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白子澄温柔的笑容僵了僵,木木地看着正处于暴走边缘的白月,声音里带着错愕,“他不过只是一只狐狸,怎么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呢…”他看着白月一脸凶狠的模样,声音莫名的有些发虚,“月儿,气坏了自己就不好了,我可是会心疼的。刚刚那个…就…就当被…”白子澄的声音戛然而止。
被什么呢…?
白子澄登时有些语拙。
被狗啃了一下?
不不不,只是被狐狸摸了一下而已…
不过似乎现在无论自己怎么说也不能缓解白月此时心里的愤懑吧…白子澄抬眼看着白月,不出意外地看见了她正对着趴在不远处地上一动不动的小狐狸甩着眼刀子。
哎…
自己的小师妹当着自己的面被一只狐狸给侵犯了,而他竟然连安抚她的话也说不出来…
“二师兄,你不懂。”白月眉眼间带着些许的暗沉,她看着白子澄担忧的眸子,轻轻摇了摇头,“他怎么会只是一只狐狸呢。真是…怪我太宠着他了。”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冷淡得可以让人浑身发颤。
白子澄不理解,那小狐狸如果不是一只狐狸那该是什么?形似狐狸的新型品种么?想着,他将目光转移到另一边,却对上了一双阴沉的圆眸。
——阴沉得让人呼吸都感觉到了压抑。
白子澄皱眉,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小狐狸扒在白月身上,他所看到的小狐狸的眼。一如此刻的眸子,里面的情绪阴暗复杂得让人忍不住打了几个寒战。
白死死地看着白月,企图从她脸上看出半分的不自然。
主人…说出这样伤狐狸心的话的你,就没有一点点的不自然么?
主人…我的心好痛呐,就好像被刀子割了千万刀然后再缝起来,等肉长好了恢复原状了又割开一遍那样痛。你能感觉得到么?
呵呵…怕是不能吧。我早就该知道的,一直以来…主人都是那么淡漠的一个人啊。无论是前生的你,还是今生的你…在对待我的这件事上,你做的一切,竟是莫名地相似呢。
明明你对别人都是那么那么的好,好到让我嫉妒得心都痛了,可对我,却永远都是一会儿亲近一会儿疏远。就因为我只是一只狐狸么,主人?所以你觉得我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感受,所以你觉得我不会…因为你的一举一动而被牵动心神而感到心痛?
白的圆眸里暗流压抑地涌动,里面是只有他自己才能知晓的疯狂。
——就算我只是一只狐狸,我也是希望你可以好好待我的啊。
呐,为什么要总是欺骗我呢?
白想到最开始他和她签订灵魂契约的时候,那时候他分明可以感受到她对他深深的喜爱,那可以把他整个身子都淹没的情绪让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世界上除了喜怒哀乐还有其他的感情。
他没法忘记那时候她说的话——将我们的灵魂就此连接在一起,永不分离。
那时候他是多么的信任她啊,他曾以为那一刻便是永远,便可以是永恒。
可后来呢?
她抛弃了他,背弃了他们之间的契约,摧毁了他对她的信任,也亲手…将他推入了深渊。她以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却不知道,当一只天狐认定了一个人的时候,这一生也便就只是那一人了。那一人…是他不可舍弃的命。
试问,倘若要你放弃你视若生命的珍宝,你能毫无芥蒂地放手么,你可以潇洒地直接离去么?笑话,怎么可能。
于是他只身去了无间深渊,只为求得再见她一面的机会。
一眼千年,再见面,他听见她用着他最熟悉的语气,轻轻地对他说——就算我现在记不得你,我也会对你好。
可笑他当时竟会天真地认为那会是真实…
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嘲弄,阴沉之色却更是重了。
——果然,无论过了多久,无论主人你有没有记忆,你也一直没有完全的…把我放在平等的位置上看待啊。
——呐,你看,多么不公平呢。我把你当做我的神一样景仰,你呢…怕也真的只是把我当做一个普普通通景仰着你的蝼蚁一般看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