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煌沉痛,眼眶里聚满了泪,俯身过去紧紧抱住云笙,吻在她的唇瓣上,“笙儿,原谅我……”
站在一旁看戏的顾倾倾,看傻了眼。
眨巴眨巴眼,眼泪簌簌往下流。
真的,太虐了。
她光是看两人的表演就觉得虐死了,再加上后期剪辑和配,电视剧播出时指不定虐成什么样。
“卡!”俞明启导演喊了一声。
十分满意地看着镜头定格的画面。
悲情天后加当红小生,演技都没得挑!
两人瞬间出戏。
言琪捂着唇,小声说,“慕容凉你个臭小子,我的嘴巴都叫你掐紫了。”
刚刚那一吻,看似暴烈,实则慕容凉巧妙地采用借位,一根手指按在她的唇上,他亲的,不过是自己的手指。
慕容凉退后一步,不与她多说。
“慕容凉,你拍戏能不能敬业一点,这年头,哪个拍吻戏还借位?”
“拍出来的效果好就行。”慕容凉回。
言琪抿唇偷笑,“你是对着自己的小姨,亲不下去吧,哈哈。”
慕容凉:“……”
两人整理好衣服,坐在一旁休息。
刚刚拍完一场哭戏,两人需要缓和一下情绪。
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也没太影响心情。
顾倾倾端了杯咖啡,递给言琪,“言姐,你刚刚演得太好了,我都看哭了。”
言琪喝了一口。
笑问,“倾倾,刚刚看我和慕容接吻,什么感觉?”
顾倾倾:“慕容师兄的吻技怎么样?”
慕容凉冷着一张脸,“你要试试吗?”
“不,不用了。”顾倾倾忙摆手,“我开玩笑的,我觉得刚刚的吻戏很生动,作为观众,我是能体会到燕煌那种悲伤又无从解释的感觉。”
言琪摇摇头。
这姑娘,看来是不喜欢慕容凉了。
……
康诚医院。
病房里,一缕柔暖的阳光照进来,整个房间都被一股暖意包围。
楚心之醒了。
昏迷了两天,浑身没有力气,眼皮几乎都抬不起来。
缓缓睁开眼睛,阳光有些刺眼,迫得她不得不重新闭上。
一旁的盛北弦已激动地手指轻颤。
起身,抬起手掌遮在楚心之的眼睛上。
“宝贝,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他祈求,带着卑微的语气祈求。
楚心之动了动眼珠,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声音,是盛北弦的没错,可这语气……分明不是他该有的。
楚心之睁开眼睛。
轻轻地眨着干涩的眼眶,唤,“北弦……”声音很轻,很柔,盛北弦几乎要因为是自己的错觉。
下一秒。
楚心之被挤入一个强硬的怀抱,盛北弦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她搂进怀里,他坚硬的胸膛硌得她生疼。
楚心之忍不住蹙起了眉。
颈项间仿佛有一股温热的液体在流淌。
楚心之愣了一下。
盛北弦,哭了么。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盛北弦,他哭了,那么烫的泪水,仿佛要灼伤了她的皮肤。
楚心之哽咽着抬起一只手,抚在盛北弦的头顶,纤细的手指插入他的发间。
“北弦……”她叫他,他却不理。
“北弦。”她又唤。
盛北弦像是没听到她的声音,只紧紧地搂着她。
楚心之觉得有些窒息,却不敢打断他。
盛北弦身上的气息很生冷,整个身体没有一丝温度,她感受到了,他的手在颤抖,肩膀在颤抖,浑身都在颤抖。
他在害怕。
害怕她会死掉吗?
楚心之不说话,忍着身体的不适,任由他这么抱着。
傅景尧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盛北弦强行把楚心之从床上抱坐起来,头埋在她的颈间,他的一只手臂扣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臂缠在她腰间。
有一种越勒越紧的趋势。
楚心之皱着眉,明显身体不适。
傅景尧吓得快步走过去,手搭在盛北弦的肩膀上,“大哥,你快松开小嫂子!”
