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被一把推进马车,来不及坐稳老何已经一扬鞭子,两匹骏马嘶吼一声,脚下立时尘土滚滚。
片刻颠簸后,宋歌终于聚焦,却看到对面的司空翊突然拔下她头上仅有的一根簪子,然后毫不犹豫刺向自己手腕!
殷红鲜血顺着他白皙精致的手背滑落,宋歌没什么表情,只是撕了一块屁股下座椅的布套,丢到司空翊身上。司空翊阴沉的表情顷刻软了软,淡笑着随意盖在伤口上。
“到底怎么回事?”宋歌抿唇问道,一句话囊括了她所有的疑惑。
“还记得那个花魁吗?”司空翊不急着回答,反问道。
宋歌一愣,点点头奇怪问:“你的政敌派来的杀手?和国都城口那人一伙的?”她并不回避这大忌讳的问题。
司空翊笑了笑,他假扮司空祁所以让她以为是抢夺皇位的政敌来下杀手?其实他自己也疑惑了多年,自己不过是个世子,为何太子和大皇子如此“重视”他呢?
“不,不是一伙,”司空翊淡淡摇头,在宋歌继续发问前低低笑道,“是一个人。”
宋歌眨眨眼,表示她在努力消化。
“他极其了解我们,甚至连黑木爱逛青楼的毛病都了如指掌,如此他才假扮,那夜只是为了试探,所以刺杀显得大刀阔斧明目张胆。”司空翊轻轻道,一边仔细擦着腕上的血渍。
宋歌眉眼回归清亮,望着他同样低低道:“所以寻欢坊妈妈的死,是因为撞破了他是假的?可是,他怎能做到易容如此精细,我们都没发现呢?”宋歌很惊讶,毕竟再怎么精通易容术,也不能做到毫无瑕疵。
“易容、缩骨、提气,这些加起来,够他惟妙惟肖了,”司空翊轻轻一笑,却含着一丝倨傲与讽刺,“不过,到底还是疏忽了一点。”
宋歌不说话,直接等他一语道破。可是为什么,突然觉得这时候的男子,少了一贯的风流,多了不同的风华呢?
司空翊突然凑到宋歌耳边,呵气如兰:“您的玉足,有点大。”
宋歌霍然抬头,对上司空翊似笑非笑的眼,脑中再次闪过一道光。然后她突然回想起,适才拜堂一刻,那新娘盈盈跪拜,火红嫁衣下若隐若现的······一双绣花鞋。
她想起来了!当时觉得什么不对劲,原来如此!
却听司空翊顺理成章坐在她身旁幽幽道:“当时他踢我心口,饶是上佳缩骨功力,也不能做到寻常姑娘家的三寸金莲。”
“所以你用这句话告诉他你识破了伪装,他才会选择直接打斗?可你后来跟他去屋子,又发生了什么?”宋歌微一沉思,问道。
司空翊眸子闪了闪,换了一个话题:“城门口挑衅,是他在告诉我,这一路尾随暗杀,怕是不能消停了。”
宋歌暗自“哦”了一声,他回避了问题,说明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她的。
“那个新娘,也是他扮的,我无意中看到了他露出的脚板。”宋歌接道。
司空翊点头:“因为缩骨扮女子已是他的底线,上次又被点破,今日因着尊严或裙裾的遮掩,他也是万不会再缩脚趾头的。真是个······有趣的人······”说到最后,嗓音微哑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所以转赠苦杏仁?”宋歌顺着司空翊的点拨一步步往下走,可是每次总有新的疑惑令她十分不解,“可是,她又怎么知道菜单上一定会有醋溜鱼呢?”
“这你想不明白,还做世子妃?”司空翊激了宋歌一将,调侃道。
宋歌恨恨白了他一眼不出声,片刻后还是忍不住提问:“可你不觉得老头也很奇怪吗?难道······老头是帮凶?因为城口的妇人曾说,是他一手操办的筵席!”
司空翊斜眼看她,一动不动,宋歌忽然心口就是一堵······
“老头也是他扮的?!”宋歌惊了一下,强自压下脑中喷涌而出的不可思议感。
司空翊这才微笑颔首,顺便轻拍宋歌肩头揩了下油:“处处是破绽,你不可能没发现。”
宋歌陷入沉思,脑子里乱乱的全是震惊。她索性闭目,开始细细回想:老头失踪,药房鲜血,司空中毒,新娘失踪,老头出现,司空苏醒,新娘死亡······细节,她要看细节······
司空翊静静看着宋歌,锁眉思考的模样,很美。
一炷香后,宋歌睁眸,忽然浅浅一笑:“对,很多破绽。”她不解释,但司空翊知道,她的确明白了。
老头诊脉擦手的时候,宋歌就觉得哪里不对。那是因为一双大夫的手,虎口不会有常年握剑之人才会有的薄茧。而且,他还有另外两个致命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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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大部分的解释了~因为写下来的时候有些快,不知道哪里会漏掉,妞儿们不明白或者看不懂的地方,可以在书评区随意提问~
下章可能会把歌儿和世子分开一段时间,不会很长,下次“异装癖”出没就会重逢的~
小别胜新婚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