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宇硬着头皮回来,虽然路上受了江南一番鼓励,一进门看到老爷子的脸色之后,还是微微的提了口址:。很长一段时间没回家了,进门就赔上笑:“爸,妈,我回来了。”
黄夫人扭过头,刚想说一句:“你回来了……”被黄老爷子一声咳震回去,只冷冰冰的看了黄宇一眼,指着对面的沙发,告诉他:“坐过去。”
连黄夫人都是这个态度,黄宇知道这次闹大发了。不声不响的就要坐过去,还不等挨到沙发上。
只见黄老爷子眼睛一瞪,冷声道:“谁准你坐了,你给我跪下,你这个不肖子。”
黄宇马上苦大仇深地看向黄夫人。
“妈……”他都多大的人了,在外头怎么说也是个总裁,动不动就下跪,传出去只怕不好看。
黄夫人也这样想,可是今天这个氛围,她也实在不好说什么。
对黄宇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别不识趣,黄老爷了这回可真是动了雷霆大怒。
黄宇气息奄奄,知道自己的老子什么脾气,不听话,一会儿惹急了,能扒他一层皮。再不情愿也得乖乖跪下去,耷拉着脑袋:“爸,我知道这回的事没跟你们招呼一声就闹到媒体上,是我不对。我之前也没想,本来是想先把丛瑶带家里来让你们认识一下的。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住口!”黄老爷子吼了一嗓,质问他:“你有什么苦衷?你什么时候出了乱子是没有苦衷的?哪一回的苦衷靠谱?还不是风头出惯了,做什么事都不管不顾的。”
一口气没喘顺,咳起来。
黄夫人马上过来抚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告诉他:“你有什么话慢慢说,发那么大的火有什么用,就让他把话说完。”顿时又想起什么,转首问:“丛家?不就是近来跟离家联姻的丛家?以前怎么没听说还有一个二小姐?”
这样一问不打紧,黄老爷子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黄宇唉声叹气:“我想跟你们说的就是这个,这就是我的苦衷……”
把丛瑶那些坎坷经历说一遍,说真的,到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身为一个男人,那个时候再不能为自己的女人出头,那才叫窝囊。
可再怎么英雄,婚姻大事,不跟家里人商量一下,终归是太冒失了。何况是黄家这样的豪门,牵扯的利益很多,怎么能由着他当儿戏。
黄夫人唏嘘:“这么一说,那孩子的确挺可怜。”
黄老爷子免不了一计冷眼。
“这么无法无天都是你惯的。”叫管家:“拿鞭子来。”
黄宇脊背挺得很直,知道这一顿打怎么也躲不过,不论这门亲事认不认,黄家的家威还是得震。
黄夫人到底心疼,想劝两句,能免就免了。
“要不等他把丛瑶带回家看看再说?”
黄老爷子根本不听劝,告诉她:“去一边呆着。”
连黄宇也说;“妈,你别管,这顿打是我该受的。”
黄老爷子哼声:“你知道就好。”
黄宇不会白挨这顿打,被下人掺上楼,就给丛瑶打电话。
唱苦肉计:“我爸快把我打死了,皮开肉绽的,这回你再不甘心嫁给我,忍心么?”
丛瑶心疼的掉眼泪,早听黄宇说过他们黄宇家法重,惹恼了老爷子拿鞭子抽。当时就想,鞭子打在身上那得多疼啊,本来还不相信,没想到竟是真的。
说不出话来,一直抽抽搭搭的,半晌,问他:“疼不疼?”
黄宇嘴角钩着笑;“疼,疼死了。你要是真心疼我,就乖乖的嫁给我,别想着再跑了。”
只怕没比这更能稳人心的,就算丛瑶心里还有那么些迟疑,到了如今这一步,也被黄宇给套牢了。哪里也去不了。
紧接着给江南报告好消息:“这事妥当了。”
江南兴奋的不得了:“真的,你爸爸没打你?”
