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第一次见到了另一个自己,真的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中<文?( ? w]w]w).只是他脸上的表情跟我完全不同。
光从外貌来看,我跟他绝对是同一个模子里面印出来的;但是我跟他往那里一站的话,他就是他,我就是我,因为性格和表情完全不一样。
他像是一个花花公子;而我却只是一个穷**丝。
夏小心说道:“是吧?真的很像呢,你们真的不是双胞胎?”
他嘴角上扬,笑着说:“不是呢。你见过这么像的双胞胎吗?”
夏小心有点不解:“双胞胎本来就很像的啊,不像才不是双胞胎呢。”
“问题是双胞胎再像也有一个度。我和他同样的身高,同样的身体比例,这是双胞胎有的吗?”
“那你们……”
我轻咬着牙,眼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冷冷地问他:“你不是死了吗?”
他依然在笑着,说:“你不是也死了吗?”
我不由得怔住。
他坐到了一把凳子上,指着另一张凳子,说:“认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请你喝过茶呢,现在让我们喝一杯分手茶吧。”
“分手茶?”
“因为你说对了,我真的死了。”他为自己倒上了一杯,然后倒上另一杯,我走过去坐下,这茶还热乎着,正在冒着白汽。
他要是真的死了,怎么还活在这里呢?
而如果我也已经死了,怎么也还能活在这里呢?
反正这里面的死人多了去了,也不必去想那么多。
夏小心笑着说:“你们果然认识啊,看来你们还是好朋友呢。”
他笑着说:“好朋友?谈不上呢。你知道张良这一生,最害怕的是谁?”
“是谁?”
“当然是我,除了我之外,还有什么能令他害怕的呢?因为我能让他失去所有。”
“所有?”
“你没有现吗?我跟他一模一样,换句话说,我可以完全取代他,我可以让他消失,他就变得什么都不是了,所以他不怕我,怕谁呢?”
“那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呢?”
“他不是完整的,同样我也不是完整的,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一个完整的,你说是什么关系?虽然我很想跟他重新变成一个人,让我们一起完整,但是他一直都不肯这么做,你知道他怕什么吗?”
“怕什么?”
“他在害怕他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之后,他就不再是他自己,而变成了一部分是我,一部分是他,你说,这个想法怪不怪?”
“是很奇怪,只是你们两个这种状态也让我很奇怪。”
我怔怔地看着他们一问一答,眼前的鬼王丝毫那种传说中的霸气,反而像是另一面中的我,我喜欢静,他看起来就喜欢动;我喜欢沉默,而他看起来比较健谈。
鬼王看着我说:“你对我的恐惧早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面,虽然你一直都否认这一点,但是现在我还是出现在了你的面前,那就证明,在你的心里面,我一直都活着,而且活得很好,因为你深深地恐惧着我。”
“可我才是本体,你只是一个分身而已。”
“是啊,所以你怕什么呢?你是本体,你可以占优嘛。当然,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请你喝茶。”
于是我不禁再次看向杯里面的茶,那茶好像变成了一面镜子,反映着我的脸。
我端起茶杯。也许这茶里面有毒,也许我喝下之后就会失去知觉,也许眼前的这个鬼王真的只是我内心的恐惧化身。但是我喝了一口。
茶的味道果然很特别,淡淡的,就像是回忆的味道。
“当你都能直面你内心最大的恐惧的时候,也许你就能找回真正的你了。”鬼王也喝了一口。
茶有点热,从嘴里面一直热到了肚子里面,这股热流再次慢慢往上升,升到了头部。我好像真的想起了一些事情。
所以我转头看向夏小心,她竟然也在对着我笑着。
我想起来,我坐在一辆巴士上面,手里抱着一个背包,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面,一个漂亮的女孩从开着的车门探头进来,“请问,这是去b市的车吗?”
女售票员说道:“是啊,你的口音好奇怪。”
“哈,我是从台湾来的呢,回老家看看看。”
“这样啊,快上来快上来,就要车了呢。”
车里面的人都转头看着这个从台湾来的女孩。我后面的一个男的小声地说:“这声音嗲到了骨子里,果然跟电视里面的一样。”
我看了她一眼,并没在太在意,依然转头看着窗外。
好死不死的,她竟然坐到了我的旁边。她身上的香水味让我的鼻子有点受不了,所以我捏了捏鼻子,再次抱紧了手中的背包。
“哦,这里的人真好,都很热情。你去哪里呢?”她好像在问我。
“我?”
“是呀,大哥,你去哪里呢?”
