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仙裙?那是去年的款式了。”宓月淡淡地瞥了傅绮悦一眼,带人离开了。
然而那淡然的一句话,更像是一记暴击,让傅绮悦险些呕血。
去年的款式!
敢情在对方眼里,她穿的都是些过了时的玩意?
想到方才她当宝贝一般炫耀的情景,傅绮悦整个人都不好了。
傅绮悦气得猛地站了起来,旁边的柳飞真与白巧荷连忙拉住了她,“阿悦,你歇歇气,莫跟她计较。”
“阿悦,她是懿旨定下的豫安王妃,对她不敬就是藐视皇家。”
傅绮悦不屑地说道:“什么豫安王妃,一日未嫁入豫安王府,都不过是小诸侯国的土包子。你们怕她做什么?”
别人忌惮豫安王妃的身份,她可不怕。
一个皇上看不上,皇后随便赐给豫安王的女人,注定不受帝后喜欢。加上最近豫安王府的事,不管想与哪家联姻都被拒绝,就连曾经是太子师傅的孙家也与豫安王划清关系,皇城许多派系已经开始放低了豫安王的威胁力——譬如傅家,对豫安王的关注已大为减弱了,认为豫安王远不如那几个成年的皇子来得有威胁力。
傅绮悦身为傅家姑娘,最是清楚家中的风向,今儿在宓月面前落了下风,怎么也吞不下这口气,想要扳回一面。
衣服比不上,其他的……
如果能让宓月出一个大丑,变成百花宴上的笑话……
傅绮悦眼珠子转了转。
姑娘们在芙蓉园里赏花聊天,陪着姑娘们过来的夫人们也找了个地势高的亭子坐下,瞧一瞧底下娇俏的女儿们。
除了关注自家女儿外,许多夫人也想趁着这个机会,观察一下其他拔尖的姑娘,好给自家的儿郎选个满意的儿媳。
虽说各家各府时常办宴,哪家有什么姑娘都熟悉不过,但熟悉是一回事,姑娘的人品能力却是不容易弄明白。时常有娶了看似不错的儿媳,结果进了门,却样样不如意。
如今姑娘们都聚在一个园子里,众多姑娘对比之下,不管是容貌,还是她们的交际能力,或者处事不变,谁强谁弱多少能看出些来。
这便是各府夫人乐意办各种花宴的原因,不仅能增加后宅夫人间的走动,还能更客观地观察各府小姐的品格。
“我瞧那个穿绿衣服的姑娘不错。”
“那是屠将军家的姑娘,已经定亲了。”
“太可惜了,你瞧她站在那儿,那说话做事的劲,多爽利……”
园中花开似锦,姑娘如美丽的蝴蝶穿梭在花丛中,把众夫人都看花了眼。直到一位广袖红裙的姑娘走进芙蓉园里,谈笑风生的夫人们突然静了下来。
良久,才有夫人问道:“这是哪家的姑娘?”
那夫人问的是定安侯夫人殷氏,因为她认出了旁边的三个女孩就是庄家姑娘。
与庄家姑娘一起进来,必是庄家的熟人了。
定安侯夫人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她知道宓月会参与今天的百花宴,也是她让女儿去邀请宓月参加的,但怎么没想到,宓月会以如此惊艳的姿态亮相在众人面前。
宓月的到来,仿佛整个芙蓉园,所有的姑娘都成了陪衬,她如同天上的太阳一般,耀眼得让人再也无法注意到其他事物。
定安侯夫人是真真正正地被惊到了,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奇妙的姑娘。
在旁边的夫人询问下,定安侯夫人定了定神,对旁边的嫂子说:“这姑娘什么来历,嫂子让曼云姐妹请过来便知道了。”
定安侯夫人曾是英德公府的嫡长女,她称的嫂子自是现英德公夫人曾氏。
英德公夫人也想知道,今儿夺去她女儿风采的是哪家姑娘,便吩咐下人去邀请。
宓月听闻英德公夫人有请,点头应允了。
她将来要打交道的,就是英德公夫人等命妇,提前与这些夫人认识一下,也方便探一探底。
“来了,来了。”随着几声细语,宓月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众夫人面前。
在远处时,众夫人就觉得这姑娘极为夺人目光,待近了,才发现那雍容华姿更非一般人可比。即使她们身为一府主妇,积威久矣,但在这姑娘面前,也不由地生出些恍惚来,仿佛在庆春宫拜见皇后娘娘。
宓月徐徐走上亭中,举手投足,顾盼回首间,无不透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仪与优雅。在她直视而来的目光下,众夫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有些气弱的夫人差点没忍住跪拜了下去。
英德公国夫人猜不透宓月的身份,语气中不由带着些恭敬,“不知您是哪一府上的?”
定安侯夫人殷氏已走了过去,带笑地走向宓月,亲切地说道:“好孩子,你过来,我给你介绍夫人们认识。”
在此之前,定安侯夫人对宓月第一次参加皇城大型宴会,还是有些担心的,担心她从小地方来,一个不慎就出了错,失了豫安王府的颜面。
这会儿,定安侯夫人彻彻底底地放了心,脑海不由想起丈夫曾与她说过的话,曾说宓月命格极贵,极旺王爷。暗想:怪不得能得几十位八字先生同批贵命的姑娘,果然不同凡响,这一亮相,威仪就是天家之人。
携了宓月上来,对英德公国夫人说道:“这孩子叫宓月,皇后娘娘刚下懿旨定下的孙媳妇。”
英德国夫人大吃一惊,旁边的几位夫人也忍不住失声惊呼:“她就是宓月?不像啊!”
传说宓月是个又黑又胖又壮的女汉子,怎么……
宓月目光轻轻地朝着发出惊呼的几位夫人望去,淡淡地一笑,“夫人们觉得,我该像谁?”
声音透着淡淡的笑意,但不知为何,在宓月平静的目光注视下,几位夫人心里虚了虚,连忙赔笑了起来:“您、您自是像、像王妃……”
话出,才觉得,她们为何要对这姑娘用敬语?她还没嫁豫安王呢!
心里有些恼意,却不敢发作起来。对方虽然现在不是王妃,但很快便是豫安王妃了,得罪了她如同得罪豫安王一样。何况,那姑娘年纪小小的,那眼神扫过来,令人压力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