“打了,正因为打了,这事才稳妥呢。丛瑶能不心疼我么,不乖乖嫁给我才怪。刚才我妈上楼说,明天让我带丛瑶来家里吃顿饭,肯定是我爸的意思,想看看丛瑶这人怎么样,这儿媳妇算是认下了。而且我妈说,我大哥和大嫂之前来过电话,也听说这事了,劝他们由着我,能成是件好事。”
怎么也没想到,那边会打电话过来说情。而且闵倩之前给黄宇添了一个大孙子,如今又怀孕了,查出来是个女孩儿,一家人乐呵,她劝一句还是很顶用的。
江南吵嚷着;“那可真是大好事,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说一声,我好去给你们送红包。”
黄宇低低的“嗯”了声,问她;“女王,我幸福了,你就那么高兴么?”
江南骂他:“你傻啊,你幸福,我怎么可能不高兴。”
黄宇轻笑:“我就知道,所以才说,女王最够义气了。你看,我就知道你希望我幸福,最后我果然不负重望。满意么?”
江南笑起来:“满意死了。”
想想当时黄宇像被菟丝绕紧,不得生还的样子,竟还有点儿可怜。那是一片阴霾,最后终于走出来了,再像现在这样拥有幸福,实则是人生最圆满的一种结果。
怎么想,都是好的。
黄宇当晚脊背上疼的要命,黄夫人给上了药,可是皮肉都绽开了,一条条的血印,没法不疼。
黄夫人当时没说上话,那一会儿看着儿子,心疼的直落泪。
“你说你怎么那么犟呢,当时就不知道服个软,向你爸认错求饶啊。你看看打的这个样子,要不然别挺了,去医院吧。”
黄宇嘻皮笑脸的:“妈,你心疼啊?没什么事,又不是第一次挨打了。你别看我皮相长得嫩,其实你儿子骨头硬着呢。”
好说歹说,终于把黄夫人哄乐呵了,劝着她去休息。
黄夫人说:“你也早点休息吧,趴着睡一晚,明早让管家带你去医院上药。别忘了把药吃了。”
黄宇一把人送走,爬起来上了三楼。那里有一间琴房,落了锁,打开后进入。那架白色的钢琴座落其中,许多影影绰绰的回忆浮上面。十指落到琴键上的时候,陌生又熟悉,都快忘了自己会弹钢琴。儿时当个正事的学,长大了反倒再没碰过。
今晚却突然想起来,便很想弹一弹。
许多旋律浮现脑海,那么多的曲谱都记得,从雪千寻到梦中的婚礼再到儿时弹过的莫扎特,贝多芬,十指修长,方觉得自己是不同的人。
跟往昔哪一时的自己都是不同的。
那个自己,就要被自己忘掉了。
从黑夜到黎明,按动琴键的十根指头仍旧刚劲有力。直到窗外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前的薄薄的窗帘照进来,落到琴键上。黄宇抬眸看出去,天边朝阳金灿灿的一片。没想到天已经亮了,一曲终罢,停下来。
走到窗前将帘子拉开,这样动一动,脊背上一阵灼烧似的疼意,传遍四肢百骇。没人知道那鞭子落到身上很痛快,像是一种决然的了断。
掏出根烟点上,光色渐渐浓重,射进瞳孔。太阳升起的时候,预示着全新而美好的一天来到了。
宋林爱给孙青打电话。
说:“我怎么老觉得晚上关店回家有人跟踪我呢。”
孙青便骂她:“你别神经兮兮的好吧,你是想说你现在既有钱,还能保持青春美貌,有色狼要对你图谋不轨是吧?”
宋林爱扯开嗓子:“孙青,你怎么不信人?”
她这样一说,孙青倒真有些信了。
“真的假的?你别吓我。不过现在晚上出事的案例挺多的,之前我看普法栏目剧的时候还频频看到。你当心点儿,要不要我过去陪你?”
“你不用上班?”
