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染一抹眼泪的抬头紧贴着门缝,眼巴巴的向里憨厚说道“大师兄,这是师傅送给我的梵帝花,有修复筋脉之效,是毒瘴林黑潭中取来的极珍之宝。当是能帮上大师兄之忙,制出能医星哥的伤药来!”
“……,大师兄,拜托你了!”
眼泪婆娑的说完,尤染大眼闪亮的紧紧盯着地上三寸不到的小小琉晶璃瓶看了最后一眼,高大身躯一转,就眸光坚定的向银星房中冲去。
屋外静雪飘零,落寂无声。
这瓶装着梵帝花制成的最后一瓶冰晶药璃就这么孤零零的伫立在冬雪寒风中,无人问津的遗弃在玖莲房门的珀烟地上。
——半晌。
就在尤染离去后很久,“咯吱”,一声轻响。
一双白皙修长的清雅之手轻轻一拉门栓,将紧掩不开的烟琉屋木门从里半开小侧。雪衣莹袖及地一伸,白皙长指清冷绝尘的淡淡从门槛处拾起冰琉白晶的璃瓶。
“砰!”一声,又不见人影的将小屋木门给紧闭关上。
就在尤染大气粗喘的急忙赶回屋中时,室内早已空无一人,没了颜哥的身影。
炯黑大眼伸长脖子的从半朦胧的雪白窗柩处向院中药房使劲一看,只见房门紧闭,屋内暖光映映,想是颜哥又在忙着给师傅调配内息伤药了。
“呼”,尤染急喘吁吁的重吐了口气,本还想问问师傅的病况,看来只有等颜哥制药完毕才能再次打探了。
“还好师傅没责骂我……”
一想起师傅房门紧闭,连溟师兄都给赶出来的盛怒样,尤染就心头一跳,惊怕得不敢再轻易打扰半分。
只能趁我昏厥沉睡之时,将所需药粥,丹丸,悄悄放至我屋内榻旁的侧凳上。生怕一不小心,遇我醒来之时想起自己合伙欺瞒一事又大发雷霆,将药丸粥膳统统拂袖砸去。
“也不知道师傅她服了颜哥配制的碧凝丸没……”
喃喃自语的伸目远望着我小院内点点透出的微黄馨暖的影户窗柩,尤染心忧焦虑的低沉出声。
“哎——”
转头看了眼躺在榻上头包伤布,行身僵硬的银星,就是将整个温暖璃榻添至最旺星哥都依旧手腕青白的寒冻样,尤染看在眼中即是心痛又是酸楚的沉沉叹了口气。
“呼啦”大手一伸。
轻拿过搁在榻沿上颜哥挑选出来的几件厚实棉衫和挡雪裘衣,尤染大眼悲哀的看了眼膝残虚身的苍白银星。
眼泪一盈,就小心翼翼的按照青颜的吩咐极其注意的避开银星左膝残骨的伤口,在缓慢细致的绕开背横二脊穴,一点一点谨小慎微的帮着躺在榻上晕厥不醒的星哥穿起厚衫外衣来。
——足足折腾了一炷香功夫。
尤染才满头大汗的将原本只着一件单薄里衣的星哥按照青颜的吩咐避开要害的全副武装起来。
将二师兄厚实暖和的往温璃榻上沉沉轻缓一靠。
“呼——”,尤染终于长出了口气的这才抬袖擦净满头大汗,憨目俊眼深深望了眼躺在榻上,形似寒冬出门之人的厚实银星,心中恳挚祈念星哥不要再次醒来!
以免又要固执不听的跑到我屋门前的深雪中长跪不起,如此再折腾个三两回,只怕,星哥的旧膝残骨非彻底断了不可!
“星哥……”
尤染憨厚大眼就这么看着榻上平日与自己有说有笑,打闹取乐,亲同手足的孱弱银星,心中难过得眼泪又悄悄酸溢了出来。
赶紧抬袖将眼角的泪痕使劲抹去,正低头擦拭着的尤染突然虎躯一震,双目圆瞪!
“唔”,一声闷哼,尤染就脸色紧白的右手死死抓住自己下腹明关处,扶着榻沿旁的廊柱,一点点,身虚疲软的瘫滑在榻壁上。
口中瞬时泛起一股腥臭酸腐的极恶之味,舌苔两侧像长满了毛绒尖刺一般麻木胀痛,轻一拨动就像被人用钳子拔了舌头一样撕裂疼痛,苦不堪言。
一股黑绿腐臭的酸水立时顺着自己张不能闭的口角不自觉的缓缓流了出来,像条蠕动恶心的黑蛆扭扭曲曲的沿着喉结脖颈一路向下,直至浸过贴身锦衣棉帛,顺滑进滚烫炙热的胸膛腰腹。
所淌之处,皆将四周白皙紧实的肌肉皮肤深深灼烧成条条炭黑微烟的肉痕,比用烧红了的细丝烙铁直烙身上还要缓慢深痛!
豆大的冷汗瞬间一粒粒,涨满了尤染整个憨厚俊朗的面庞。
一张灰死之脸转瞬唇乌透青的阴气沉沉。
“唔……”,腹中如钩绞撕肉般翻滚拉扯,刺痛突裂的似浑身都爬满了噬肉残食的腐尸之虫,一口口,一齿齿,啃咬刺穿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尤染大眼惊瞪的苍白了脸,连忙紧张虚慌的转头看了眼躺在榻上的昏厥银星。
“……还好!”
否则让师兄他们知道了自己劲息脉血深中音坠藤毒,难免又要为其增添负担。
“……唔”,强忍痛楚的闭目沉息半会,尤染脸色苍白,两手颤抖不已的紧紧按住自己左檀内沟完天**上。
“……唔”,强忍痛楚的闭目沉息半会,心中仓促又沉急的按照维宗禁文上的祁泫,遍遍起着葎衍诀,好尽快压制住周身十日一次的音坠藤毒的焦毒反现。
等待着体内一阵阵翻江倒海,撕骨裂肉的炽毒灼烧焦烤。
——半晌之后。
待逆突而裂的音坠藤毒阵发渐歇,尤染这才赶紧煞白着脸,浑身大汗淋漓,四肢瘫软却不敢多耽搁片刻的急急忙忙的勉强着高大身躯微微一躬。
弯腰杵腹的颤抖着右手拼命用力按着下檀旖风池穴,身形一顿一缓,一挪一拐的犹如年荒佝偻的老人慢慢扶着屋中墙壁向院外走去。
……
“呼,呼~~!”
一路战战兢兢,慌张惊惧的缓行回厨房,“——砰!!”一声。
大手重重一关屋门!
尤染苍面豆汗的反身就往厨房灶台墙柜暗格处,自己藏着车白花药草的一角虚扶过去。
“刺啦,咚,啪啪——”
连忙打开数个暗格,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掀开自己折叠好用干净绢帛仔细包好的褐黄色规整药纸。尤染浑身无力的将纸中仅剩的最后一点车百花,舍之又珍的轻轻用拇指和食指细捻起一丁点,轻轻放入口中慢慢含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