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的时候,天空中仿佛是有着厚厚的气雾,太阳被染成了红色。(八(一中[[〔文[ [ w]w]w}.)
“早烧不出门,晚烧行千里。”逍遥子看着这块火烧天,喃喃自语道。
“师父,那今天还出门么?”熊强也看了看天说道,他也知道,像这样的天气,未来是会有雨的。
“当然要出门,你已经剑法大成,是时候带你去历练江湖了。在山里憋了两年,或许有些人早忘了我的存在吧!”
清晨,本应该是生机勃勃的景象,但因为这火烧天的原故,整片山林都显得沉闷,这难道是一个不利于出行的日子?
“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济宁丰县!”
“去那里做什么?”
逍遥子说:“当然是杀人,杀手的每一次出行,要么是杀人,要么是为杀人做准备。”
熊强有点无语,师父现在说话,越来越像废话了,问了跟没问一个样。
“师父,你要去杀谁?能不能正面回答我?”熊强笑着说道。
“去霹雳堂,杀何志充!”逍遥子的语气有些生寒。
“霹雳堂?听这名字好像很霸气,那个何志充应该十分棘手吧?”熊强说道。
“霹雳堂也算是江湖中有名的火器世家,丁万骐上次买的霹雳雷就是霹雳堂的产品,几颗霹雳雷就将整个王府前院炸成那个样子,你说可不可怖?”逍遥子说道。
熊强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那我们这次去不是凶多吉少?”
“我本就没有打算活着回来,怎么?你怕了?”逍遥子说道。
熊强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怕,我还想找到我的身世,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师父,你知道我的身世么?”
逍遥子默然,说道:“到了你该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哎!师父,你又说废话了,我现在越来越不喜欢你了。”熊强直言不讳的说道。
济宁距此有数百里路,至少需要十天的时间。
于是一大早,师徒俩就出了。
及至傍晚,乌云盖顶,狂风大作,一副末日降临的景象,路上没有任何人,只有被风吹起的漫天黄土。这里距离小河县还有着一段距离,根本就没有人家。
须臾间,豆大的雨点便落了下来。不久之后,整片大地便变成汪洋,泛起一层迷蒙的水雾。
师徒俩在雨中奔跑,在这荒郊野外,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找不到,一阵紧跑之后,师徒俩的脚步几乎同时停了下来,四目相视,同时脱口而出:“有打斗的声音!”
虽然耳畔都是雷声、雨声、风声,可作为杀手,对刀剑相接时的声音却犹为敏锐。
两人循着声音走去,来到一处地势颇高的地方,在他们的脚下,是一片开阔地,雨雾迷蒙之间,有着数道身影在雨帘中跳动。
雪亮的刀锋,银色的剑刃,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分外刺眼。
三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人,蓑衣之下,是一件黑色劲装夜行衣,脸上用黑布巾遮住了脸。另一个则是个体态曼妙的少女,身穿淡黄色的衫衣,通身都被雨水打湿,更显得身材玲珑曼妙。
虽然那少女的身法极为灵巧,但在三柄单刀的联合攻击之下,也是显得捉襟现肘。
此时的雨仍是那么大,雨水顺着丝,滑下额头,浸入眼睛,模糊了视线,可师徒俩竟然连眼睛都没有眨过一下。
作为杀手,特别是顶级杀手,他们很清楚,有时候哪怕是眨下眼睛,就会丢了性命。
逍遥子更是目光灼灼,当他看到这名女子所使用的身法和剑招时,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逍遥子脸上的表现,自然没有瞒过熊强,熊强说道:“师父,你认识这个女子?”
微微的摇了摇头,逍遥子说道:“不认识,但她所使用的剑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熊强没有继续追问,观看着战况,说道:“这三人都是高手,恐怕用不了多久,她便会败在他们的刀下。”
逍遥子缓缓的点了点头,因为他看到蓑衣人的夜行衣之下,穿着是金丝莽服,这些人可都是锦衣卫中的高手。
那女子正是几日前,夜刺白侯爷的那名女子,行刺失败之后,她收敛了心思,因为她终于相信,那个白侯爷正如他娘亲所说,这个白侯爷的武功很高,比一招将她打败的青龙还要高。
当两个高手站在一起的时候,遇敌当然是先由武功稍逊一筹的人出手。这是所有人的常识,女子自然也知道这个常识,所以她认定,白侯爷的手段绝对在青龙之上。
只不过,她不明白,为什么娘亲会让她以刺杀白侯爷为终生任务,并告诉她,若非是将刺杀技术练到极致,不可轻易对他动手。
正因为如此,这个白侯爷几乎成为女子心中最神秘的存在,她很想一探究竟。
她孤身一人闯江湖以来,也曾碰到过许多的高手,可这些高手无一不是败在她的剑下。
她以为自己的武功已经很好了,以为可以与心目中最神秘的存在一比高下了,却没有料到,她出手仅仅一招,就被人制伏。更令她没有料到的是,白侯爷居然没有难为她,甚至没有问她是谁?为什么要杀他。
她现在已经陷入到一个奇怪的梦魇之中,曾经一度以为那个白侯爷应该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所以母亲才会给她下这样的命令,可当他在刺杀这个大魔头的时候,大魔头却将她放了,而且是不问情由的将她放了,这让白侯爷在她心中更觉得神秘,甚至连娘亲在她心目中也变得神秘起来。只不过,通过这件事,她对杀白侯爷的心已经淡了很多,不为别的,至少她认为白侯爷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大魔头。
在她心中,大魔头一般都是面目丑陋,凶神恶煞,手段残忍的人,可白侯爷却是个长相英武儒雅,而且在她刺杀失败之后,还不问情由将她放了的大好人,这样的人会是大魔头么?