孙青一想也是。
“那怎么办?要不你晚上下班之后打车回去,早点走吧。”
“我哪天晚上不打车回去,就算打车,也得走一段,总觉得慎得慌。”店门打开,有客人进来。宋林爱对着电话说:“先不跟你说了,来客人了……”
钟笑收拾好厨房之后出来,看到冰箱里积了许多零食。
问秦秋彦:“你买的那些吃的?不是不允许秦凉吃乱七八糟的东西。”
秦秋彦正在抽烟,眼眸淡淡眯着。轻描淡写的说:“不是,我怎么会买。”
“那是谁?”问过之后,想起前几天陪秦凉去永新,听他说起江南把衣服落在这里了。不可思议:“你们公司的那个女职员怎么会来家里?”
秦秋彦修长的双腿自然交叠,弹掉一截烟灰。
才说:“我让她过来带秦凉,东西也是她喜欢吃的。”
钟笑喟叹:“秦秋彦,你太没人性了,我平时在家里吃一点儿零食,你就说我引诱你儿子,恨不得把我连吃的一起扫地出门,这你放在冰箱里是想膈应我么。”转而一想,忽然问:“你到底想把那个女职员怎么样?”不禁唏嘘,都已经诱拐到家里来了,那么帮着带秦凉也一定是他拿顶头上司的身份逼迫她做的?谁不知道带秦凉是个苦差事,明摆是在整治人。不得不说:“秦秋彦,你实在太狠了,做人怎么可以这么凶残。”
秦秋彦抬眸,直言不讳:“你那破败的脑子里到底想什么呢?”
既然他问到了,钟笑便不跟他敷衍。正好秦凉不在,问出来也不算毁损秦秋彦的形象。直接问他:“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职员的男朋友?”见到秦秋彦若有所思的眯着眼,又补了一句:“就是那天去接秦凉放学的离正扬?你喜欢男人对不对?”
秦秋彦不动声色地抿了一下嘴角,将手里的烟按进烟灰缸里,慢条斯理:“钟笑,就你这智商,再跑十年龙套能混出头,也算你们老钟家祖坟冒青烟了。说你是钟庆丰的妹妹,鬼信。”
不咸不淡的扔下一句,站起身往楼上去。
钟笑每次想跟他正常交流,像人和人那样沟通说话。结果总是被秦秋彦漫不经心的气到半死,发现这个男人简直邪恶进骨头里了。
指着他:“秦秋彦,不用你对我冷嘲热讽,哪一天她要是出了事,我第一个去公安局揭发检举你。”
秦秋彦回过头,皱了下眉头。问她:“你那脑袋是石头做的么?我为什么不能对我的女职员‘图谋不轨’,一个男人有什么好让我想入非非的。”
钟笑基本上已经临近崩溃,太惊诧了:“什么?你还想对那个女职员图谋不轨,你是想两个都不想放过?”还以为他只是喜欢男人,没想到这么禽兽不如。
秦秋彦蹙起眉,摆了摆手:“马上在我面前消失,看到你我水土不服。”人到了这个地步,长不长脑子还有什么区别。
叩响秦凉的房门,推开进去。
见秦凉早早的洗漱完毕,正趴在床上发短信。觉得他最近似乎很喜欢这项活动,问他:“给谁发的?”
秦凉面不改色:“我们班的老师,我在向她请教学术问题。”
秦秋彦点点头,只说:“别玩太晚,看太久的手机对眼睛不好。”又问:“江南的那些衣服呢?拿给爸爸。”
秦凉已经收起来放到一边了,是那晚江南洗过澡落到他浴室里的,估计是想着之后再收,没想到秦秋彦突然回来,一团焦躁,就什么都忘记了。秦凉发现她很迷糊,指给他:“在那里,爸爸,你要明天拿给她么?”
秦秋彦“嗯”了声,过去提到手里,跟秦凉道过“晚安”回房间。打开看了一遍,直接拿去帮她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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