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晚上,月光很明亮,天上没有一丝云,零散的几颗星星懒洋洋的飘散其中。一架飞机从天边飞了过来,闪烁的灯光像一颗眨着眼睛飞行的星星。白日里喧闹的城市安静了下来,远近的灯光连成了一片。
秦洛站在18楼的阳台上给妈妈打电话。夜晚的风吹动着她睡袍上的飘带,她站在月光下,身体稍稍向□□斜,像是依着她右手中的手机一样。她看着校园中亮着的一盏盏橘黄色的路灯,压抑烦闷的一颗心也变得温暖轻盈起来。
跟妈妈讲着白天发生的种种趣事,秦洛的语气很欢快。秦妈妈今天状态不错,白天由张姨陪着去自家的乐器行处理了账务,此时也跟秦洛聊了聊店里的新鲜事。说到开心处,母女二人哈哈大笑。
每当这样的时刻,秦洛都会怀疑是不是所有痛苦的经历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一家人依旧健康快乐的在一起。只可惜快乐稍纵即逝,噩梦总难以醒来。秦洛没有跟妈妈讲她对司徒瑾的感觉,她暂时也不打算告诉妈妈。感情这种事,纵然只是单方面的牵念,也有太多变数存在其中,稍有不慎便会受伤。她不想让妈妈担忧。
这两天秦洛都在反复思考一件事: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司徒瑾。可她从没有过恋爱的经验,所以一直不能确定自己的感情。今天,秦洛打算用潜意识来帮自己思考。做起来很简单,睡前反复思考一件事,第二天早起后立刻凭借自己的直觉做判断。
于是秦洛爬上床后,就开始仔仔细细的在大脑里回放认识司徒瑾的经过。不知什么时候渐渐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中秦洛在一个玻璃搭建的高楼里参加专八考试。考完后走进电梯,人很多,秦洛背着的双肩包挤了进去。出了电梯后,秦洛发现双肩包不见了,开始四处寻找。李冰洁和阿花出现在她身边,帮她一起找。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打开后却发现里面装着一张陌生人的全家福。书包被一个小女孩认领走了。最后秦洛的书包终于找到了,里面的东西都在,只不过原本是酒红色拼接材料的Jeansport双肩包却变成了Gucci大红色牛皮手提包。秦洛一直很喜欢自己的旧书包,现在看到它变了样子,竟然觉得也很好看。她开开心心的拿起手提包,请忙碌了很久的李冰洁和阿花去吃午饭。
早上六点半,秦洛醒来。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梦,只想着自己需要用潜意识做判断。她有些紧张,也有些好奇,小心翼翼的回忆了一下司徒瑾的样子,又想了想司徒瑾说话时候的笑容,心中觉得很快乐。
躺在柔软的床垫上,秦洛想,自己应是真的喜欢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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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半,陆明准时起床,换上运动服和壁球鞋,拿出球拍去打壁球。他有早起锻炼的习惯。住在空气好的城市里会去室外跑步,在空气不好的城市会选择室内运动。自从回到T市后,陆明早上一般选择去健身房或者壁球馆。
到了顶层的壁球馆,陆明去了昨晚预约好的场地,开始做准备活动。早上打壁球的人一向很少,今天更是只有陆明一个人。壁球馆一共四个场地,排成一排,每个场地都用透明的玻璃墙隔离开。
有人说壁球是一项孤独到了极致的运动。一个人,面对一面墙,握着一把球拍,追逐一只球,奋战到精疲力竭。有些地方把壁球室做成四面都是不透明的墙壁,打球时候,只要关上身后墙壁一角高度为1.5米的小门,再忽略头顶的中央空调,就完全处在了一个独立的世界。陆明前些年在国外的时候偏爱这样的壁球室,觉得很自由且安静。近几年陆明却开始倾向于去玻璃墙的壁球室,因为他发现自己喜欢看到强化玻璃的另一侧也有人挥汗如雨。
今天左右两侧的场地都没有人,触控灯都熄灭着,只有S3203房间的顶灯在陆明进场后亮了起来。陆明站在这明亮的灯光里,看到透明玻璃上自己的身影,忽然觉得自己平时很享受的独处时光,此刻看来竟然显得有些寂寥。
不知不觉中,脑海里又开始出现自己第一次见到秦洛的那个下午的画面。他那天遇到秦洛后就明白自己对她动心了。虽然自己之前没有过这种经历,但是他能感受到自己对她的好奇和关心。他一开始认为自己喜欢秦洛是她很漂亮。自己到了一定的年纪,遇到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动心是很正常的。可这两天他认为或许没那么简单。
除了白天常常走神儿想她的笑容,陆明晚上竟然开始失眠,但又不觉得困倦,反而有些像喝过浓咖啡般亢奋。更奇怪的是,这两天里自己独处的时候,时常觉得有些孤独,很想找个人聊聊天,吃吃饭,一起看看风景。这种感觉以前从未出现过。他一个人跑去非洲骑山地的时候都只是觉得轻松自由,从未想过打开自己的空间让另外一个人进来。可现在,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渴望着秦洛的靠近,想了解她的所有,想让她了解自己的一切。
一个人站在壁球室白色的灯光下,陆明开始越来越清晰的认识到,他不是喜欢秦洛,而是爱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