“没这个味,接着吃。”
“像辣椒酱,有阿香婆的味儿,这行了吧?”
“去你娘的,你怎么不说是老干妈,接着吃,这是最后一块,你不尝仔细了,就给我吐出来从吃。”
“我嘴都麻了,真是辣的,要不是你尝尝……给个痛快吧!”
那俩货还在那儿掐的不亦乐乎,我已经远远看见了一座红砖砌成老庙。
说是庙,其实规模并不算大。充其量也就三四十平的大小。不过,这对山里人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如果,谁有机会进山,看见山坡上或者树底下,有三四块石头垒成的,像是凳子形状的东西,千万不能往上坐。那不是用来歇脚的凳子,山里人也没那么讲究,那是他们垒出来的山神庙。
他们能把红砖一块块弄进山里,在这儿修这么大一座庙,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光看,庙门上被香火熏出来的灰渍也知道那庙有些年头了。
我在庙门口转了一圈,庙外有些野兽的脚印,庙里却显得十分赶紧,供桌上只有一个贴着红纸的排位,上面写的什么已经看不清。
老陈凑上来:“是这儿么?”
“可能是!这座庙里的尊神能显灵,只有显灵的山庙,野兽才不敢往里进。”我说着话往庙后面转了过去。
山庙的背后果然有一个山洞,洞口没风,洞里有黑漆漆的看不着底。我拿着手电,往里照了一下,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半倚在洞口上纸人。
那个纸人似笑非笑的跟我打了个照面,两只眼睛好像能闪光一样跟我对视在一起,我试着挪了挪方位,他的眼睛却像是在跟着我来回移动。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纸人附灵了,没有冤魂或者灵物依附的纸人,最多是个死物,眼睛空洞无神。只有附灵之后眼睛才能活起来。术士看这些东西,第一眼看得肯定是眼睛。
我眼睛盯着那个纸人,往后举了举手:“子奕,你带着他们进庙,我进去看看。”
我话一说完举步就往山洞里走了过去,老陈看见我奔着那个纸人去了,侧身一步想要过来帮忙,我却立刻回手按住他的肩膀:“慢点走!看着脚底。”
这个山洞不知道被人堆放过多少纸活儿,里面不是风化闪落的彩纸,就是脱了色的纸人纸马,地面上的碎纸膨胀起来多高,只要落脚,小腿以下全都能陷在里面。
老陈把手里的枪给掉了过来,往我们脚的碎纸堆里划拉几下,紧跟着枪管上就冒出来咔嚓一声巨响。老陈顺势往上一挑立刻从纸堆里拔出来一个捕兽夹子。
“那个纸人是在故意引我们过去!”这个念头刚从我脑袋里冒出来,对面的纸人的眼睛马上失去了光泽,等我再往里看时,又一个纸扎的童女,从后面的纸堆冒出来半张脸。笑嘻嘻伸出手来,指向我这边,被洞中潮气浸过的腮红在她脸上连着绘出来几道水痕,怎么看都像是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血。
我右手一抖,藏在袖管里的拘魂索,形同灵蛇似的脱手而出,直奔对方的脖子缠了过去。快如闪电的拘魂索距离纸人还有一米左右时,她忽然倒飞了起来,紧贴着拘魂索前端往后飘了过去。
我第一个反应是追,可我刚把脚抬起来,就是硬生是收回了原位,抬掌一翻往地面上打了过去。我手中吐出劲气,像是擦地卷动的怪蟒,搅动着满地碎纸连翻了几圈。碎纸下面也紧跟着蹦出来五六个捕兽夹子。
等我再想追击时,那个纸人已经失去了踪影。
干脆把拘魂索上的真气给收了回来,仍凭着拘魂索垂在地面上,没过多一会儿,拘魂索就像是发现了猎物的毒蛇,自动翘起半截之后,一点点的升上了半空。
再过一会儿,整条锁链就在我手中绷得笔直,像是一杆长枪似的指向了洞中--那是拘魂索感应到了阴魂的正常反应,我要的就是带着我追踪那个消失的纸人。|.
老陈虽然不会用拘魂索,但是也把锁链给放了出来,用铁索在地上来回横扫,飞快的给我往前开道。我跟着拘魂索一路猛跑之间忽然撒住了脚步:“往回跑,快!”
老陈一愣:“怎么了?”
“洞里有瘴气……”我问道山洞里瘴气的气味时,才算反应了过来。夹子,纸人都不是对方的杀招,他真正想做的是引爆山洞里瘴气,把我和山洞一块给埋了。
山洞外面的香烛味太浓,我一时半会没闻到瘴气,现在知道了却已经晚了。
我话刚喊完,山洞深处忽然亮起来一个火点。紧接着一股像是地火喷发似的火焰就面对我们两个汹涌而来。速度之快,几乎让人难以反映。
我仅仅转了一个身的功夫,灼热的气浪就轰然喷到了我被背上,我只觉得后背上像是被火燎了一样疼得钻心。
等我再想抬步,脚腕上却猛地一沉。等我低头看时,却看见地上凭空冒出来五六道钢丝紧紧的缠在了我的脚上,把我拖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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