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说要赔罪的,又不是珩信说的,你一堂堂男子汉就要说得出做得到嘛!况且我又不是要你去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也没有要你赔精神损失费医药费,只是想请你牵个线搭个桥。我之所叫你而没有叫珩信,是因为我觉得,由你出面比珩信出面更有说服力。你是经我教过的,你知道我的教育手法,你能’现身说法’给需要家教的人说明我是个好老师,这样他们才会更加相信我。”
“你怎么知道别人就愿意相信我?”
“这不是很明显的嘛!第一,安府在京城里这么声名显赫,别人自然也会知道你安二公子的大名。第二,你长得这么帅,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帅哥说的话别人一般都是相信的啦!第三,我可以去试教,让他们见识到我的能力,相信他们最后也会心甘情愿地请我做家教老师的。”
夸也夸了,赞也赞了,自荐也自荐了,大瑾总不能推托了吧!我沾沾自喜。大瑾低头不语,他这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趁着大瑾还在“深思熟虑”,我咬一咬牙,决定牺牲我口袋里仅剩的大约半两银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大瑾,如果你肯帮我这个忙,我就铁公鸡拔毛,请你吃饭!怎么样?可以么?”我往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我的那个疼哟,差点就没飙泪了!我眼微含泪光地可怜兮兮地朝大瑾眨巴眨巴眼睛。“算你卖我个人情啦!拜托拜托!”
“好吧,我服了你了。我答应你行了吧,你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大瑾将视线移开我的眼睛,别扭地看向别处。什么鬼?你以为我不觉得别扭?只不过我现在是有求于人而不得不别扭罢了,谁叫我在这个地方只凭一己之力找不到家教的人家还不懂行情呢?
“耶,谢谢你大瑾,你可不能反悔的啊!这样好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今天晚上的晚饭我请你吃!”受人恩惠,不忘图报,方为君子。我得早早请大瑾把饭吃了,可不能让他有借口不帮我。
上完课之后,我兴冲冲地跑去找玉兰,问她最近的菜市场在哪里。只是玉兰作为一名有高级身份的婢女,并不需要去买菜做饭,她便叫了一个负责去买菜的婢女带我去。
为啥我要去菜市场买菜?哈,当然是为了请大瑾吃饭。不过,出去饭店吃的话,肯定会花得我那小半两银子渣都不剩。为了不让自己变成穷光蛋,所以我决定了,自己买菜回来煮!
到底请大瑾吃什么,其实我早有预谋。我在灶房里有看到一个小铁锅,这小铁锅不深不浅,跟饭店里的火锅盆的大小非常相像。我决定买一堆素菜回来,再买一点肉。这样既不用花很多钱,又能吃得很饱。
我跟着负责买菜的婢女来到菜市场,到了之后她就回了安府,因为她现在不需要买菜。一般来说,安府的菜都有专人去采购的,只是当安府里的主子们想要特别吃些什么时,这个婢女才会来菜市场买菜。
我在一档档菜摊子面前停住了脚,细细回忆着打火锅所需要的底料和菜料。“你好,我要买一根玉米……你好,我要买一把香菜……”我把想得到的底料和素菜都买了,约摸量够了之后,我再去肉档买了一小块猪肉,让肉档老板帮忙把肉切成了片。菜买完了,我只花了几十文钱,钱还有得剩许多。看来,还是现代的菜贵啊!我感叹。走出菜市场,我根据来时记住的标志性地点,准备走回安府。
我提着沉甸甸的菜往回走,草绳拴着的菜把我的手勒得生疼。走出菜市场才两三百米,一个年纪七八岁的小男孩从路旁窜了出来扑向我,我被惊得呆了一呆。
这小男孩瘦骨嶙峋,穿着一身有些破旧的衣裤。他本来是想来抢我手中的菜,无奈他力气不大,我又把菜提得紧,他并没有抢到什么,反倒摔在了地上,蹭破了膝盖。
绑着萝卜的草绳松了,一只萝卜滚到了地上,小孩赶紧把萝卜拾起来揣在怀里,连灰尘也来不及拍,便瘸着一边腿急急忙忙从我旁边跑开了。
“小朋友,你等等。”我想要喊住他,倒不是想要追回那只萝卜,只是看他腿好像伤着了,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事,也想知道他一个小孩为什么要来抢我的菜。
这倔小孩,我越叫他越走。只不过他腿一瘸一拐的,跑不了多快,我只好在背后悄悄地跟上他。这小孩头也不回地往前跑着,一直跑到街尾一家陈旧的小院前,推开院门进去了。
我跟到院门前停下,放下菜,晃了晃我被勒红了的手,休息了一会儿。我将院门推开了一条缝,往里瞅了几眼。这院子有些衰败,几个晒东西的簸箕随意地放在架子上,柴枝凌乱地堆叠在一角,屋顶上的瓦片也碎了几片……这小孩住在这里的吗?一个人住吗?
我正好奇着,一阵责骂声从屋子里传来:“你去拿别人东西了是不是?平儿,你怎么能去做这种事?我不让你去找姊姊,你就去拿别人的东西么?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就是饿死,咱也不能去贪别人的东西,更不能去偷去抢!看来娘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我若不打醒你,我日后都没脸去见你爹!”
说罢,一阵孩子的哭声继续传入我的耳朵里:“娘,平儿错了,您别生气!娘,您原谅平儿吧,不要打平儿……”孩子抽抽嗒嗒地哭泣。
我推门而入,顺便把菜也提在手上,走向声音传来的屋子。我推开屋门,一个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的女人正伸手想要打一个孩子,那孩子,正是抢了我一个萝卜的那个小男孩。女人的手还没落到男孩的背上时,我大吼了一声:“住手,别打他了!大婶,那个萝卜,是我给他的!”
大婶和那孩子没有想到有人会闯进来,听到我的吼声,都齐刷刷地转过吃惊的脸来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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