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某座萧索的小镇上,并不宽阔的路旁,有一座并不显眼的酒肆。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吸引着路人的光临。
听上去有些清冷的声音,便是从这里面传出来。
靠窗的木桌,坐着一个白衣若雪的男子,脸上带着一张红白相间的狐狸面具,几近包裹住整张脸,独留苍白的薄唇在外。
在这逐渐严寒的冬日,他的穿着显得异常单薄,右手随意执着粗糙的瓷碗,却在每一个动作间,显现出一种独特的风雅来。
就算拿着偌大的瓷碗,男子依然细细的品尝着碗中酒,不急躁不暴饮。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藏?”
将手中的空碗放到木桌之上,男子淡淡地开口,不疾不徐,不带个人情绪。
“看来,只是几日不见,李兄的武功却是大有长进。”娇嫩如同春芽的声音后,一个风华绝代的粉衣男子突然出现在白衣男子的对面,一张精致到极致的面容,愣是占去了这冬日里所有的美丽。
“恐怕,是城主的轻功退步了吧?”白衣男子的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微微转头看向自己对面,“这断时间来,城主一直派人跟踪着在下,想来,应该是没有什么收获吧?”
“怎么会呢?收获大着呢!”粉衣男子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嘴角挂上妩媚的笑容,端起桌上唯一的空杯。自顾自的斟了碗酒。端在手上,却是转身看向酒肆的另一个角落。“风千情,你说我说的对吗?”
那个角落里,坐着一个仿若可以吸收光线的黑衣男子,看上去素雅而白净,面前的桌上空无一物,他却安然坐着。
“你又来做什么?快快滚回你的东沂城去!”轻狂且傲气的声音,是风千情的招牌。
“是啊,我来做什么呢?”换上苦恼的神色,粉衣的杨少临抬手将碗中酒尽数吞下。却又发出一声肆意的大笑声。“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既然是自欺欺人,请城主停止监视的行为。如何?”白衣的男子,便是李墨白,语调转冷,微带不耐的说着。
“那可不行!”将手中的碗重重搁在桌上,杨少临满意的打了个隔,“我说过,你是个危险人物,每日十二个时辰。必须要监视你。”
“我却并不记得自己做过让城主觉得危险的事情?”李墨白当即反驳。
“你失忆了。对吗?”杨少临的嘴角上扬,妩媚的气息十足,偏眼前人看不到。所以未曾被蛊惑分毫。“既然失忆,又如何能把话说得如此坚决?”
“既然如此,恳请城主如实相告?”同样的嘴角上扬,李墨白却是露出冰冷的笑花来。
“既然你已经忘记,我何须多此一举?”修长的手微微握紧,杨少临勉强的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依然维持着脸上的风度。
“城主要是告知,我可不就会想起来?”李墨白锲而不舍。
“若真想记得,何须他人告知?”心下烦闷,杨少临索性搬起桌上的酒坛,大口大口‘咕噜咕噜’的灌着酒。
一时间,沉默无话。
此时正是用膳时间,酒肆里的人并不多,静谧的气氛一时萦绕在整个酒肆里面。
“再送酒来!”猛然听得一声大喝,杨少临轰然砸了手中的酒坛,‘哐啷’一声脆响,吓坏了其他人。
见几人的气度不凡,酒肆的老板哪里敢惹?战战兢兢的送上几坛美酒,慌乱的退到一边。
拍了封口,杨少临正欲将酒坛拿起来,却被一只洁白修长的手拦住。抬起头,对面的李墨白正看着自己。
“告诉我!”李墨白的语气坚决。
“自己去想。”拍开挡在酒坛封口处的手,杨少临微微显得暴躁,‘咕噜咕噜’仰头又灌了一满口。
酒不醉人,人却自醉。
李墨白却是往后一仰,抬手间,手中已然多了一块玉佩。
玉佩为浅紫色,雕成了梨花的形状,内里流转着细细的光华,犹如一条条几不可辨的细流,端的是美丽。
杨少临的手心不觉一抖,酒坛中的酒便洒了一些出来,虽然很快便掩饰好,却依然没有瞒过失明后变得听力极好的李墨白的耳朵。
“城主果然识得此玉佩?”打铁须趁热,李墨白深知这一点。
察觉自己失态,杨少临的语气淡然,“为什么会在你这儿?”
云姨的遗物,月回从小便带在身上,一直都珍视的很。虽然震惊于她竟然会将玉佩送给李墨白,却更加惊诧她为什么会将如此明显的信物留给中了‘四季如歌’后已经忘记一切的李墨白。是糊涂了,还是故意?