盛北弦根本听不见他的话,反手一甩。
力气大得将傅景尧直接甩在了地上。
傅景尧从地上爬起来,“大哥,你再不松手,楚心之就被勒死了!”他吼道。
为了让盛北弦意识清醒,他特意喊了楚心之的名字。
盛北弦浑身一僵,松开楚心之,双手呈一个环抱的姿势。
“咳咳咳……”楚心之伏在他的身上,不停咳嗽。
刚醒来,又整整两天没进食,咳了两声便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没了,摇摇欲坠。
盛北弦见她难受,心里着急,却不知该怎么办。
“大哥,你这样抱着,她不舒服,先让她躺下来。”傅景尧说。
盛北弦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来。
他红着眼眶,轻声在楚心之耳边问,“宝贝,这样会不舒服吗?”
楚心之摇头。
他才放下心来。
傅景尧立刻招来张主任过来给楚心之检查身体。
一番检查下来,楚心之又昏睡了过去。
“大哥,刚刚张主任已经说了,小嫂子既然醒过来了,就说明她已经没事,接下来只需要好好调养就好。”傅景尧看了眼床上的楚心之,心道,总算是醒过来了。
不然,大哥真入魔了。
“我在这里看着,你去洗个澡,吃个饭,顺便再睡一觉行不行?”傅景尧恳求,“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小嫂子着想,她刚醒来,意识还迷糊着,没注意你的造型,一会儿再醒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保不准要嫌弃的。”
傅景尧知道,拿楚心之说事,盛北弦定会听进去。
可——
这回,盛北弦却油盐不进。
他说,“宝贝一会儿醒来看不到我,会着急。”
傅景尧:“……”算了,爱咋地咋地吧,他管不了了。
摇摇头,傅景尧转身出了病房。
不禁想到,大哥紧张小嫂子紧张成这样,她将来生孩子的时候,大哥不得疯了。
……
澳大利亚。
舒云嘉正在病房里收拾东西。
脱去穿了一个多月的病服,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
一如既往的阳光温暖。
浅灰色的风衣套在身上,舒云嘉转身,提着小包往外走。
唐念念刚好从外面进来,手上提着保温盒。
这一个多月来,一直是她在照顾他。
他不喜欢笑,不喜欢说话,只是在看手机时,偶尔露出笑意,或是悲伤的神情。
她想,他一定在思念心上人。
“云嘉哥,你要出去走走吗?”
舒云嘉看她一眼,好看的眸子充满坚定,“我要回国。”
明天是心之的生日。
以前,每次生日,他都陪她一起过。
今年,也不例外。
啪!
唐念念手中的保温盒掉在地上,汤汁洒了一地。
她小脸惨白,“云嘉哥,医生说,至少要住院观察三个月,你不能离开。”
唐念念张开双臂,拦在舒云嘉的面前。
舒云嘉眉头蹙起。
说实话,唐念念有点怕他。
他虽然从没发过脾气,性子好到不能再好,可她就是有点怕他。
唐念念硬着脖子威胁,“你要是敢出院,我就打电话告诉舒爷爷!”
“随你。”
舒云嘉提着小包,越过她往外走。
唐念念也顾不得收拾地上的残羹,迈开步子追上去。
好不容易跑到舒云嘉的身边。
“云嘉哥,你要回国也行,我不告诉爷爷,但你要带我一气回去。”唐念念要求。
她在这里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她喜欢跟云嘉哥在一起,她更想陪在他身边。
舒云嘉顿住脚步,看着她。
唐念念也停下。
“在学校,你可以自称是舒家的小姐,没人会为难你,况且,你自小在这边生活,回国于你来说,并不是好事。”
他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唐念念站在原地,哭丧着脸。
像被人遗弃了一般。
舒云嘉看着她,毕竟这颗跳动的心脏是她母亲的,对唐念念,他有些愧疚。
他想弥补她,对她是的一些要求,他会下意识的答应。
但这一次,他不想答应。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就是不想让唐念念回国。
怕心之误会吗?
