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倾和楚心之一道进了电梯。
两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
她们最最要好的朋友,家庭不幸,婚姻不幸。
眼下,肚子里还有孩子。
单亲妈妈的辛苦,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蒋言玉的性子,也太倔强,她喜欢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肩上,哪怕再累再辛苦,她都不愿与人说。
顾倾倾拧着眉心,“心心,你说,要不要把颜如玉怀孕的事,告诉舒云嘉。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总不能所有的事都让颜如玉一个人承担吧。”
以前不懂爱情,她或许不知道蒋言玉的痛苦。
如今她懂了。
光是看蒋言玉的眼神,也能看出,她依旧喜欢着舒云嘉。
她不清楚蒋言玉与舒云嘉之间的事,既然还喜欢着,又为什么要提出离婚。
顾倾倾的问题把楚心之给问住了。
要不要告诉舒云嘉?
蒋言玉刚才的态度很明确,她不想让舒云嘉知道她怀孕的事。
可——
顾倾倾说的也对,舒云嘉作为孩子的父亲,有权利知道。
“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舒云嘉。”楚心之想了半天,也没能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
两人从电梯出来。
电话响了。
顾倾倾从包里拿出来,接起,“琳姐?”
“恭喜,顾倾倾,你获得沈素心一角!”那边传来卡琳高兴坏了的声音。
“真的?!”顾倾倾的情绪一下子被带跑偏了。
卡琳笑说,“当然是真的,我能骗你吗?下个月开拍,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好的,琳姐。”
挂了电话,顾倾倾开心地抱着楚心之,“心心,我被选上雷导新戏的女主了!”
楚心之弯起唇角,伸手抱她,“恭喜。”
医院外。
盛北弦的车还停在不远处。
楚心之微怔,他以为他将她送到医院后,就会去公司。
顾倾倾道,“盛少在等你,那我就先走了啊。”
楚心之轻嗯了一声。
“对了,那件事先不要跟舒云嘉说,我想一下。”
顾倾倾点点头。
盛北弦推开车门,下了车。
大步流星地走到她身边,长臂揽着她的腰,“怎么去了这么久?”
“你一直等在外面?”
“你以为呢?”盛北弦拨了拨她汗湿的鬓发,“难道我去了一趟公司又折返回来?”
楚心之:“”
盛北弦帮她擦汗,皱眉道,“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很热吗?”
楚心之伸手抚着胸口,“不热,就是心里慌慌的,不舒服。”
“走,去医院,检查一下。”盛北弦心里顿时紧张了,拥着她往回走。好在刚出医院,再回去一趟也不是难事。
楚心之抓着他的胳膊,“我没事,不是肚子不舒服。”
盛北弦停下脚步,神色依旧紧张,抬手摸着她的额头,一片冰凉,没发烧。脸色红润,不像生病的样子。
心里到底不放心,“宝贝,咱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我身体真没问题。”楚心之笑着说,“可能刚呆在电梯里,有点闷,缓了一会儿,现在没觉得不舒服。”
“不骗我?”
“没骗你,肚子里有小宝宝呢,我要真不舒服能硬撑着吗?”
她再三保证自己没事儿,盛北弦才开车带着她离开。
骄阳似火,道路两旁栽种的树木也没能让空气中少一分燥热。绿葱葱的树叶被骄阳烤成了焦脆的卷儿。
h市的夏天,楚心之早就领教过。
能热死个人!
黑色揽胜在公路上开得极慢。
车内开了冷气,还是觉得热,楚心之的额前,脖子上出了许多汗。
越发觉得烦躁,心神不宁。
盛北弦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摸着楚心之的额头,“宝贝,你确定自己没事儿,额头这么凉?”
他刚刚就不应该纵着她,应该坚持去医院。
楚心之神色怏怏的,靠在座椅上。
“有点热。”
热?
明明很热,额头还这么冰。
盛北弦当即决定,在前面路段掉头。
开了十多分钟,终于看到一个可以掉头的环形路口。
盛北弦打方向盘,正准备掉头,环形路口的一左一右分别冲出来一辆黑色汽车,对方明显将油门踩到底,朝盛北弦的车子撞!
盛北弦的车子夹在中间,没办法向左转,也没办法向右转。
当真陷入了绝境。
楚心之惊慌不已,下意识地护住了肚子,看向冲来的两辆汽车。
她的眼睛陡然睁大。
因为——
开着其中一辆黑色汽车的人,正是戚邵东。
“戚邵东!”
话落,盛北弦猛地打开安全带,转动方向盘的同时,转身扑在楚心之身上。
“宝贝,别怕。”
他想了千万种戚邵东可能出现的方式,却没想到,他要与他同归于尽。
他怎么会如了戚邵东的愿!
楚心之伸手,推不开盛北弦的身体。
他这是在用命护着她啊!
“别怕。”他的声音镇定无比,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护着她,不受一丁点儿的伤害。
他的声音抚平了楚心之内心的慌乱。
轰轰
两辆车同时撞向了盛北弦的车。
挡风玻璃尽碎。
戚邵东的额前撞在挡风玻璃上,鲜血淋漓,“盛北弦,去死吧!”
车子倒退数米,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再次往前冲,还要再撞。
这时,斜侧里冲过来四辆汽车,撞向戚邵东的车子,他的车被撞得飞起又落下,金属车身在地上滑出一道道火星。
环形路口本就交通拥挤,接连着十几辆车都撞在了一起。
火光冲天。
霍霆深从车上下来,第一时间赶去查看盛北弦。
刚才那四辆车就是霍霆深带着手下的人赶来。
也幸亏是他及时赶过来,撞了戚邵东的车,不然,盛北弦命再大也没生的希望。
霍霆深拉开被撞得扭曲的车门。
面前的一幕,不敢去看。
车内的两人都晕了过去。
盛北弦趴在楚心之的肚子上,整个人护着她的肚子,他的手臂把楚心之按在自己的肩窝,不让她受一丝丝的伤。
把她护得密不透风。
而他,整个背部都是血,染红了白色的衬衫,挡风玻璃的碎渣都扎进后背的皮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