“b市。”
“跟我一样呢,这样我们也算是同道中人了吧?”她似乎觉得“同道中人”四个字很好笑,所以轻笑了几声。
不过我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和心情,所以我并没有笑,甚至都不看她一眼。
“好严肃的样子。”她小声地说了一声。
我不理她。不过我稍稍转回了头,这样我就看着前面那人的后脑,一般的人坐下之后是看不到后脑的,但是我前面那人个头很高,所以就露出了一个头。而我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了这个小女孩不仅有一个背包,而且手里头还捧着一个坛子。
售票员问:“小妹妹,你手里的是什么?”
“哦,这个呀?是我爷爷。”
车里面的人好像都吃了一惊,“你爷爷?”
“是的,落叶归根,他说要把骨灰带回家乡。”
“明白了,看得出来,你爷爷是个好人。”
“是呢,对谁都很好的。”
我并没有理会她,而且还闭上了眼睛。
班车终于开动了。闭起眼睛的我想象着我是乘坐在一个小般上面,正在随波逐流着。这种感觉让我感到平静。
“大哥,你也是回家吗?”她轻碰了我一下。
“不是。”我不得不睁开了眼睛,不过不去看她。
“哦。”
我的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她还吐了吐舌头。
“我叫夏小心,台湾人,交个朋友吧?你叫什么名字呢?”
“张三。”
“张三?假名字吧?”
“要不要看我的身份证?”
估计是我的冷淡出了她的想象,所以她不再追问下去,没趣地看着窗外,但是我可以肯定,先进入她眼帘的只能是我的侧脸。
我几乎想拿出镜子来照照是不是我真的变帅了?竟然能吸引到一个台湾妹。
现在,我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夏小心,她跟记忆里面的那个人完全一样。我就是这样跟她认识的吗?我跟她说我叫张三,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我的真名?
鬼王问:“怎么样?这茶还行?”
我再喝了一口。
一样的口感,而且似乎更淡了一些。记忆再次涌入进了我的脑海里面,我依然在车上,依然是靠窗的位置,只不过这辆班车已经不是前面那一辆,而且我的前座也看不到后脑,所以我不确定前座到底有没有人坐,除非我站起来查看一下。
售票员依然是一个女的,只不过是一个不同的女的。
这个时候夏小心的头又探了进来,问:“请问这是到老屋乡的班车吗?”
“是咧,快上来,马上车了。”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
她也注意到了我,眼神马上亮了一下,跑了上来,身后背着一个可爱的背包,手里抱着骨灰坛子,“三哥你也在呢,这么巧。”她还真的自来熟,“帮我拿一下。”
说着还把手里抱着的骨灰坛子往我递来。我只好接住。
她把背包拿下,放在了座位上,然后再次坐到了我的旁边,小心地捧走了我手里面的骨灰坛子,说:“这天气真的很热呢。你也去老屋乡?还真的巧了呢。是回家吗?”
“不是,是去看看一个同学,都开学好久了他都没有去报道,现在来了这边,顺路去看看。”
“这样啊,你同学不上学了吗?”
“不知道,电话也打不通,所以我去看看。”
“哦。可能是家里面出了什么事吧,看来是你的好朋友。”
“一般吧,反正我也没哪里去,刚刚休学。他是我的室友。”
“原来是室友,听说你们男生室友都像兄弟一样呢。哦对了,你为什么休学呢?”
“为什么……怕不怕鬼?”似乎真的跟她有缘,所以这第二次见面跟她聊得比较多。
“鬼?怕啊。不过真的存在?”
“我也怕,所以我就休学了。”
“啊?你遇到鬼了?”
“都快被吓得精神分裂了,所以就休学回家休息一阵子,反正也烦了。”
“这样啊,你肯定不是普通人,因为普通人见不着鬼的。”
“我倒宁愿是个普通人。而且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什么?”
“有人要杀我。”我小声地对她说。
“啊?什么人?有没有报警?”
“报警个有屁用啊。那人连鬼都不怕,还会怕警察吗?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的,是一个独眼的人,凶得很,年纪跟我差不多,但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一个人。”
“难道是杀手?”
“谁知道呢,姓司徒的一个家伙,反正头大。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跟踪我。”
“天南地北的,他也找不到你吧?”
“所以回家,天地再大,也比不上家,哪怕家里也不安全,至少在所有人的潜意识里面,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那你家里人还好吧?”
“我一个。”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不如说一下你的那个室友吧?联系不上?说不准他家里真的出事了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他叫刘天心。”
“啊?刘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