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屋内昏暗不已。
全身上下仿若所有骨头都被拆碎重组了般,剧疼不已!
“滋~~”我嘴角一抽,痛呼出声。
伏在榻边的玖莲立时一惊,惊喜的连忙起身“我去叫青颜”
说完,就兀自匆忙的跑了出去。
“你——?,嘶~~!”
抽痛的抿了下嘴角,我异常吃惊的看着玖莲奔跑出去的纤白身影,“他几时与青颜这般熟悉了?”
“难道我死了一个世纪不成?……”
就在我万分纳闷的时候,青颜端着一碗汤药,拿了一件白衣,外加拎了几大桶热水的银星,溟修一起,从外面走了进来。
“师傅!”
银星一看到我,立刻放下手中的热桶,一个飞扑来到我床边!
眼含泪光的看着我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师傅了!若溟修去晚一步……”说着故意别扭的将头转到一边,擦去眼中泪水。
我淡淡一笑。
轻轻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师傅千年老妖,死不了的。”
“——师傅!”银星怒红着双眼,猛一抬头,朝我就是大吼一声!
“啧啧,这没摔死,倒是要被你给吼死了!”我嫌弃的掏掏耳朵。
“可恶!”
银星一拳狠狠打在床沿上,差点没将我震翻下去。
“唉哟哟~~,疼死了!”我全身骨头一颤,差点没疼得蹦出泪来。
“——溟修!快快,将这死小子拖开点,在捣腾两下,为师我非被他拍死在床板上不可!”我连忙摆摆手的指挥着一旁的溟修。
“你——!唔~~!”
银星刚想顶嘴,就被一旁沉默寡言的溟修冷冷按在地上,一把拖将了出去!
“呼”我轻松了口气。
青颜温温一笑。
端着药碗来到床边,随手拔掉插在我即檀穴上的数根银针,扶起我道“师傅先将秣龑草药喝了吧,一会就止痛了。”
“好,好!还是你最管用,哈”我笑呵呵的接过青颜手中的药碗,温热刚好,果然最是心细周到。
“对了,你什么时候和玖莲这么亲近了?”我一顿,好奇的看着他道。
青颜边将打来的热水倒入屏障后的浴桶内,边说道“就在师傅昏迷的几个时辰,师兄一同帮我熬制师傅的秣龑草药,自然而然就熟悉了。”
“——就这么简单?”
“噢利泄特!早知一碗汤药就能将他搞定,老娘我早就让他熬上一大锅了!”我悲壮的仰天一吼,差点一激动将手中的汤药颤抖得一把洒疆出去!
青颜提着空桶绕出屏障,极是平静的看了我一眼,却是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玖莲师兄聪慧极致,只怕我也望其项背。”
“什么——!比你还聪明?”
“那不是天才中的天才?!”我难以置信的惊呼一声!
“只怕……”
青颜想到什么似的羡慕一笑,“以后,师傅自会知晓。”
“额,长的美仙赛妖就算了,若在如此天才,岂非神物?”
“——玖莲果然可怕!”
我随口啧啧的赞着,并不怎么上心的将汤药一饮而尽,因为此时我有更在乎的事!
顺手把药碗递还给他,我突然眸光一沉,肃声问道“可有被他们现?”
青颜淡淡看着我到,“不曾”。
“玖莲来唤三师兄将师傅救回时,恰好师傅在崖壁间碰撞多处,浑身出血不止。掩住了身下异处,是以他们都兀自认为师傅只是受伤严重而已。”
“呼——”,我轻松了口气。
“幸好!——我每月例初功褪体残之事,绝不可让他们知晓。”我慎重的盯着青颜认真嘱咐道。
“恩,明白”青颜丽眸转看了我一眼,却是欲言又止。
我抬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为师知道你想说什么。”
“放心,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也没料到今日这么倒霉,竟会在下崖之时恰来例事。你也知道的哈,为师时准时不准。——这次纯属意外啊!呵,呵呵”
我故作轻松的开着玩笑,想要糊弄过去。
青颜一语不的收起药碗。
在将白衣放至床榻,就要离去之时,却是不温不火的说了句“师傅明白就好,如若在让银星他们看到你一身是血的被救回来……”
“我亦不会在管,而师傅一直隐瞒的体弱之事我也会悉数告知他们,师傅你好自斟量。”
“你,你!——竟敢威胁为师?不想活了是不是!”我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指着他离去的背影怒骂道。
“水快凉了,师傅尽早趁热用吧,别让尤染又为你添烧。”
“——砰!”
一声脆响,我朝着青颜关上的屋门狠狠一把将床上的沉实璃枕砸了过去!
“大爷的!一个个造反了是不是!待为师身体好了,不削了你们就不是“男人”!啊啊啊~~,——!”
我气的从床上一个翻爬起来,抓上床边的白衫怒斥鬼叫的就冲进了屏障后的浴室里。
青颜听着屋内动静,将门关上的一瞬,忍不住的轻笑出来。
在转过身的一霎,却暮然一惊!
只见玖莲不知何时静静立在门外半丈之处。
青颜眸光一暗,强装镇定的微笑道。
“师兄,药草都配完了?师傅现已沐浴,要不去我房中稍等片刻,一会便好。”
“不必”玖莲清雅莹眸淡淡看了青颜一眼,晦暗不明的静站在那。
“如此,那我便去熬制药粥,一会还麻烦师兄去趟厨房替师傅取来”青颜温声说道。
“恩”玖莲淡淡一应,不在开口的注视着屋庭外星月迷蒙的烟璃树。
忽一停顿,青颜明人暗语的半点不透道“……若可,还请师兄多体谅下师傅。”
说完端着药碗就行了出去。
眼角余光却一直停留在月色下如仙如画的玖莲身上。唉,青颜轻声一叹“师兄如此聪慧,只怕连我也瞒他不过。”
玖莲漠视的任由青颜考究的目光扫在自己身上,心境涟漪的淡淡思量着,仿似做着什么重要的决定。
半个时辰之后。
我忿忿的从泡凉了的温水中起身,擦净身上的水渍,边换着青颜为我准备的纤薄白衣,边咬牙切齿的碎念道“大爷的!一个两个翅膀硬了,都敢欺到老娘头上来了。不好好捏你们一顿,还真不知道‘厉害’二字怎么写了!”
“——切!”,我轻啐了口。
边把护胸束甲捆绑扎实,边把男装穿戴妥当。系好腰中菱带,在把及腰青丝于脑后高高束起,一身清爽倾颜的利落装扮打点完毕。
无意间抬眸,瞥见窗栏上倒映出的纤瘦男子剪影,我唇角一弯,“果然还是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