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野将军亦是露出欣慰的笑容来,楚国安定了,也变得强大了,上面有个仁厚的楚王,王世子也是有能力的人,他们士兵的日子将也比以前好多了。
一切都在变好。
两人转身往回走,横野将军抬头看到许向荣的背影,看了好几眼,突然对许向荣说:“老许,我怎么越看你,就越觉得眼熟?”
许向荣身影微微一僵,然后很自然地转过身,鄙视道:“咱们认识了近二十年,你若是对我眼生了,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
是这样的吗?横野将军纠结地抓着脑袋,应、应该是这样吧,毕竟他们认识了近二十年,还曾经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
肯定是这个原因才觉得老许眼熟的。
横野将军说服了自己。
“不过,老许,这几年你身体硬朗了不少。”横野将军说道。
当年许向荣是因伤退下来的,因为被时时发作的旧疾折磨,连腰都立不太直。
然而如今的许向荣,不仅站得笔直,精神与气色都比刚告老退伍时好很多。这不得不让横野将军感到惊讶。
许向荣又笑了起来,说:“大小姐医术精湛,帮我调理好了身子,就是拙荆,这一年来也身体好多了。往常每年都要喝几个月的药,去年的一年里,除了喝大小姐调理的药,就再也没有请过大夫。”
“大小姐还真是个神奇的人。”横野将军悄悄向许向荣打听,“我听说大小姐从小师从名师,这才学来一身本领,不知是师从何人,怎地如此厉害?”
许向荣摇头笑道:“我如何能知道?只知道大小姐从小便力气奇大,许多战场老将都想收大小姐做徒弟,宓大将军还曾动过念头,想培养大小姐来接位呢。不过,夫人不许。后来,大小姐长大了,夫人更是明确说过几次,不许大小姐跟着男人学艺,免得不好出嫁......”
“夫人显然是多虑了,你瞧,大小姐这不嫁得挺好吗?”
沿着楚国的官道,一路往殷国的方向走去。
宓月一行人在路上走了五天,终于来了殷国。
殷国果然比楚国暖和多了,一路走来,每走一天都需要再减一件衣服,到了殷国,大家身上的厚衣都换成了单薄许多的夏衣。
就如宓月所料的那样,小宓熙满腔乘车的兴奋只维持了一天,到了第二天就怎么也不肯坐在车里,非得宓月带着他骑马。
坐了一天的马,小家伙的小屁股坐疼了,只好又回到车上。
连续几天的赶路,把小家伙闷得精神都萎靡了。
但小家伙懂事得不吵不闹,默默地拿着医书在车上识字,也懂事地不去烦宓月。
小家伙越是懂事,就越招人心疼。
到了殷国之后,宓月与萧溍商量后,决定寻个风景好的地方歇息半天再赶路。
碧水青湖边,一片春意盎然,草地绿如茵。远处的李子树上都开满了白花的小花朵,枝条上还冒出了一朵朵又嫩又绿的叶子。
庄卫与侍卫在扎营,宓月带着闷了几天的小家伙在湖边走着。
小宓熙快乐地在湖边奔跑,笑声远扬。
萧溍带着鱼杆,提着一个桶,朝宓月走来。
仲春时分,是极好的钓鱼时节。这会儿天气暖和了起来,因寒冷而蛰伏了一冬的鱼儿都活跃了。
冬季是最不好寻食的季节,饿了一冬的鱼儿这时候最容易上钩了。
萧溍选了一处水草多的地方,甚有架势地开始垂钓。
小宓熙立马被吸引住了,一双小腿奋力奔跑了过来,问:“姐夫,你在做什么?”
萧溍眼角余光看到随着小宓熙走来的宓月,说:“钓鱼,阿熙要学吗?”
“要!”小宓熙声音响亮地应道。
“你要瞧仔细了。”萧溍便耐心地教小宓熙如何挂饵,如何垂钓。
萧溍虽然教得耐心,但钓鱼最讲安静,小宓熙好不容易才从沉闷的马车里下来,哪里坐得住?
只新鲜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一个劲地问萧溍怎么鱼儿还不上钩?还要多久才能钓到鱼?
宓月走了过来,在小宓熙身旁坐下,说:“你都把鱼儿吵走了,它哪能上钩?”
“鱼儿能听得到我在说话吗?”
“能的。”
小宓熙连忙捂着嘴,可是,不说话太难受了。他正要拉着宓月到别处玩,却听萧溍说:“阿熙,那边的野花开得那样好,你怎么不摘几朵送给你姐姐?”
小宓熙望去,果然看到前面湖边的草地上,开了许许多多的小花,他站了起来,一脸邀功地说:“姐姐,你等着,阿熙给你采花去。”
“小心点,别靠近湖水。”
“知道了。”
见小家伙很有分寸,在离湖边远又平坦的地方采花,宓月便转头看萧溍钓鱼。
湖下鱼儿越来越多,围着鱼钩打转,眼看就要上钩,宓月看得正有趣,不想手一紧,被人握在了手里,被抓得很紧。
宓月说:“阿熙还在呢。”
便听萧溍低笑地说:“他去采花了,不会看到的。”
“原来,你是故意把他引走的。”
“不然怎么与你单独在一起?”
萧溍已经有好几天没跟宓月好好地呆在一起,连话也没说几句。一直赶路,加上随行的人又多,为了避嫌,他与她说话都不能聊太久。
这几天,被闷着的岂是小宓熙?还有他!
他们钓鱼的地方离扎营处有些远,而且拐了一个弯,两人这样手握着手亦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萧溍的心,此刻比看到鱼饵的鱼还要雀跃。
“哎!鱼咬钩了,快拉!”宓月看到绑在鱼线上的小木杆一下下地往下面坠,连忙提醒萧溍。
萧溍却懒洋洋地坐着不动,只握着她的手,手指眷恋地轻刮着她软软的指腹。“它们饿了一冬,也怪可怜的,想吃就让它们去吃吧。”
浮在水面的小木杆不再坠了,显然鱼饵被吃完了,鱼群也渐渐地散开了。宓月郁闷地说:“你哪是在钓鱼?”
萧溍的黑眸深深地凝视着她,“我在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