或许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尽管唐念念百般挽留,舒云嘉还是走了。
……
下午。
楚心之再次醒来。
病房里多了许多人。
盛老爷子,盛老太太,林嫂,盛雨萱,还有傅景尧。
盛北弦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
用一种很温柔,很舒适的方式,轻轻揉捏着。
“楚楚醒了!”盛老太太惊喜的叫道。
楚心之眨着眼睛,看向盛老太太。
盛老太太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病床前,怜惜道,“楚楚,我是奶奶。”
“楚楚不过昏睡了两天,又不是失忆喽,她当年知道你是奶奶。”盛老爷子说着,语气轻松了许多。
盛老太太难得高兴,没跟盛老爷子拌嘴。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转头看向傅景尧,“楚楚的身体检查过了吗?能不能让她吃点东西,都滴了两天的营养液了。”
“奶奶不用担心,上午已经看过了,小嫂子恢复的不错,这几天先不要吃补品,熬点小米粥,先将她的胃调养过来。”傅景尧回。
林嫂说,“我去买点小米过来,就在医院里熬,少夫人能趁热喝。”外面温度太低了,在老宅熬了粥,哪怕装进保温桶里带过来也不太烫。
“快去快去。”盛老太太催促。
“诶。”林嫂转身,出了病房。
盛老爷子找了个沙发椅,坐下来。
盛雨萱乖巧的站在一旁。
楚心之扯了扯唇角。
偏过头,看着盛北弦。
她记得上午醒来时,北弦抱了他,他那时的样子看起来很憔悴。
此刻,也是如此。
身上的西装已经皱得不成样子,向来熨帖笔挺的西裤也成了皱皱巴巴,脸上的胡渣都可以堪称虬髯大汉了。漂亮的短发,凌乱地搭在前额。
脸上毫无血色,嘴唇苍白,眼底一层淡青色。
不知道的,还以为病了好几天的人是他。
盛北弦望着她的眼睛。
不舍得眨,他喜欢她的视线停留在他脸上的模样。
楚心之伸出一只手,摸他的脸。
隔得距离有些远,她摸不到,盛北弦立刻倾身过去,将脸凑到她面前。
楚心之在他下巴处来回抚着,手心儿感觉刺刺的。
她舔了舔唇,才开口,“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她的手缓缓上移,摸在他的脸上,心里疼得如针扎,他肯定没好好休息,也没离开过这里。
她看到,衬衫的领口处都脏了,一向洁癖严重的他竟没换下来。
盛雨萱看不下去,起身说了句,“我店里还有事,先走了。”
“大哥,我说什么来着,小嫂子看到你这样子,肯定会嫌弃。”傅景尧开玩笑的说。
盛北弦抬手,捏着脸上的小手,“宝贝,你会嫌弃吗?”
楚心之摇头,“不会,很帅。”
傅景尧:“……”单身狗表示不想说话。
坐在沙发椅上的盛老爷子咳了几声,说,“楚丫头现在醒了,你也去收拾收拾。”
盛北弦坐着不动。
傅景尧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大哥根本谁的话也不听。
盛老太太也说,“你放心,我们都在这里照顾楚楚。”
盛北弦依旧坐着不动。
哪怕连视线也没挪开,只看着楚心之。
“听爷爷奶奶的话,去洗澡换衣服好不好。”楚心之抓着他的手说,“我就在这里,你一出来就能看到。”
“好。”
傅景尧:“……”
他指着不远处的储物柜,“里面有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这些东西,祁兵前天晚上就送过来了。
盛北弦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拿着衣服和洗漱用品,转身去了隔壁。
傅景尧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盛爷爷和盛奶奶在这里,大哥肯定会在小嫂子的病房里洗澡。
盛北弦走后。
盛老太太坐在床边。
楚心之撑着手,准备坐起来,被盛老太太按住了肩膀,“躺着舒服些,快别动了。”
“奶奶,我都躺了两天了,骨头都是软的。”楚心之说。
“那奶奶扶你起来坐一会儿。”盛老太太说着,起身扶着楚心之坐起来,拿了靠枕垫在她的后背。
“饿不饿?”盛老太太关心地问。
“有点儿。”
“林嫂已经在熬粥了,景尧刚刚说了,你刚醒也不能吃别的。”
楚心之点头。
盛老太太看着楚心之,欲言又止。
“奶奶,有什么事吗?”