从白侯爷府出来后不久,她也不敢再在京城耽搁,连夜出了京城,可只过了一天的时间,她就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
她的轻身功夫极为不弱,是得自她娘亲的传授,可即使是这样,两天过去,她仍然没有摆脱这伙跟着她的人。似乎这伙跟着她的人,也感觉跟踪她十分吃力,终于在追到这里的时候,对她出手了。
三个人,三柄刀,配合得十分默契,将刀使得风雨不透。
在这种凌厉的攻势之下,女子根本就无法突破他们的攻势,只是一味的依靠身法闪避。三名精壮的男子挥动着三柄势大力沉的刀,轮番劈在女子的剑上,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虎口已经麻。只要稍有松懈,那刀就会劈在自己的身上,将她劈成两截。
女子身体一转,秀足呈圆形连踏九步,避过其中两把单刀的攻击路线,与此同时,手中的长剑一撩,与另一柄单刀撞击在一起。
沉重的力道将她有些柔弱的身躯震开了两步,借着这丝震劲,女子的身体再度飘开丈余远。此时的她,身上已满是泥浆,娇喘不已,胸脯快的起伏着,额角的青丝被雨水粘湿紧紧的贴在她秀美的容颜之上。
她轻泯着嘴唇,秀眉紧蹙起来,纤长的手指握着长剑,看着三人,冷冷说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三名汉子只是相视一眼,却没有说话,默契的再次挥刀攻了上来。
此次他们改变了策略,一人踏步凌空,单刀直劈,直攻女子头部。一人刀柄贴腰,身体旋动,刀刃划破雨帘,直攻女子的腰间。最后一人则是朝地一滚,单刀舞动,直攻女子的下盘。
逍遥子看着这三人的路数,眉头也是紧蹙起来,他手中的剑已经紧紧的握住了,正当他要出手之时,却现熊强已经动了。
三人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而且都是凌厉的杀招。女子见此,也是心神慌乱起来,单凭其中一个,她能够游刃有余,可上中下三路,都被三人封死,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沓沓沓”细密的步子连退,女子那娇美的容颜之上,满是惶恐,这上中下三路齐攻,她断然无法避开。
“难道我真要死在这些人手里么?”女子银牙紧咬,一个可怕的念头泛上心头,就算是要死,也要拉下一个。
她已经准备好刺出终极一剑,这是娘亲教给她的终极一剑,是两败俱伤的一剑。娘亲说,当她将这一剑练至大成之时,才有与白侯爷抗衡的本钱,可现在,她却只学到了这一剑的皮毛。可仅仅只是皮毛,她也绝对相信,自己这一剑下去,绝对能够刺死对方一个,但结果是她必然会死在另外两人的手中。
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平定一下即将面对死亡的忐忑,此刻她的心中觉得空明无比。
她虽然有娘亲,可娘亲却从没有笑过,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娘亲了,她只记得,在自己十岁的时候,娘亲交给她一个没有时限的任务:杀了白侯爷。
这十一年来,她一直在苦练娘亲走时留给她的剑法。没有人教她如何出剑,剑出得好,没有人喝彩,剑出得差,也没有人批评指导,她是在孤芳自赏中练成的剑法。她练剑法,只为完成娘亲交给她的任务,可她终究是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自己就要死了。
死后,将再也没有仇恨,没有这种与白侯爷之间莫须有的仇恨。她微微的闭眼,眼角流下两行清泪,只不过,泪已融入雨水。
当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她已经作好了刺出那夺命一剑的准备。
可就在此时,她看到了一道人影,仿佛是横空出世般的人影,横在她的面前,那道伟岸高大的身影,就像是一座铁塔一般,将她护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