“我也很想知道。”李墨白恍惚了一下,脑海中隐约闪过了一些画面,但是,这些画面里,明明该有人的地方,却空无一物。为何?
“还给我。”杨少临毫不客气的伸出手。
细细的摩挲着玉佩的背面,凹凸不平处,分明就是三个小小的篆刻字体。李墨白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东方梨。”
就快想抚额叹息的杨少临几乎快咬牙,“玉佩是我的,快还我!”
月回呀月回,你看你糊涂的,怎么就留了个这么大的麻烦给他?
李墨白的嘴角却依然挂着浅浅的笑容,“这玉佩,明显是女子的东西。而且,后面刻着东方梨这三个字,说明这玉佩的前主人,应是叫做东方梨。”
淡定自若的分析着,李墨白嘴角的笑容加深,“要说东方梨的话,我最近倒是有听闻过一个人。”
杨少临咬牙,不说话。
“传闻左相大人的六女儿芳名东方梨,有着惊为天人的过人美貌,却嚣张跋扈仗势欺人,且行为乖张。竟然看上了自己的姐夫,为了谋得夫君,不惜将自己的亲姐姐推入冰冷的湖水里……城主大人,我说错了吗?”
感觉对面的气息益发冰冷,李墨白停下叙说。
“堂堂‘第一猎人’,竟然会相信片面之词?”杨少临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面容冷冽,表情阴沉,哪里还有平时嬉笑的模样?
月回,若是你知道,你最在乎的人嘴里竟然吐出讽刺你的言语,你会伤心难过,会后悔吗?会不会,不在想着为他舍弃自己?
“这些,不是我所在意的东西。”李墨白薄薄的嘴唇依然勾起,“东方梨名声鹊起的时间,是在上个月末。而上个月末,当我从定城醒来,发现自己失去了部分的记忆。城主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怎么看,都只是巧合而已。”杨少临的语气冷淡。
一方拼命要其忘却,一方又拼命想要记起,这是怎么个混乱之局?
“莫非,城主想说姓名也是巧合?”
“自然。我幽明国百姓众多,重名又有何奇?”杨少临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心中却暗自懊恼,怎么就被他给绕了进去?
李墨白依然不气馁,“又听闻,东方梨蓄得一头柔顺的黑发,长及脚踝,堪比丝绸。而,从定城醒来的那一日,我发现枕边有数根柔顺的长发,论及长度,应是中等身材的女子长及脚踝的长度。莫非,这个也是巧合?”
“我幽明国的子民千万,无论男女,试问哪一个未蓄长发?”回答这个问题,杨少临更是理直气壮。“还是,李兄认为自己的身边,有睡过男子?”
说出这句话时,杨少临的眼光有意无意的往一边的风千情身上偏了偏。正好对上风千情送来的欲杀人的眼神,杨少临的心情微微好转。
欺负不到他,欺负欺负他师弟也是好的。
无视杨少临话里隐含的嘲讽,李墨白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这无数的巧合,会不会太凑巧了一点?”
“会不会,是李兄想太多了一点?”杨少临竭力的控制着自己满是怀念的情绪,免得外溢被对面那个过分精明的人看出来。
“那,为什么城主会在上个月末,开始派人跟踪于我?也是巧合?”悠闲自若的李墨白,设好了圈套等着杨少临跳。
“我之前便已经派人跟踪与你,只是你失忆,忘记了罢了。”杨少临抹着额际的虚汗,这人需要聪明到如此程度吗?芝麻蒜皮的小事,怎么全部都记得那么清楚?
好在,他失忆了。就算撒谎,他也无法找出证据反驳。
“城主,应是认识这块玉佩的主人吧?”疑问的句子,肯定的语句。李墨白的嘴角微微扬起,“既然城主全盘否认左相之女东方梨是与我有过纠葛的人,那么,想必是认识与我有纠葛的那个东方梨吧?”
又被绕进来了。
“玉佩既然你喜欢,你留着便是。”无奈,聪明的转移话题。稍稍挪了挪身体,杨少临已经做好逃跑的准备。
充耳不闻杨少临的话,李墨白依然显得悠然,“城主还说,让我将这块玉佩还给你。也就是说,城主认为这块玉佩是你的。可是,玉佩后面的名字,却是东方梨。城主,与东方梨的关系匪浅吧?”
“而且,城主既然在之前便已经派人跟踪于我,在定城的那晚,睡在我枕边的人是谁,城主想必也是清楚的吧?”
被越绕越深了。杨少临懊恼。
“一则,城主不让我北上;二则,城主不让任何的女人出现在我的身边。”李墨白扣起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是为何?是因为,我必须对东方梨负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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