“楚楚啊,奶奶就是想跟你说。”盛老太太看了一眼门口,“一会儿,北弦回来时,你记得提醒他吃饭、睡觉,他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也就是昨天,林嫂熬了汤拿过来,我盯着他喝了一碗。”
盛老太太说的这些,楚心之都不知道。
她猜到他可能没怎么休息,却不曾想,他两天两夜没合眼,没吃饭。
他怎么受得了。
楚心之觉得自己的心,堵得慌。
“奶奶。”楚心之说着,低下头,“是我不好…。”
“傻丫头。”盛老太太打断她的话,“奶奶说这些可没有怪你的意思,北弦是男人,是你将来的丈夫,他为你做的一切都是他该做的。”
楚心之眼眶微湿。
她何其有幸,能遇到盛北弦,能有这么好的家人。
“奶奶,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
二十分钟。
盛北弦回到病房。
与方才比起,判若两人。
穿着居家的灰色毛衣,下面是一条黑色的休闲裤,棉拖鞋。
脸上的胡子已经刮干净了,露出光洁白皙的下巴。头发微湿,搭在头皮上。显然,还没来得及吹干。
盛老太太看到他的样子,才满意的点头。
总算恢复过来了。
盛北弦走过去,重新坐在楚心之的床边。
“毛巾呢?怎么没擦头发?”楚心之蹙眉。
“不擦。”盛北弦说,“一会儿就干了。”
“毛巾拿来。”楚心之的语气严肃了些。
然后,傅景尧就看到了颇为诡异的一幕。
大哥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默默往外走,再回来时,手里拿了条毛巾。
傅景尧:“……”
“小嫂子,我先回办公室,有事叫我一声。”
盛北弦瞪了他一眼,“我老婆有事为什么要叫你。”
傅景尧:“……”算了,他不跟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计较。
这话,让病房中的二老也震惊了好大会儿。
“坐过来。”楚心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盛北弦走过去,乖乖坐下。
“把毛巾给我。”
“宝贝,我自己擦。”她刚醒来,他怎么舍得他劳累。
“拿来。”
盛北弦稍顿,将毛巾给了楚心之。
楚心之拿着毛巾,帮他擦拭头发上的水珠。
他的发质很好,摸上去柔软舒服,不像一般男生的发丝那样粗粝。
盛北弦一动也不动,任由他擦拭。
老俩口见了,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多余了。
直到将盛北弦的头发擦干了,楚心之才停下来。
有点累。
“宝贝要喝水吗?”盛北弦问。她从醒来到现在都没喝一口水。
“嗯。”
盛北弦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到楚心之嘴边。
楚心之喝了两口,将杯子推给他,“剩下的你都喝了。”她都看到他的唇,干裂了。
“……”盛北弦愣了下,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喝光了。
林嫂送了粥过来。
“少夫人,粥刚熬好,有点烫,慢点喝。”林嫂舀了一碗,送到楚心之手上。
楚心之的左手缠了纱布,不好端碗,盛北弦将碗接了过来。
舀起小米粥,吹了吹,送到她的嘴边。
楚心之并没有什么食欲,喝了几口便不肯喝了。
“宝贝,多喝一点。”
“不想喝。”楚心之摇头,“再喝要吐了。”
盛北弦蹙了下眉,把碗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楚心之转头看向林嫂,“林嫂,粥有多的吗?”
“有,我熬了一大锅。”
“能不能再盛一碗?”
“好。”林嫂转身,去了小厨房,将厨房里的小电饭煲都端了过来。
帮着盛了一碗粥。
楚心之让林嫂把碗放在小桌上。
盛北弦不解,刚刚不是说喝不下了吗?
“北弦,把粥喝了好不好?”
“我不饿。”盛北弦看着她说。肚子里真的没饥饿的感觉。
盛老太太瞬间着急了,两天没吃过一粒米,怎么可能不饿,她看北弦是饿过劲儿了!
盛老爷子也生气,“自个儿的身体都不好好照顾,怎么照顾楚楚丫头?!我看还是让林嫂过来照顾楚丫头,你去公司得了!”
“老头子,你好好说话不行?”盛老太太瞪他。一天到晚,说个话气冲冲的。
楚心之舀了一勺粥,放在盛北弦嘴边,“不饿也要吃。”
盛北弦张嘴,把粥喝了下去。
盛老太太愣了一下,还是楚楚有办法,北弦终于肯吃饭了。
“林嫂,再去煮点饭,做几个荤素搭配的菜。”盛老太太说。
北弦又不是病人,光喝粥肯定是不行的。
有楚楚盯着,她也不担心北弦不吃。
林嫂微愣,立刻去准备了。
楚心之喂了大半碗,“我手有点酸,你自己吃好不好。”
盛北弦端了碗,将剩下的粥全部倒进嘴里,咕噜咽了下去。
楚心之:“……”
可能因为昏睡了两天,楚心之并不太困。
一下午都陪着盛老太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盛北弦坐在一旁,不说话,也不离开,就这么看着她,心情颇好。
五点多,陶媛和蒋言玉过来了一趟。
确定楚心之真的没事了,又聊了一会儿天才离开。
傍晚,林嫂炖好了小排骨,炒了几个盛北弦爱吃的菜,摆放在病房的小桌上。
“奶奶,你和爷爷也回去吃饭吧,不用在这里陪着,再说,医院也不干净。”楚心之说。
“好好好。”盛老太太拉着盛老爷子起身,刚准备离开,突然想起,“楚楚,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本来准备好了生日宴,你的身体还没恢复,肯定会吃不消。”盛老太太叹息,“生日宴只能暂时取消了。”
楚心之过意不去,“让爷爷奶奶白忙了一场。”
“这倒没什么。”盛老太太笑着说,“奶奶希望你好好调养身体。”
“生日宴没办成,下个月的订婚宴可以办得隆重些。”盛老爷子提议。
“这倒是。”
盛老爷子和盛老太太离开。
病房中只剩下楚心之和盛北弦两人。
安静得不行。
“吃饭吧,再不吃都凉了。”
楚心之拿起筷子,塞到盛北弦的手中。“就坐在床上吃,把这些都吃光光。”
盛北弦端起碗,拿着筷子,一口一口吃着米饭。
“别忘了吃菜。”楚心之提醒道,“这些菜也要全部吃光光。”
盛北弦十分听话,用筷子夹起青菜往嘴里塞,也是一口吞。
楚心之蹙眉。
他这哪儿像在吃饭,分明像个机器,只顾着往嘴里塞。
她甚至都没见他咀嚼过。
楚心之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手边。
“先喝口水。”
盛北弦端起来,喝了一口,又放下。
楚心之指着小排骨,“荤素搭配着吃,不要一直吃青菜。”
盛北弦夹起排骨,往嘴里塞,像刚刚一样,生生咽下去,可能有点恶心,他干呕了一下,还是咽了下去。
“盛北弦!”楚心之捧着盛北弦的脸,手指往他嘴里塞,“吐出来!你吐出来……”
他嘴巴里什么都没有。
楚心之急得红了眼,“盛北弦,你吐出来啊,你吐出来。”
楚心之哭了。
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往下落,砸在盛北弦的手背上。
盛北弦慌了神,放下碗筷,抬手去抹她的眼泪。
“宝贝,不要哭了,是我不好。”盛北弦粗哽着嗓子说,“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宝贝,都是我…。”
楚心之仰起脸,寻着他的唇,吻上去。
堵去他所有赔罪的话。
他不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
她从来没怪过他。
四片唇贴在一起,盛北弦就像得了水的鱼,瞬间活了过来,扣在她的脑后,疯狂地吻啜着她的唇瓣,舌尖强势挑开她的舌尖,迫切地想要纠缠她的舌。
他的吻,太过热烈。
楚心之一张惨白的脸,硬生生地憋红了。不是她不会呼吸,是她根本呼吸不及。
他不给她一点点缓和的时间,舌尖缠着她的舌,牙齿磕上她的唇瓣,颇有想把她吞下去的气势。
“唔……”楚心之抓在他的肩头。
盛北弦另一只手,挥掉了小桌上的饭菜,连带着床上的小桌也被他放回原位。整个人扑倒在楚心之身上。
两条腿,钢铁一般禁锢着她的双腿。
手伸进她的衣里,他想切身感受到她的存在。
暴烈的气息朴散开来。
宽松的病服裤被他褪下,松松的搭在腿弯处。
楚心之望进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想要确定某件事的决心。
“北弦。”她叫他,“我……好累,让我……休息好不好。”她喘息着说,断断续续。
盛北弦停下动作,看着她。
她的眉宇间带着疲惫。
盛北弦起身,楚心之却伸手抱住他。
“嗯?”他愣了一下。
楚心之往一旁挪了挪,虽然空余的位置有点小,他侧躺着应该不是问题。
“陪我睡觉,就在这里。”
盛北弦翻身,侧躺在楚心之身边,一手捞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楚心之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
隔了一会儿。
发现一道强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
不用睁眼,也知道这目光是谁的。
楚心之抬头,睁开眼睛看着他,果然,盛北弦没睡,即使他的眼底已经有浓重的黑眼圈。
楚心之用手捂着他的眼睛。
“答应我,闭上眼睛,睡觉。”
亲眼看着他阖上了眼眸,楚心之才安睡。
这一觉,睡得格外长。
第二天醒来。
外面的阳光已经照了进来,窗帘微动,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盛北弦还在睡。
楚心之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将他额前垂下来的发丝拨到一旁。
看来是真困极了,这样他都没醒过来。
楚心之唤了护士过来,让护士将地上散落的饭菜打扫干净,自己则去了卫生间。
新来的小护士低头打扫着地上的杂物,忍不住朝病床上看了一眼。
盛少,真英俊!
一张俊美的脸像天使一样,额前的发丝稍显凌乱,反而给人一种特别无害的感觉,眸子紧闭,鼻梁高挺,从侧面看如刀裁一般,菲薄的唇轻轻地抿成一条柔和的线条。
小护士看着看着,便忘了手上的工作。
盛北弦陡然睁开了双眼!
幽邃的眸光泛着危险的气息,像沉睡的雄狮在敌人不防备之时发出的攻击!骇人的杀气在一瞬间迸发出来!
小护士吓得胆颤了一下,立刻低头,心虚得厉害。
她不该偷偷观察这个男人。
他是盛北弦,h市顶级的豪门贵胄,听说他手段狠辣,没人敢得罪。
盛北弦伸手探向身旁。
宝贝?!
“宝贝!”他唤了一声,声音十分响亮,带着颤抖。
小护士眉头一蹙。
宝贝?他是在叫刚刚那位小姐吗?
小护士刚准备告诉他,刚刚那位小姐在卫生间。
盛北弦一把掀开了被子,光着脚踩在地上。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小护士的面前,抓起她的衣服,小护士被他整个拎起来,吓得颤抖,她现在知道害怕了。
“她呢?!”
小护士伸手,指了指卫生间的位置。
“北弦。”楚心之在身后唤他。刚刚她听见他喊她了,可正在上厕所,她怕一回答,这个男人直接冲了进来。
盛北弦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手也松开了小护士。
小护士全身的力气像抽干了一样,跌倒在地上。
盛北弦转身,大跨步地走到楚心之面前,将她抱进怀里,“宝贝,我以为昨晚是在做梦。”他以为昨天的一切都是梦。
梦醒了,她就不见了。
楚心之双手抱着他的腰,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她埋在他的胸前说,“不是梦,我就在这里,我在你身边,以后哪儿也不去,就在你身边。”不光他怕了,她也怕了。
从没见过这样的盛北弦,像没了灵魂的木偶一般。
“好。”盛北弦对她的保证很是欢喜。
楚心之稍稍从他怀里退开,扭头,跟小护士说,“不好意思,麻烦了。”
小护士还在刚刚的惊吓中,没回过神,呆呆地摇头。
赶紧将地上的饭菜收拾干净,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楚心之低头时,才看到,他光着的双脚,“怎么没穿鞋?”地板上凉,他竟站了这么久。
盛北弦在她全程陪在身边的情况下,洗了脚,穿上鞋,去了卫生间洗漱。
从卫生间出来。
盛老太太已经带着林嫂过来了。
林嫂笑呵呵的,手里端了一大碗面。
“少夫人生辰快!”林嫂将面放在桌上,笑着说,“过生日的早晨就是要吃鸡蛋和长寿面,这样,一生才圆圆满满,长寿健康。”
楚心之看着,心里升起暖意。
奶奶特意过来给她过生日,她怎么能不感动。
“来来来,快吃了,别凉了就不好吃了。”盛老太太帮着把病床上的小桌升起来,林嫂立刻端了面放在上面。
“你林嫂今早四点就起来了,说是鸡汤要慢慢熬,味道才好。面条也是她自己和了面,擀成的,从头到尾就这一根。”盛老太太笑着说,“鸡汤上的油都撇掉了,可以放心喝。”
楚心之看向林嫂,鼻尖多了些酸意。
“谢谢林嫂。”
“不谢,我啊,也就这点厨艺能拿得出手,少夫人赶紧趁热吃。”
“好。”
一碗香浓的鸡汤长寿面,上面放着两颗圆圆的鸡蛋。
圆圆满满,健康长寿。真是好寓意。
楚心之拿起筷子,挑起面条,一整碗面真的只有一根。
林嫂又说,长寿面从中间咬断了不好,要从尽头开始吃。
楚心之好不容易找到尽头,放进嘴里,慢慢往下吃。
盛老太太瞧着欢喜。
楚心之吃了小半截,抬头,“北弦还没吃早饭。”
“甭担心,林嫂带了食材过来,一会儿在医院的小厨房给他做。”盛老太太回。
楚心之点头,夹了一块鸡肉,送到盛北弦嘴边,“先吃一点,这么大一碗我也吃不完,你昨晚就没吃多少。”
盛老太太和林嫂相视一笑。
北弦能有这么疼他的媳妇儿,她们能不高兴吗?
盛北弦张嘴,吃下鸡块,楚心之立刻提醒,“别忘了吐骨头。”她怕他再像昨晚那样连带着骨头吞了下去。
盛北弦咀嚼了几下,抽出一张纸巾,将鸡骨吐在上面,拿给楚心之看,证明他真的吐出来了。
楚心之:“……”
一大碗面在你来我往中,喂完了。
得了,林嫂也不用再另外做饭给盛北弦吃了。
楚心之擦了擦嘴,问,“我今天能出院了吗?”
盛老太太担心道,“还是留在医院多观察两天为好,什么都比不过身体重要。”盛老太太笑说,“老头子本来今天非要一起过来,奈何早晨起来,浑身不得劲,才没过来。”
楚心之紧张地问,“爷爷怎么了?”
“没事儿,小感冒而已,已经请了家庭医生。”
楚心之心里内疚。
肯定是爷爷昨天在医院待得久了,又赶回老宅,可能染上了病菌,也可能感染了风寒。总归是因为她才生了病。
她心里过意不去。
事隔多年,她还能有这样和善的家人,这样温暖的家,难免更加珍惜。
一双温厚的手搭在她的头顶。
她抬头,望进盛北弦的眸子里。
“不怪你。”三个字,扫去了她心中的阴霾。
盛老太太也着急说,“早知道奶奶就不多嘴了,害得你内疚,老头子生病那是老毛病了,吃点药就好,不严重。”
不多时。
傅景尧查完房,顺便过来了一趟。
楚心之想了一下,还是问,“我现在能出院吗?”
盛老太太也看着他。
景尧是医生,肯定比他们更懂得怎么对身体好。
傅景尧沉吟片刻,“按说,以小嫂子的身体状态,出院是没问题的,在家里好好调养也一样,长时间住在医院,心情也会受影响。”正在楚心之高兴时,傅景尧又说,“不过,如果出现身体不适,要及时来医院。”
那些黑市里的迷幻剂,用的配药都是乱七八糟,有潜伏期也说不定。
楚心之看向盛老太太,“傅医生说了,可以出院。况且,我也不想在医院里过生日。”
“北弦,你怎么说。”盛老太太问。
盛北弦:“听她的。”
盛老太太:“……”
好在楚心之的东西并不多。林嫂帮忙着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院了。
楚心之被盛北弦裹成了一个大圆球,外面套着厚厚的羽绒服不说,长长的披肩式围巾,将她从头裹到脚。
盛北弦抱着她走出医院时,引起了不少病人的关注。
祁兵等在医院门口。
见几人出来,忙下车,打开了后座的门。
盛北弦抱着楚心之上了车。
盛老太太和林嫂坐上了管家开来的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往盛家老宅的方向去。
“开慢点。”盛北弦交代。
祁兵点头,还没发动车子前,从副驾驶的座椅上拿出一个纸袋,递到后面,“少夫人,生日快,我老婆听说今天是你生日,特地织了一双手套,送给你。”
盛北弦伸手接过来,放在她怀里。
楚心之抱着纸袋,感动不已,这应该是她收到的第一个生日礼物吧。
“谢谢。”
“不用谢,我老婆其实挺崇拜你的。”祁兵边发动车子,边说。
“嗯?”楚心之不解。
“我老婆说,你能拿下…。盛大b,肯定有特别的驭夫手段,她想向你请教。”祁兵很不情愿的重复他老婆的话。
楚心之脸色微红。
“对了,她还说少夫人长得很漂亮,她是你的微博粉丝。”祁兵试图转移话题。
他其实不太希望他的太太跟少夫人学习驭夫手段,因为,受苦的是他。
楚心之愣了下,“记得帮我谢谢她,还有她的礼物。”
“不用谢。我老婆怀孕了!在家先闲着也没事,喜欢织毛衣、手套、围巾。”祁兵眉飞色舞,初为人父的喜悦完完整整的表现在脸上。
盛北弦有些不悦,将楚心之的围巾往上拉了拉,盖上了她的嘴巴。
楚心之:“……”
“刚出院,说太多话不好。”他说得一本正经,颇有傅医生的范儿。
祁兵缩了缩脖子,专心开车。
他想,肯定是b不意他跟少夫人说话。
隔了一会儿。
楚心之伸手将围巾扯下来,眼睛看着盛北弦,“我跟你说话可以吗?”
“可以。”
祁兵:“……”说好的刚出院,说太多话不好呢。
“我的手机呢?”楚心之问,在医院时就一直没见她的手机,她想,今天是她的生日,应该会有人给她发短信,或者打电话。
“应该在宝贝朋友那里。”盛北弦回。
那天,就是她朋友用她的手机打电话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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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党顶着锅盖跑了!你萌素不素以为楚楚怀孕了,告诉你萌,虽然不是楚楚怀孕了,不过也快了…。好了,标题党的解释完毕。下面奉上小剧场:
盛少:你老婆怀孕了不起是吧,非洲一个月豪华旅行,你看着办。
祁兵:b,快过年了,能不能……
盛少:两个月!
祁兵:b,我老婆怀孕,离不开我。
盛少:永远别回来了!
祁兵:……
盛少:我老婆一次能怀两个,你老婆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